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走过山间

《夏日走过山间》是美 国作家约翰·缪尔的代表作 ，内容主要涉及缪尔于一八 六九年夏天，在内华达山间 进行了为期四个月的考察日 记。在四个月的行程中，除 了参与牧羊之外，考察了山 脉、矿石、冰川痕迹、气候 、植物、动物等，1906年 ，缪尔以一己之力推动美国 国家自然保护公园的建立， 罗斯福也受其影响在任期内 批准创建了五十三个野生动 物保护区、十六个国家纪念 保护区和六个国家公园。自 此，缪尔被誉为“美国国家 公园之父”。

约翰·缪尔（John Muir，1838-1914），出生于苏格兰，后随全家移民到美国。美国早期著名的环保思想先驱，在他的提议下，美国政府开始建立国家公园，有意识地保留免于人类开发的荒野。他一生都在旅行、写作和演讲，呼吁世界各国保护森林和荒野。他建立了塞拉协会，是目前美国最大的自然保护和户外活动组织。

位于加州的中央山谷 （Central Valley）颇为壮观 ，在那里，一年只有两个季 节：春季和夏季。每年的第 一场暴风雨通常会在十一月 降临，为春天拉开序幕。在 此后的几个月里，这里山花 遍野、郁郁葱葱。这种状态 会持续到五月底，然后草木 开始零落，每株植物都变得 干枯易碎，仿佛曾被放入烤 箱中炙烤过一般。 紧接着，无精打采、气 喘吁吁的牛羊便会被赶到内 华达山脉（Sierra Nevada ）高处那凉爽葱绿的牧场。 我自然也渴望探寻此时的群 山，却苦于囊中羞涩，口粮 难以为继，不得不望而却步 ——对于四处流浪的人来说 ，面包问题着实令人烦恼。 我苦苦思索，试图相信自己 能同野生动物一样生活，无 须金钱和行李，仅是四处采 集种子、浆果等汲取营养， 悠然游走、攀爬于山林之间 。就在此时，德莱尼先生找 到了我，他是一位牧场主， 我曾为他工作过几周。他提 出让我同他的牧羊人和羊群 一起前往默塞德河 （Merced）和图奥勒米河 （Tuolumne）上游，而那 正是我此刻最想去的地方。 去年夏天，我已在约塞米蒂 （Yosemite）地区体会到了 群山的丰盈与力量，只要能 再次进入山中，当时的我愿 意接受任何工作。德莱尼先 生解释道，随着冰雪消融， 羊群将穿过绵延的山林地带 ，继而向上行进，在中途几 个最好的草场停留几周。我 认为这几处牧场或许可以作 为绝佳的观察基地，如果能 在以其为中心方圆8~10英 里范围内进行短途游览，观 察周围的植被、动物和岩石 ，定然收获颇丰。德莱尼先 生也向我保证，我可以自由 安排自己的研究，完全不会 被打扰。然而，我认为自己 并非能够胜任这份工作的人 选。于是，我向德莱尼先生 坦诚相告，承认自己对高山 地形一无所知，对我们即将 越过哪条溪流、提防哪些羊 的天敌也并不熟悉。总之， 鉴于山中熊狼环伺、河谷纵 横，且荆棘遍布、灌木错杂 ，我对他半数以上的羊群是 否会一去不返感到十分担忧 。幸运的是，德莱尼先生似 乎并不在意我的这些短处。 据他所说，最重要的是营地 能有个值得信赖的人，确保 牧羊人能尽职尽责。德莱尼 先生向我保证，这些望之令 人生畏的困难，都将在我们 前行途中烟消云散。他还进 一步鼓励我道，牧羊人将负 责所有放牧工作，我可以尽 情研究途中的草木岩石和风 景。同时，他本人会陪我们 走到第一处营地，之后也会 去更高处的营地为我们提供 补给，看看我们是否顺利。 就这样，我接下了这份工作 ——尽管当我看到那些傻傻 的羊一只接一只地跳过畜栏 窄门由人清点时，担忧还是 会涌上心头，想着这2500 只羊会不会终究有去无回。 我十分幸运地得到了一 只很好的圣伯纳犬作为旅伴 。它的主人是一名猎人，与 我略有交情。他一听说我要 进山度夏，便来央求我带上 他最爱的狗卡洛同行，因为 他担心这只狗若是整个夏天 都待在平原上，恐怕会承受 不住酷暑。“我想我相信你 会善待它的。”他说，“而且 我肯定它能帮上你的忙。卡 洛熟悉山中野兽，既能护卫 营地，又能帮忙牧羊，任何 时候都既能干又忠诚。”卡 洛仿佛知道我们在谈论它， 它盯着我们的脸，聚精会神 地听着，这不禁让我觉得它 能听懂我们的话。我唤着卡 洛的名字，问它是否愿意与 我同行。卡洛看向我的脸， 眼神中甚是奇妙地流露出智 慧的色彩，接着又转向自己 的主人。猎人朝我挥了挥手 ，表示准许，又拍了拍卡洛 ，作为告别的爱抚——它就 这样安静地跟着我走了，仿 佛完全理解了我们的安排， 并且早就认识我了一样。 1869年6月3日。这天清 晨，我们把食物、野营水壶 、毛毯，以及植物标本夹等 物品打包驮在两匹马上。羊 群向着黄褐色的山麓出发， 我们则在团团烟尘中慢慢前 进。德莱尼先生负责带领驮 队，他又高又瘦，刀削般的 侧脸像极了堂吉诃德。同行 的还有高傲的牧羊人比利， 以及一个中国人和一个掘食 族印第安人（Digger Indian），他们前几天在灌 木丛生的山麓帮助我们前进 。最后就是我了——我还带 了笔记本，系在腰间。 我们从图奥勒米河南畔 靠近法兰西沙洲的牧场出发 ，那里富含金矿的变质板岩 被深深地嵌入中央谷地的层 岩之下。还未走出一英里， 我们就看见一些老领头羊开 始急切地躁动，甚至昂首向 前冲——它们似乎想起了去 年夏天享受过的山上牧场。 很快，整个羊群都变得兴奋 不已，充满了希望——母羊 唤着自己的小羊，小羊们则 用一种近乎人类的声音回应 着。它们不时温情地颤声呼 应，中间还夹杂着匆匆掠起 枯草的咀嚼之声。羊群如潮 般漫过山丘，咩咩的叫声此 起彼伏，而母羊与小羊都能 辨认彼此的声音。要是有只 疲惫的小羊因为在令人窒息 的沙尘中昏昏欲睡而没有应 声，母羊便会穿过羊群，跑 回上次传来小羊叫声的地方 ，在成千只我们看起来、听 起来根本毫无二致的小羊中 ，找到自己的那一只。如此 ，母羊方肯安下心来。 P2-5

第一章 与群羊越过山麓 第二章 默塞德河北岔口宿营 第三章 面包饥荒 第四章 向着高山 第五章 约塞米蒂 第六章 霍夫曼山与特纳亚湖 第七章 一次奇遇 第八章 莫诺山道 第九章 布拉迪峡谷与莫诺湖 第十章 图奥勒米营地 第十一章 重返低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