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梧桐大道
出版社: 江苏文艺
作者: 东风吹来
商品条码: 9787559497086
适读年龄: 12+
版次: 1
开本: 32开
页数: 304
出版年份: 2025
印次: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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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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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简介
高三即将毕业,黎粲在隔壁学校的荣誉墙上看见了邵轻宴的照片,并在好友的介绍下,认识了邵轻宴—— 洗到发白的校服,瘦到青筋隐隐暴露的手背,绷紧的下颔,有棱有角的侧脸,比她见过的不少男明星都好看,清冷的距离感,除了穷了一点,没别的毛病。 没过多久,他们在梧桐路上一次次相遇,她坐上了邵轻宴自行车的后座,。 黎粲以为是自己的恶作剧得逞,没想到,是他甘之如饴被她差遣——在落雨的深夜听她煲电话粥,在便利店宠溺她的小心思,故意将自己放低到尘埃陪她玩……都藏着他的喜欢。 但邵轻宴并不知道,黎粲一开始的接近就带着些许恶意,她有些报复的小心思在其中,她骄纵而又娇蛮。 “黎粲,你真知道怎么把我的自尊往泥里踩。”邵轻宴道了分别。 往后多年,午夜梦回,黎粲不止一次梦见邵轻宴,梦见那时盛夏蝉鸣,她就站在他面前,心气高得像个不可攀附的公主。 那是肆意又张扬的十八岁……
作者简介
东风吹来: 甜文灵感流选手,爱好火锅,猫猫和旅行。 梦想是有生之年能把自己所有感兴趣的题材全部都写一遍!
精彩导读
第1章 初见 和邵轻宴的第一次见面,是在一家熙熙攘攘的奶茶店里。 那一年,好友陶景然在阔别了多年之后,总算跟随着爸妈回到了云城,入学了和思明国际差两条街的实验中学,黎粲这才得以第一次真正地踏入到这所传闻中是云城最为出色的公立学校的地盘。 — “哎,陶景然又在搞什么幺蛾子,非得让我们来他学校干什么?” 这是元旦假期过去的第十天。 黎粲和好友林嘉佳又被陶景然给约到了他的学校,实验中学。 两人在实验中学大门正对的奶茶店里坐着,很显然,半杯奶茶下肚,林嘉佳的心情已经开始要不好。 坐在她对面的黎粲抬起头来,看了眼时间。 其实,黎粲是知道今天陶景然约她和林嘉佳出来的目的。 前天是林嘉佳的生日。 林嘉佳喜欢热闹,每年她的生日,大家几个好朋友都会聚在一起,给她在生日前准备惊喜派对。 但是今年是她的十八岁生日,林嘉佳家里格外重视,早早地安排好了一切,所以大家的惊喜派对,也就没什么机会实施。 一直拖到这一天,她和陶景然负责拖住林嘉佳,另外两个好朋友何明朗和岑岭,则是负责去布置派对现场。 黎粲瞥了眼微信上何明朗他们给自己新发的消息,在林嘉佳不满地左顾右盼之际,不动声色地又把手机屏幕给翻了过去。 “不知道。” 她背靠在沙发上,仿佛也跟她一样不知情。 