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自己不忐忑

《做自己 不忐忑》是歌唱家龚琳娜亲笔撰写的成长随笔集，真实记录了她从40岁到50岁的“中年觉醒”之旅。事业如日中天时透支了身心，促使她与家人离开北京，迁居大理，在自然与质朴中疗愈身心，重拾音乐本真。她勇敢挣脱长期艺术与生活的双重捆绑，通过《我是歌手》《说唱听我的》《乘风2023》等舞台独立绽放，由内而外实现自主自择，身心自洽。书中更以赤诚笔触，深刻剖析了相伴多年的婚姻如何走向了终结，从震惊、痛苦、崩溃，她逐渐学会穿透痛苦、不再忐忑、最终以感恩与坦然告别过往。历经深度的自我怀疑与重建，她终于学会了爱自己，做自己。作者以十年跋涉印证：真正的自由，是忠于自我的步履不停。五十岁，生命依然可以生机勃勃，重新开始。这是一位女性艺术家寻找自我、回归本心的勇气宣言，献给所有渴望重启人生的当代女性。

龚琳娜，歌唱家，中国新艺术音乐创始人。1999年毕业于中国音乐学院，师承邹文琴教授；2000年获得第九届CCTV青年歌手电视大奖赛专业组民族唱法银奖；2010年以一曲《忐忑》红遍大江南北。多年来，她致力于将传统声乐技巧融会贯通，形成别具一格的唱腔与多元的艺术风格，演绎“二十四节气古诗词”等艺术歌曲，并发起“声音行动”等公益教育项目，使中国声乐在大众中得以传承和传播。2014年，出版个人随笔集《自由女人》，记叙了青年时期在生活和事业上突破桎梏、追寻真我的历程。2025年，出版第二部随笔集《做自己 不忐忑》，讲述自己从40岁到50岁的成长故事。

★自序·当我丢失了命运的地图静止了，所有的花开遥远了，清晰了爱天郁闷，爱却很喜欢那时候我不懂这叫爱……2023年夏天，在“乘风”排练厅，我独自唱起这首《花海》，眼泪汹涌而出。那时的我，经历着刻骨之痛。爱人远在万里之遥，他说，我们的爱情之花枯萎了。我以为我在为爱痛苦，但是一转念，我又问自己：如果丢失了自我，丢失了健康，还是爱吗？我喜欢刘三姐唱的一首歌，“山中只见藤缠树，世上哪有树缠藤，青藤要是不缠树，枉过一春又一春”。在我心目中，爱，一度意味着彼此缠绕、密不可分。我爱你，就甘愿为你痛，为你死。直到有一天，我在西双版纳的原始森林里，看到一棵巨大的树，身上缠满了藤，它的心全部空了。不！真正的爱，绝不是互相依赖、缠绕。四十岁那年，突如其来的腿部“瘫痪”让我意识到，长久以来，我忽略身体的感受，透支自己的心力，在大城市生存发展的压力，和人情世故的紧张，让我不知不觉被卷入非良性的循环。病情缓解后，我在一位康复治疗师的指导下，一步步学习走路。先迈左腿，移动重心，再迈右腿，移动重心……蹒跚如一两岁的婴孩。那仿佛寓意着我的第二次人生。我想要保护好身心，明确自己与他人的边界，想要建立健康平衡的关系。随之而来的，是生活中更大的冲击，更大的改变，更大的丧失……我好像弄丢了命运的地图，不得不重新寻找人生的道路。我用五年时间，学会了做自己；又用五年时间，学会了不忐忑。这本书里写的，就是我从四十岁到五十岁的成长故事。★回归田园·我与北京，七年之痒2017年，是我们一家四口从德国回到北京的第七个年头。我们拥有了安稳的事业，安稳的家。孩子们在国际学校上学，适应了这里的环境，也拥有自己的朋友。就像这个城市里的大多数人一样，我们被一种高速运转的节奏裹挟着，向前奔跑，并理所当然地享受着奔跑带来的回报，来不及思考更多。