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简介】:卡洛斯?格拉内斯,Carlos Granés,当今西语世界最扎实、最具独创性的思想家之一。1975年生于哥伦比亚首都波哥大,在马德里康普顿斯大学获社会人类学博士学位,2003—2004年获得加州大学伯克利分校奖学金。 格拉内斯著述颇丰,包括La revancha de La imaginación (CSIC,2008)、El pu?o invisible: Arte Revolución y un siglo de cambios culturales (Taurus,2011)和La invención del paraíso: El Living Theatre y el arte de la osadía(Taurus, 2015)。 他还为多家西班牙和拉美媒体撰稿,包括Letras Libres、Arcadia、Sibila、Unidiversidad和El Malpensante,目前是哥伦比亚《观察家报》(El Escetador)的专栏作家。他也经常受邀在西班牙和拉美各大学及文化机构发表演讲。\"
精彩导读
\\\\\\\\\\\\\\\\\\\\\\\\\\\\\\\"【精彩书摘】: 幻想的沃土,中东才是终极边疆 尽管早期的美国以自己在宗教方面的宽容为傲,但这种宽容很少惠及伊斯兰教,甚至认为它根本算不上一种宗教。诸如科顿·马瑟、乔纳森·爱德华兹之类著名的殖民地神学家,经常谴责伊斯兰教是一种虚假的、道德败坏的信仰。按照哈佛大学校长塞缪尔·兰登的说法,穆罕默德就是个伪先知,甚至可以说是“撒旦的使者”。对《古兰经》带有倾向性的翻译更强化了这种对伊斯兰教的偏见。亚历山大·罗斯1649年出版的“新英文版”《古兰经》,旨在揭露书中的“各种自相矛盾、亵渎神明和荒诞无稽的寓言”,以便让基督徒“彻头彻尾地看清自己的敌人……从而更彻底地……打败他们”。与此相似,律师乔治·塞尔斯1734年出版的那个版本(托马斯·杰斐逊的图书馆有这本),旨在让新教徒能够“成功地攻击《古兰经》”,并希望“对他们来说……推翻这种宗教是天命所归”。汉弗莱·普里多在1697年写的一本殖民地时代最受欢迎的关于穆罕默德的书,通过其书名《欺诈的真实本性显露无遗》(The True Nature of the Imposture Fully Displayed)明白无误地宣布了这本书的目的。 殖民地的美国人所暴露出的对于中东的认识中事实和谬误掺杂的情况,反映在发表于新世界的第一部短篇小说中,这是一部名为《庞波神父的麦加朝圣之旅》(Father Bombos Pilgrimage to Mecca)的闹剧。1770年,菲利普·弗雷诺和休·亨利·布拉肯里奇共同撰写了这部小说,他俩是詹姆斯·麦迪逊在普林斯顿大学的同班同学,也是与其同样追随杰斐逊主义辉格党的人。故事描述了先知穆罕默德如何在一位剽窃成性的名叫庞波的学生面前出现,如何命令他“改变他的信仰、当众宣告自己是穆罕默德的信徒,成为一位狂热的穆塞尔曼”。于是,庞波身着“土耳其装束”,尽职尽责地开始了为期六周的旅途,前往存放先知身体的麦加清真寺。在那里,朝圣者洗净手脚,脱去了身上余下的衣物。“我一丝不挂地匍匐在光秃秃的人行道上,面向东方,乞求先知宽恕我的罪过。”从故事中可以看出,布拉肯里奇和弗雷诺显然对伊斯兰教仪式有所了解,但他们又误以为穆罕默德是一个像耶稣一样的人物,虽然被埋葬在神圣的坟墓中,偶尔还会在忏悔者面前现身,对个人进行救赎。故事中,穆罕默德确实回应了庞波的祈祷,宽恕了他的罪过,这样他才能最终返回家乡新收集到的只言片语外,利雅德时代的美国人几乎再无其他途径获得有关中东的信息,而他们所拥有的那一点点知识又是极不可靠和有偏见的。 这种几乎完全不了解中东的真实情况而留下的一个真空,很容易就被各种有关该地区的不实之词所占据,这些谣言不仅包括中东对一切西方国家的敌意,还包括该地区数不胜数的奇迹。来自各种途径尤其是殖民地美国人书架上的中东地区形象,成为带来视觉以及其他感官享受的源泉。《圣经》可以说是早期美国人妇孺皆知、视为真理的文本,它是各种中东幻想的主要来源。《旧约》和《新约》中展示了各种异彩纷呈的景象:高耸的塔楼和庙宇、空中花园、郁郁葱葱的绿洲以及宏伟浩瀚的沙漠。无论是在单调无聊的宾夕法尼亚州会议室,还是为狂风所破的边疆小屋,若是听到描绘着这些景观的段落,即便是最拘谨刻板的教区居民也会勾起对中东的无限遐想。很多人都梦想着有朝一日能够亲临其境,一睹这些奇迹。 排在《圣经》之后,早期美国人最广泛阅读的书之一就是《一千零一夜》。这本书也是各种中东幻想的沃土,只是其中大部分与基督教《圣经》中的记载大不相符。《一千零一夜》这部中世纪波斯的浪漫故事集,第一个英文版本出现于1708年,甫一问世便风靡大英帝国,在美洲殖民地更是大受欢迎。原因不难猜测。这本书通过阿里巴巴、辛巴达和阿拉丁的冒险之举以及山鲁佐德为保命而讲故事的悲惨境遇,将美国人从艰辛无趣的生活中带到了一个充满宝藏、尖塔环绕地毯以及轻纱蒙面的异国美女的诱人世界。通过这本书引言中的节选部分,人们可能只会想到一本正经的新英格兰神职人员或仪态庄严的南方正人君子所产生的感官上的晕眩: 苏丹王宫的一扇秘密大门突然打开,20个女人鱼贯而出,其中一个是苏丹王妃……当着10个黑仆的面,为了更自由自在,[她们]摘下了面纱脱掉了长袍……每个人都叫走了自己的情妇。没过多久就脱掉华丽衣饰的苏丹王妃拍了拍手……一个黑人应声而出……急忙跑到她跟前。这对含情脉脉的伴侣一直缠绵到午夜,在一个大池子里共浴后……他们穿上了衣服,重回宫殿。 《圣经》中的异域奇迹与肉体诱惑交融在一起,赋予中东一个梦幻般的光环。但是,这样一个空灵的东方形象是否足以吸引西方人造访该地区,并让他们甘冒奇险去认识这里并不那么辉煌璀璨的真实面目?答案对于美国人来说比对欧洲人更简单:中东代表了一种变动不居的机会。正如一位外国人所说,作为一个因其个人主义与活力闻名于世的国家的公民,美国人总是处于不安状态——就连他们的椅子都装有滚轴——他们渴望充满变数的生活。成千上万的拓荒者从欧洲大陆涌来,寻求无拘无束的空间。然而,对于其中某些人来说,即使是广阔的北美大陆也仍然难以满足他们漫游的愿望。他们的眼光不仅投向俄亥俄河以西和密西西比河远处的荒野,也投向相反的方向——东方。对他们而言,东方不只是一个万花筒般的幻境,更是一块未知的领域,深入其中去发现、去开掘的时机已经成熟。对于约翰·利雅德这样有浪漫情怀、渴望远游的人来说,中东才是终极边疆。 (以上内容经编辑删节,完整内容详见正式出版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