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彩导读
海
我的中学是男女混校。上初中时,我只有二十九公
斤,四肢黝黑,跟火筷子似的,个子比小矮人还矮。有的
女生已经胸脯隆起,有的已经长到一米六了。
班上的男女生几乎没有接触。小学时同班的那帮男
生,原来和他们一起玩,一起在大扫除时互掷抹布,这会
儿在走廊上碰见也不会流露半点儿怀念。
上初中后不久,我找到一个音乐部的朋友,进了音乐
教室。朋友背对钢琴坐在长凳上。一个高年级的女生倚
着钢琴与她说话。那时,我感觉她俩之间仿佛有种浓密
的空气,想着:啊,这就是能叫她“姐姐”的那种人吧。
我对这种关系没什么兴趣,也不知道这种姐妹在一
起做什么,约定些什么,也从未对哪个高年级女生有过近
似恋爱的、向往的心情。我倒是很纳闷,同年级男生怎
么都变得那么冷淡?他们原来挥着扫帚追我,抓沙扬我,
突然间就不这样了。我甚至幼稚到还一直琢磨着他们要
是敢再这么干，我会立即接招。
我觉得朋友很早熟。她皮肤有点黑,五官却很出众,
是个惹眼的美少女。她和二十九公斤、跟火筷子似的我
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当时,音乐教室里来了一个特别漂亮的高年级女生,
直盯盯地打量我。老实讲,那目光像把我来回舔了一遍
。我从来没有那么害羞过,那种害羞是一种快感。第二
天,我被叫到音乐教室里。昨天的那个高年级女生和她
的朋友围在钢琴旁,她倚着钢琴双手抱臂,问了我一些问
题。问了什么,都记不得了。问话结束时,我莫名有种被
选中的感觉。我既不知道自己对她是喜欢还是讨厌,也
不知道她是个什么样的人。
她和我同路回家。我局促得不行。幸好她只坐了两
站,快到终点才下车的我因此长舒了一口气。
我也在鞋柜旁等过她,她一直把我送到教室。我慌
得很,又莫名有点儿开心。
她其实没对我做过什么,也没有说过什么特别的话,
可我却感觉局促,不开心,忐忑。那段时间,我和她的那
个朋友在学校的露台上聊过一次天。这个高年级女生不
过是用再普通不过的态度和我聊了一些再普通不过的话
题,所以我觉得跟同班同学说话一个样。
很快,那个漂亮的高年级女生便把我拽到水管那边,
一句话都不说,狠狠地掐住我的胳膊,掐了很久很久。我
从没被人掐过这么长的
时间。不清楚为什么,而为什么似乎又清清楚楚。
我并没有背叛她,却有种背叛人的沉重心情。我默默咽
下一切,等她走了,打开水龙头一直冲着胳膊。她掐的地
方,已经变黑了。
她只要在走廊上碰见我,就怒目而视。我特别害怕,
却又觉得自己理应承受这份恐惧。尽管如此,我还是期
待明天的怒视会比今天弱
一些。事实上,她后来碰见我也不在意我,都不记得
瞪我了。我很快也把这事儿忘了。
暑假前,学校按惯例组织大家去海边游泳,为期一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