直到一个春天的清晨，记忆中是个周末，老锣醒来，对我说的第一句话是：“我不幸福。”“为什么？我们不是过得很好吗？”我问他。 “我们每天一睁眼就是工作，工作，工作！我们已经没有了轻松散步的时间，也没有安安静静喝一杯茶的时间，我和你，所有的话题都跟工作有关！这样的生活，我不想要。”老锣望着天花板说。这些想法显然在他心中盘桓已久。那时的我，经过七年努力，已经拥有不小的知名度，隔三岔五总能收到电视台的演出邀约。在北京一个安静的小区里，租下两套宽敞的房子，一个是家，一个是工作室。有司机，有保姆，有很多漂亮衣服，有一个“明星”该有的一切…… 但是，我真的幸福吗？七年前，怀着无限憧憬回来，是因为我感到自己在德国“没有用”。无论多努力，只能唱歌给身边那几个人听，只能在几十个观众面前拥有一个小小的舞台，而中国，能给我带来很大的主动发展的空间。那时的我，浑身充满了想要做事的能量。七年过去了，我却好像陷入了一种等待，被动的，无止无尽的等待。等待电视台的邀请，等待某个活动主办方的邀请。当然，等待并不意味着冷清，相反，我几乎每天都邀约不断，忙得不可开交，然后按照对方的需求，去唱，去参与，在一个日渐熟悉的环境里重复着相同的模式。我上大学的时候，曾经看过话剧《等待戈多》。两个流浪汉站在树下，聊了一天又一天。我不明白，这也能成为戏剧？如今，我却总是想到那部戏。当时没有理解的部分，现在全懂了。我觉得自己也像那两个戏中人，永远在等待。林兆华导演说：“戈多无望的等待，是人生永恒的主题。”我并不否认“等待”的价值，人生中，很多事就是急不来的，必须等待它瓜熟蒂落、水到渠成。但是，有些等待，你的内心是踏实的，充盈的，有希望的；有些等待，你的内心是惶恐的，忐忑的，没有方向的。很多年前，我回家乡看望奶奶。她快要九十岁了，坐在火炉边，守着一口锅煮牛奶。她一点儿也不喜欢喝牛奶，可是姑姑们说，这个对身体好，必须喝。她手里拿双筷子，一边煮，一边搅，等它开锅，嘴里不耐烦地念叨：“等死咯！等死咯！”仿佛十分钟有一辈子那么长。二十几岁的我心想，这个老小孩真是任性得可爱。但今天，我和她一样，也开始对生活不耐烦。更微妙的是，这种“不耐烦”藏在很深的地方，当你忙于每天的奔走，当你浮在光鲜的表面，你并不知道自己已经“不耐烦”。我怎么瘫痪了？ 2016年夏天，老锣的朋友穆海德到我们家做客。他是一名中医，瑞士人，娶了个中国太太，对中国传统医学和西方心理学都有深入的研究。那段时间，我的腰总是不舒服，坐久了或站久了，就会疼。我请他帮忙看一看。他的诊疗方法和普通医生不一样。他让我躺在床上，在我的两只脚底各扎一根银针，然后坐在我身边，让我闭上眼睛，把注意力放在疼痛的部位，静静地观想。他也闭着眼睛。过了一会儿，他问我：“你看到了什么？”说也奇怪，不知他的引导是否起到了某种类似“催眠”的作用，我闭上双眼，感受着自己腰部的隐痛，脑海里竟像放电影似的，出现了梦境般的画面：我看到我自己，四肢着地，在一个又黑又深的隧道里向前爬。地上有很多石头，硌着我的手掌，我的膝盖，爬呀爬，怎么也看不到光。好不容易，前面似乎透出一点光亮，洞也变高了，可以站起来了。可是洞的上方，又垂下无数又大又沉的水袋，像一簇簇的钟乳石，我想尽快走到有光的地方去，只好拼命用手扒开那些水袋，跌跌撞撞，在缝隙中前行……我对穆海德描述我“看到”的场景，说着说着，竟然号啕大哭起来。