两人坐在奶茶店里,一等就是半个多小时,一直从早上九点等到十点还差几分钟,陶景然才终于姗姗来迟,带着一身凉意寒气,推开了奶茶店的大门。 “久等了久等了,出现了点意外,路上碰到我们学校的学霸,跟他多聊了几句。” 他笑着拉开椅子坐下,脸上流露出些许愧疚。 林嘉佳不满地拍拍桌子:“快说,约我们出来干什么?我看了天气预报,今天好像要下雪,待会儿回家估计都得冷死了。” “你别急啊。”陶景然不紧不慢的,坐稳之后就开始掏出手机来点奶茶,“反正都出门了,管它下不下雪的,你只要不在外面晃悠,一直待在室内,就是下再大的暴风雪也跟你没关系啊。” 今天陶景然的任务,就是和黎粲一起把林嘉佳拖在外面,直到他们那边场地布置好,再把她带过去。 他点完奶茶,就开始没话找话地跟她们聊:“话说我刚刚路上碰见的学霸,你们就不好奇是谁吗?” “是谁?” 大雪天,林嘉佳没什么特别想要知道的欲望,但他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她又情不自禁地跟着他的思路走。 “邵轻宴!” 陶景然眉飞色舞,似乎很是自信,自己提起这个人,她们都会立马来兴趣。 而一听到这个名字,林嘉佳和黎粲果然同时挑起眼皮,互相对视了一眼。 这已经不是黎粲和林嘉佳第一次来到实验中学了。 第一次是在十天前的元旦假期。 那一天,天降暴雨,大家被陶景然硬是拉着到他的新学校来玩,黎粲和林嘉佳撑着伞在这所传闻是云城最为出众的公立学校里转了半天,最后一同定格在了他们的荣誉墙前面。 荣誉墙,顾名思义,是学校专门在每个年级的教学楼前设立的一块玻璃展示墙。每个学期,都会有一批优秀学生代表被选中,用来当着所有人的面展示。 邵轻宴这个名字连带着他的照片,就是实验中学荣誉墙上的头名。 林嘉佳戏称他是学霸帅哥。 据那天的陶景然透露,这位学霸虽然还没有参加高考,但是因为已经拿到了全国数学奥林匹克竞赛的排名,还有各种省级优秀学生的加持,所以刚刚好在元旦前,被保送了清华。 因为家里的缘故,林嘉佳和黎粲,还有何明朗和岑岭他们,从小念的就是国际学校。 包括陶景然,虽然他中途离开了云城几年,今年才刚刚转学回来,但不论他是在云城,还是在其他城市,都毫无例外,学的是有别于普通高考模式的东西。 他现在在实验中学,念的也是国际部。 所以对于这种普高的学霸,林嘉佳一直有一种异样的好奇。 而这个邵轻宴,既然能够被林嘉佳称之为学霸帅哥,那在荣誉墙上那一堆蓝底校服的照片里,他自然又是长得格外出众。 所以林嘉佳就对他格外地重视了一点。 陶景然提起这个名字,的确叫林嘉佳眼睛亮了一瞬。 但也只有一瞬间,很快,她就嗤笑道:“就是那个保送清华的?人家跟你有什么好聊的?不会是你一路都扒着人家不肯放,硬拉着人家要聊天吧?想要沾沾学霸的喜气?” “说什么呢说什么呢!” 陶景然闻言,一拍桌子,面容有些严峻。 “你这完全就是狗眼看人低了啊,林嘉佳同学,那我和他都是男人,都是这世界上的碳基生物,有什么东西不能聊的?何况,照你这么说,那粲粲平时成绩也好,我难道跟粲粲也是没有东西可聊了吗?你问问粲粲,我哪回不是她最忠实的听众?她同不同意你这个说法?” 黎粲没有想到,她坐在边上都没有说话,这场没有硝烟的战争还会波及到自己身上。 她淡瞥了陶景然一眼,好像实在听不下去,沉默地捧起了奶茶,把脸别向了窗外,选择拒绝回答这个问题。 