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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去的金铃子

失去的金铃子

  • 字数: 129
  • 出版社: 人民文学
  • 作者: 聂华苓|
  • 商品条码: 9787020196593
  • 适读年龄: 12+
  • 版次: 1
  • 开本: 32开
  • 页数: 205
  • 出版年份: 2025
  • 印次: 1
定价:¥42 销售价:登录后查看价格  ¥{{selectedSku?.salePric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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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选
作者简介

聂华苓(1925—2024),出生于湖北。1949年去台湾,开始发表作品。1964年赴美定居。美籍华裔女作家、翻译家。与诗人保罗·安格尔共同创办爱荷华大学“国际写作计划”,被誉为“世界文学组织之母”。代表作长篇小说《桑青与桃红》《失去的金铃子》《千山外,水长流》等,短篇小说集《翡翠猫》《一朵小白花》等,散文集《鹿园情事》,回忆录《三生三世》。

精彩导读
一 妈妈在哪儿呢? 我站在三斗坪的河坝上,手里提着麻布挑花口袋,脚边放着一捆破行李卷。妈妈并没来接我。我由重庆一上船,就是惊险重重:敌机的轰炸、急流险滩,还有那些不怀好意的眼睛。那一切我全不怕。七七事变第二年我就离开了家,那时我才十三岁。五年的流亡生活已锻炼出我的勇气。然而,当我站在那陌生的河坝上,四顾寻找妈妈的时候,那迷失、落寞的感觉,我却不能忍受了。 河坝上到处是茶馆、面摊、小饭馆以及卖纤绳的铺子。河边停着大大小小的木船,有的在卸棉花,有的装上灰布军装。一个女人站在一条船上,抖着一条湿漉漉的红布裤子,连笑带骂地向另一条船上叫嚷着。我一眼望去,看见那一抹通往镇上的土阶,上上下下的,有吊着一只胳臂的伤兵,穿着浆硬的白布裤褂的船老板,沉着脸的挑水夫,高谈阔论、叼着旱烟袋到船上看货的花纱行老板……漠然流去的长江,夏夕柔软的风,一股血腥、泥土、阳光混合的气味。谁都有个去处。至于我呢? “大姑,坐篼子吧?” 我坐上篼子,两个力夫便向镇上走去。那篼子看上去还不如四川的滑竿安全,只是两根长长的木杆加上三块小木板。一块小木板吊在木杆下,算是坐板;一块弯弯的板子绑在后面;另一块吊在前下方。我颤巍巍地坐在上面,两手紧紧抓着两旁的木杆,两条腿就随着脚下的小板前后晃荡,还没爬上那抹土阶,我已经浑身冒汗、手指抽搐、腰酸背痛了。 “大姑从重庆放暑假下来的吧?”前面的力夫同我搭讪。 “嗯。”我听不惯那称呼,手心擦得好痛,妈妈又没来接我。一切都别扭! “大姑是有学问的人啊!” 我噗嗤笑了。有学问!我刚刚考完大学,还不知是否金榜题名呢! “喂,看啊,喂,看稀奇呀!”一群孩子在后边跑着大嚷,“看这个大姑坐篼子啊!” “哎呀!大姑!”后面的力夫笑了,“你怎么搞的呀?坐篼子就靠那一双脚蹬在前面那块板子上,像你这个样子,等下走下坡的时候,你就会来个倒栽葱呀!” 我一双脚怎么使劲也踩不住那块躲躲闪闪的小板。那群孩子笑得更厉害了。我又急又窘,蓦一抬头,大叫了一声: “蛇!” 一个身穿蓝印花布衣服、头缠白布的女人,两肩绾着一条杯口粗的青蛇,神态自若地朝着我们走下坡来。那群孩子不笑了,两个力夫也停住了,四下张望。 “蛇?” “那,那!那女人!”我惊惶地叫着。 那群孩子又爆出一阵大笑。 “哎呀,大姑!你连这个也没见过呀!那是个背篓嘛!” 那女人已走到我面前。我定神一看,原来她背着的正是一个竹编的背篓,漏斗形,两个竹编的圆环绾在两肩,活像绾着一条青蛇。她回头朝我笑了一下,透着点儿善意的嘲讽。 我赶紧趁那当口儿踩住了脚下的木板,立刻觉得浑身轻松,心头也轻松了。走上土阶,就是镇上唯一的一条长街。我在坡上回顾烟波苍茫的长江,忽然想起一个女孩子颤抖、善感的歌声。她唱着流亡的歌,唱得全班吞声饮泣,那一晚的自修课出奇地安静。而现在,我正一步步向妈妈身边走,是真还是梦呢?力夫没有穿过正街,抄小路走上通三星寨的山路。一离开镇上,就听见竹枝里的蝉叫,水里的蛙噪,洗衣女人的喧笑。独木桥边摇着几朵小花。谁还相信在这个世界之外,还有一个血腥的世界呢?一百里以外的宜昌就有日本人,也许敌机刚来轰炸过。然而,在这儿,自然是坚韧的;生命是坚韧的。难怪妈妈逃到这儿便定居了下来,我这样想。 “喏,大姑,那就是三星寨!” “啊!”我抬头看见山上几堆灰色的房子。 “现在天还没黑下来,天一黑,点了灯,在河坝上看,活像三堆星斗!” 我的心扑扑跳了起来。妈妈就在那儿。我已经五年没看到她了。漂流在外,每逢想起她,就会联想到闪亮高大的铜床、半开的百叶窗、釉里红椭圆水仙盆和枯皱的佛手。妈妈斜靠在床架上,有板有眼地吟诵着《再生缘》:“……回头连唤西宫媳,莫须忧虑不怀妊。你为人,玲珑幸喜多忠厚,略有三分妒忌心……”我总是在这样一副幽暗美丽的背景上想象妈妈的样子。但是,现在,在那烟雾迷蒙的山岗上,妈妈是什么样儿呢?她正在做什么呢?我实在想象不出来。 “大姑到三星寨黎子和家里,我看你不是他家里人吧?”前面的力夫走上坡的时候负 “我妈妈住在那里。” “对!我一看你就不是本地人。原来陈大姑就是你妈呀!那我们还攀上亲啦!陈大姑的妈是我表姐的姑子的姑子,陈大姑十几岁的时候跟她妈到此地来过,那时候我表姐……” 我在盘算着那是哪门子亲戚,越算越糊涂,就如同“不知是布补鼓,还是鼓补布”一样地纠缠不清。我们愈往上走,山路就愈细。流水声时大时小,偶尔有一两个人由橘林幽径中走出来,就是从我们身边擦过,也没看我们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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