似乎有很多埋在深处的委屈和压抑，趁着这短暂的宁静，终于有机会变成影像浮现出来，让我看见。直到今天，回想起那些步履维艰的画面，明知它不曾真实发生过，眼泪还是会不听话地冒出来。我好像看到了那时的另一个“我”，从不叫苦、从不喊屈，却已经不堪重负。我由衷地心疼她。……到了秋天，我的腰彻底完蛋了。一开始，我还以为是腿出了问题。那天下午，我走在小区里，右腿突然间就麻了，整条腿从上到下，全无知觉。我拖着腿，一步一挪，小心翼翼地蹭回家中，一头扑倒在床上。怎么回事？我瘫痪了？第二天，我去了北京的一家三甲医院，做了腰部和腿部的CT。医生看着检查结果，表情凝重，“我两年多没见过这么严重的情况了。”一句话差点儿把我吓昏。“腰椎间盘突出，严重压迫神经，你看看，这儿都快被堵住了。再这么堵下去，离残疾不远了。”医生在我的片子上指指点点地说。“那我怎么办？”我胆战心惊地问。“只能做手术，没别的办法。”“做了手术就不再复发吗？”“至少五年之内不会吧。五年之后，说不准。”在这之后，我真的躺下了，而且一躺就是三个月……我在很长一段时间里，都没再参加任何演出或活动。暂别世界的喧嚣，老老实实地，退回了自己一个人的世界。我的心安静了从加拿大回到北京，我开始准备与“喜马拉雅”合作的课程《跟着龚琳娜学唱歌》。既然哪儿也去不了，就专心把这一件事做好吧。我躺在床上，从早到晚，听全世界的音乐，完全打破了界限。过去，我几乎不听流行音乐，认为太简单，没意思，歌词无非是些情情爱爱，旋律也缺少张力。但是，为了准备课程，我开始研究邓丽君、刘欢、王菲、张学友……这些中国当代流行音乐史里绕不开的名字。从他们的声音中，我发现了“好听”之外，还藏着很多隐秘的功夫……那段日子，躺在床上的我，虽然哪儿也去不了，但是全宇宙的创意，都源不断地向我涌来，让我用全新的眼光看待已知的事物，重新为一切命名。关上了一扇门，打开的却不止一扇窗。《跟着龚琳娜学唱歌》的每一期课程，我都精心准备，老锣的制作也非常认真。每周新课上线，我会收到很多正面反馈，越来越多的听众加入了我的唱歌队伍。我那些灵光一现的小小创意，还有自己发明的幽默语言，似乎都能被人们心领神会。腰还是疼的，腿还是麻的。我时常深深地潜入疼痛，像深深地潜入海洋，不再被表面的波涛扰动，而在海底发现了属于我的宝藏。回想起不久前那忙忙碌碌的日子，有些恍如隔世。如果不考虑身体，只比较心境，我倒觉得此刻的安宁胜过曾经的迷失。我突然明白，这么多年来，我隐约感到缺失的到底是什么。我们等来过各种各样的机会，创作各种各样的歌曲，但它们终归只是一颗颗的珠子，四处散落，满足了别人的种种需求，对我们自己，却不是一个完整的体系。而我们，随着年纪增长，越来越渴望建立一个稳定的框架，通过渐渐添砖加瓦——也就是一个个项目的实现，来定义我自己，定义我的方向和位置，定义我的生命价值。在完成“喜马拉雅”课程的过程中，过去七年里，那种忐忑等待的模式，突然被打破了。我找到了一块完完整整属于自己的领地。我可以制定规则，可以充分创意，可以自主策划，可以发现规律，可以有的放矢。而且，我希望自己所做的每一件事，不仅有眼前的效果，更有长远的价值。这就好像，一个石子投入水中，不仅激起一个大水花，还荡开了一圈圈的涟漪。我相信这不是昙花一现，它的生命力会很长久。完成这一切时，已是北京的早春。