今天虽然是周六,但是公立学校即便是周六,也要补课,所以校门口还有门卫站岗,半封闭的大门处冷冷清清,偶尔有穿着校服的学生姗姗赶来,从一旁的小门处进去。 黎粲屏蔽了林嘉佳和陶景然仍旧持续不断的争吵,无趣地支着脑袋,就着这个视角,观摩起实验中学大门正上方那块引入注目的牌匾。 据说那是实高第一任校长留下的题字。 黎粲不怎么懂书法,也能看出是行书。 她盯着那块牌匾,一动不动就是十几分钟。 她最近总是这样,一看见什么东西,就喜欢盯着它发呆,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等她回神的时候,坐在对面的两个人居然已经停止了争吵,开始奇迹般地讨论起了女生爱好这个话题。 …… “所以你还是建议我送她包包比较好?”陶景然虚心请教道。 林嘉佳恨铁不成钢:“啧,我都说多少遍了!有创意的包包、鲜花,还有卡片,一个都不能少!” “那就是送包呗!”钢铁直男陶景然心领神会道,“鲜花卡片到时候喊店里帮忙一起打包不就好了?我花大几万买个包包,他们连鲜花卡片都不会给我准备吗?” “当然,你提要求,他们还是会帮你准备好的。” “那不就得了!” …… 这两颗脑袋凑在一起,黎粲也不知道他们是怎样的天马行空,很快,他们又从什么样才算有创意的包包,聊到了赛博朋克和机甲战士…… 她皱着眉头,换了个姿势撑着脑袋,在认真听了几分钟之后,才总算是摸清了套路。 陶景然这是为了拖住林嘉佳的时间,故意编造了个班上女同学的生日,在请她给自己出谋划策呢。 她挑眉,无比佩服他的脑回路,双手撑直伸了个懒腰的间隙,就看见奶茶店的大门又被人推开,进来几个成群结伴的女孩子。 时间不紧不慢,居然已经到中午了。 刚进门的几个女孩子,全部穿的是实验中学的校服,看起来是最早冲出校门的一批。 她们站在不远处点单,其中的几个好像还跟陶景然相识,对着她们这桌窸窸窣窣了一阵之后,就有人站了出来,喊了陶景然一声。 陶景然终于停止和林嘉佳的话题交流,回头和人打起了招呼。 “哇哦。”林嘉佳挤眉弄眼,“你在实验还挺受欢迎?” “那是!我是谁?” 陶景然开朗地跟人家打过招呼之后,又回头打算继续和林嘉佳深入交流如何讨好一个热爱艺术且又不缺钱的女孩子。 黎粲听了一阵子之后,就没兴趣再多听,打了个哈欠,终于摸出了许久没动的手机。 何明朗他们一早上又给她发了不少的消息,全是在通知她派对准备的进度。 按照他们的计划,派对正式准备好,他们可以带着林嘉佳过去的时间,应该在下午三四点钟,所以中午他们还得自己在外面解决一顿午饭。 她给何明朗回了个“知道”,抬起头来,正打算问对面两个人中午想吃什么,却不期然发现不远处有一道目光,正小心翼翼地落在自己的身上。 她越过对面两人的身影,和那道目光直接对视上。 那是个长相气质都蛮可爱的女孩子,看起来挺人畜无害的样子。 黎粲冰冷到毫无温度可言的眼神,甫一投射过去,就将人吓得赶紧低了头。 她盯着她看了风不断呼啸过她的耳侧,她除了想要牢牢地抓紧车座一角,还有欣赏沿途一路的风景之外,她再也想不到别的事情。 空气中有雪后的清香。 在她自己都没有意识到的时候,她的脸上已经开始露出了享受的表情。 邵轻宴骑车的技术还算是老道,一路都没有将她甩飞出去,偶尔快偶尔慢,全部都照着当下的交通环境来,黎粲很是能适应。 在过了大概十多分钟之后,自行车终于彻底停了下来。 