突然想起去年夏天，穆海德来给我治病时，我头脑里闪现的那些让人窒息的画面。尽管我没有将他的建议一直实施下去，而是换了一种方式，一头扎进了一项让我全身心投入的工作，不知不觉，身与心的包袱都被卸掉了，那些硌着我的石头和挡着我的水袋，已经荡然无存。卧床的几个月，我绝望过，恐惧过，怕自己再也不能恢复健康。但是现在，我清晰地听到自己内心深处发出一个声音：我要站起来！ 那个周末清晨，当老锣抱怨“不幸福”时，我已经能够自己站起来了。“我们搬家吧？离开大城市。”刚刚走出低谷的我，深知“不幸福”这三个字意味着内心的负累。“可是去哪儿呢？”我问。“我想要有太阳，有山，有水。”他说，“还要有好的人文环境。我需要身心放松，不想再去重新建立和创造，我太累了。……2017年夏天，北京的家和工作室租约到期，我们决定离开这座城市，去别处找个房子，重新安家。我办了一张新的身份证，仿佛是个新的开始。然后带着两个孩子，一起飞到了大理。★我要成长·我不会放手，除非别人让你更幸福“琳娜，我要很严肃地告诉你，我们没有未来了。”他最近已经无数次这样讲，这次，讲得格外严重，“我们越走越远，看不到希望。” 以前我一向都是很乐观的。我们有那么深厚的感情基础，有两个孩子，有共同的艺术追求，怎么会“没有未来”？我们深爱着彼此，只是需要找到新的相处方式。但是那一分钟，他的话吓到我了。我很吃惊：“为什么？”他说：“你不觉得我们之间极其别扭吗？话也说不通，路也不一样。我们为什么还要睡在一张床上？”“你不爱我了吗？”我突然问他。“你怎么会这样想？”他不置可否。你是不是爱上别人了？”我像大多数女人一样追问。“我不告诉你。但是，我爱不爱别人，和爱不爱你，不是一回事。”真的，那天，是我第一次对我们的关系产生了真正的危机感。在此之前，我认为一切争执都是正常的小打小闹，都是长久的婚姻关系中必经的分分合合。我含着眼泪对他说：“我不会放手，除非别人让你更幸福。”他说：“你以后不要叫我‘老公’，就叫我‘老锣’。既然你认为自己已经很独立了，但在生活中，还是要贴在我身上喊我‘老公’，不觉得很假吗？”在我看来，工作分开，生活可以不分开。在他看来，要分就干脆彻底分清楚。我们谈完，他站起身，要去另外的酒店住。我看了一眼表，时间已近午夜。当时，我躺在床上，他背着包站在门口。他说，其实他也很难过。如果他走了，会感到对不起我；如果他留下来，自己又很难受。到底该怎么做呢？“琳娜，”他甚至告诉我，“在你旁边，我全身都是僵的。”我对老锣说：“你不要管我感觉好还是不好，你只做你自己愿意做的事。”这句话大概又加重了他的失落。老锣背着包扭头走了。“到了告诉我。”我冲着他的背影说。他没有再给我发消息。从那天开始，我们彻底分了床。十几年相拥而眠的日子，结束了。多年以后，我才听朋友说，老锣走到另一个的酒店，用了三个小时。他告诉朋友，那几年他“痛苦死了”，那天夜里的谈话也令他“痛苦死了”。朋友分析，他之所以没有打车，一直走着，肯定是等我去追他。而我记得很清楚，我当时心里好难过，我想去追他，但我不能这样做。我怕又回到从前的依赖共生模式。此刻第二天下午，我们又见了面，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和朋友一起出海。他坐他的位置，我坐我的位置。我们也不知道该不该坐在一起。船行到海中间，抛锚停下来，大家准备下海游泳。