黎粲看了看眼前的小区,知道这大概就是邵轻宴需要给人家补课的地方。 她自觉下了车,一米七一的个子,亭亭玉立在他眼前。 “谢了。” 她好像真的恢复的不错,原本在梧桐路上那股明晃晃的戾气,已经差不多要消失不见了。 邵轻宴看见她被风吹到杂乱的发丝,身后有不明不暗的光线照耀,隐隐也在闪动着光辉。 “嗯。”他随便应了一声,就推着车想要进去小区。 黎粲却又拦在了他的面前。她随手拨了拨自己的头发,从一直被自己斜挎在身后的包包里掏出了许久没动的手机。 手机被亮在邵轻宴眼前。 黎粲如同那天在陶景然家里,还没有开始下那一盘棋时一样,对着他露出一个欣然愉悦的表情。 “多少钱,我扫给你。”她嘴角带着笑道。两秒,记得她就是刚刚和陶景然打招呼的那个。 黎粲也不知道,这女孩子为什么要一直盯着她看,但她从小到大,倒也从来不缺注视的目光,所以只是看了两秒,就没有再将她放在心上。 她收回惯常冷漠的眼神,很快就拿手机点了点桌面,问:“中午吃什么?” “啊?” 陶景然骤然被打断,好像也才意识到,时间居然已经中午了。 他看了眼周围,说:“再等等,中午我订了衡山路一家私房菜,刚刚忘了跟你们说,中午邵轻宴也跟我们一起吃,我爸最近正好打算给我弟换个数学家教,他不是数学一直很厉害吗?我早上就跟他说了一下这个事情,中午打算约他详谈。” “你早上还真跟人家学霸碰上了?”林嘉佳惊讶,一直只以为他是开玩笑的。 “开玩笑,我是谁?犯得着撒这种谎吗?” 陶景然对于她的这种猜想,很是不屑,打开手机里头邵轻宴的微信页面,得意洋洋地晃了晃。 “我可不止认识人家,跟人家聊过天,早上还特地跟人家互换了微信呢。稍等啊,我发个消息问问他忙完了没有,他好像今早要回学校办什么材料,忙他保送那个事……” 说起保送的事,陶景然的脸上始终有一股与有荣焉的自豪感。 看他自言自语的,开始埋头跟对方联系,林嘉佳终于得空,趁机坐到了黎粲身边。 “瞧他那个得瑟样,好像保送清华的是他一样。” 黎粲笑了笑,的确觉得陶景然身上有一股这样的自觉。 林嘉佳悄悄又靠得离黎粲近了点,继续说:“幸好我今天早上出门记得化了妆,待会儿千万要记得提醒我,保持好自己的淑女形象,我怕我被陶景然一呛,就忍不住跟他吵架。” 黎粲不解,盯着林嘉佳看了两秒。 林嘉佳粲然一笑。 黎粲立马便明白了。 国际学校的进程和国内普通高中的不一样,黎粲和林嘉佳打算去英国念书,所以早在元旦之前,就把申请书全部提交了上去。 现在,她们基本相当于毕业,接下来要做的,只是在家里等通知。 午间时分的云城,天上果真开始飘起细碎的小雪。 陶景然在和对方一阵打字沟通过后,终于举起了电话。 “吃饭就算了吧,补课的事我现在来跟你说就行了,你有什么要求……” 黎粲隐约听到电话那头的声音。 干净,清冽,却又丝丝模糊不清,好像外面现在正在下的雪。 陶景然在越来越嘈杂的奶茶店里,跟他回话:“哎呀,学霸,我餐厅位子都订好了,说好的人数,人家菜什么的都准备齐全了,你现在不去,那我们三个人吃四五个人的菜,也吃不完啊……” 不得不说,陶景然劝人吃饭的本事,从来都很有一套,或许是跟他爸生意场上学的。 对面对他的这套攻势,好像也是招架不住,没过多久,黎粲就听见电话那头轻微的叹息,而后,吐出两个字——“好吧”。 陶景然立马笑逐颜开,又跟他报了一遍他们现在所在的奶茶店的位置。 