几位男士站上船沿，先后“砰”“砰”跳下了海，老锣也跳了下去，看都没看我。我有点慌。以前，我是没胆量跳海的，只敢慢慢爬下去。但是眼看着他们已经游得有点儿远了，我也将心一横——……这里的浪很大。游了好一会儿，我发现大家都开始往回游，也跟着掉转了方向。可是，风也转向了。船明明就停在那里，我却感觉怎么游都游不回去，一波一波的浪头把我推得更远。回想起来，当时其实很危险。远远地，我看见朋友们已经陆续上船，老锣也一撑就上了船，根本没有回头看我一眼，自己进了船舱。海天茫茫，他们不会把我落在这儿吧？但我顾不得害怕也顾不得抱怨，不停地划着水，在心里告诉自己：“我行！我行！”好在，朋友没有弃我不顾，他们从船上丢给我一个救生圈，上面系了一根长长的绳子。我抱着救生圈，被他们往船的方向拖拽。我的视线模糊了。我知道，那个相处了十七年的男人，曾经一刻不停地围着我转、关注点永远在我身上、衣扣掉了马上帮我补、鞋带开了马上帮我系的男人，正离我越来越远。逆流而行的我真的意识到，以后，完全要靠自己了。第二天，我和老锣就要分别了。他回德国陪孩子，我回大理。我们去到一处人迹罕至的海边。那里没有人工修饰，很野，海滩上有很多石头。我对老锣说：“我们照张相吧。”老锣同意了。那一刻，他不再硬邦邦，他自然地靠近我，他笑得像个孩子。我们没有埋怨彼此，我们也都还不清楚，为什么变成这样，以后该怎么办。我又想到屈原的词，“路漫漫其修远兮，吾将上下而求索”。当下，我们的关系正在经历艰困的挑战，为了尚未达到的健康与平衡。但是人生还长，我仍然满怀希望。我把两张照片发在朋友圈里，只写了两个字：此刻。在别人看来，这是一种“秀幸福”吧。只有我们自己知道，此刻包含着所有：过去的甜，现在的苦，将来的不可知。

自序？ 当我丢失了命运的地图CHAPTER 01？ 回归田园我与北京，七年之痒／ 003在云南，找一个家／ 022一切都是新的／ 029钟联璧合，高光时刻／ 050CHAPTER 02？ 我要成长“单身时光”开始了／ 059老锣说：你不要我了吗？／ 065我不会放手，除非别人让你更幸福／ 073一个人，不要怕／ 082CHAPTER 03？ 爱情方程式琳娜，我们的爱情结束了／ 097无论多苦，都可以选择快乐／ 106CHAPTER 04？ 重返德国12 月 27 日，一个特别的日子／ 113三个男人和一个女人的家／ 121你在这儿，我就走！／ 131猜、猜、猜／ 138谢谢，爱，再见／ 147CHAPTER 05？ 终于，不忐忑111 件礼物／ 165从“小精灵”到“龚掌门”／ 169不投票了，我们扔毛巾／ 175告诉我，怎样才能赢？／ 177天地任我行／ 188CHAPTER 06？ 在艺术中疗愈胡笳十八拍／ 197苏武牧羊／ 207CHAPTER 07？ 拔掉心中的刺为妈妈，去乘风／ 215成为三十多个姐姐的“老龚”／ 224风中的我可以是任何颜色／ 228甘愿做绿叶／ 234你想要什么？勇敢去表达／ 237真正的和解／ 245CHAPTER 08？ 自由鸟在春天开始，在秋天结束／ 251我的天才女友／ 254亲爱的艾尔柯／ 259对故人说再见／ 267重归故里／ 277爱，是不会忘记的／ 284尾声？ 有时风雨有时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