在听着陶景然报方位的时候,黎粲不知道为什么,好像突然拥有了某种神奇的感应。 她福至心灵般的回头,再度把目光望向了早已人群拥挤的窗外。 窗外,下着细雪的天空,陆陆续续开始打起伞的学生,越来越白茫茫的背景,还有,穿着黑色羽绒服缓步靠近的少年…… 那是黎粲和邵轻宴的第一次对视。 在很多年后,隔着遥远的时空,隔着整整五千多英里的直线距离,她还是会不可避免地想起那个在实验中学的晌午。 少年一身寒气,静静站在她的玻璃窗外。 而她回敬的,是一双冬日里倨傲不已的眼神。 他们隔着厚实的玻璃窗户对望。 窗户里下着的,是漫天飘雪和人声鼎沸。 * 黎粲不是个自来熟,但是陶景然和林嘉佳,是两个完完全全的话唠型选手。 不管对面坐着的是谁,只要是同龄人,他们都能侃侃而谈,无话不说。 出发去往私房菜馆的路上,几个人坐的是陶家的商务车。 前后各两个座位的车内空间,黎粲和林嘉佳坐在最后面,陶景然和邵轻宴坐在前排。 “对了,学霸,给你介绍一下,这两个都是我以前的同学,也是我从小玩到大的好朋友,都在思明国际上学,今天中午跟我们一起吃饭。” 担心邵轻宴会不自在,陶景然先行跟他介绍起了林嘉佳和黎粲。 林嘉佳笑着和他说了自己的名字,黎粲也跟着提了一嘴。 因为她的座位在邵轻宴的正后方,所以她看不见邵轻宴回答的时候是怎样的神情,只知道他的声音,听上去比电话里的还要冷一点,也更清亮一点。 “邵轻宴。”他说。 陶景然笑嘻嘻地接上:“她们早就在学校的荣誉墙上看到过你的名字了,上回还在你那一块儿站了很久呢。” “是啊,学霸,久仰大名!” 林嘉佳扒着陶景然的座椅,笑得天真无邪,活泼灿烂。 黎粲看见他又谦逊地点了点头。 这场不冷不热的初相识,就算这么结束。 私房菜的地点离实验中学不远,就在隔两条街的衡山路那片梧桐大道上。 “粲粲,你觉得他怎么样?” 林嘉佳在车上跟人兴致勃勃地聊了一路,下车的时候,却挽住了黎粲的胳膊,神色有点纠结。 黎粲瞬间领悟了她的意思,故意和她走的很慢,落在两个男生身后。 林嘉佳和她悄声说实话:“我觉得他有点闷,说话不太爱搭理人。” 林家是做大型游乐园生意的,在林嘉佳还小的时候,家里的游乐园就已经开遍了全国各地,在各个城市都有着大量的宣传和巨大的客流量,所以,这也就导致了林嘉佳从小到大,身边接触到的人,对她几乎都是笑脸相迎的。 “这么闷的人,我还真没见过,刚刚那一路,要不是陶景然一直在找话题聊,我感觉我和他简直就是没话说。” 黎粲笑而不语,对于林嘉佳的评价没什么大的意见。 她想,姓邵的的确很不爱搭理人。 陶景然订的餐厅包间,虽然坐落在整条街都充斥着法式风情的梧桐路,但内里却是极富诗情画意的中国风。 几个人吃饭聊天都还算是正常,席间,因为林嘉佳带了一台小型的迷你ccd(带有电荷耦合器件图像传感器的数码相机),所以大家拍了几张合照;而借着要发照片的由头,林嘉佳又十分自然而然地要到了邵轻宴的微信。 黎粲没加邵轻宴的微信。 一顿饭结束后,他们便要跟邵轻宴分道扬镳。 林嘉佳一开始还是活蹦乱跳的,只是渐渐的,饭越吃到后面,黎粲就越能明显地感觉到她的不走心。 等到陶景然去送人的时候,林嘉佳和黎粲一起站在梧桐树底下,她把脑袋搭在黎粲肩上,像只抑郁不振的小仓鼠:“粲粲,这实在不行,要是学霸都是这个样子,那也实在是太难相处了。” 整整这一顿饭下来,林嘉佳的热情可算是被彻底给磨没了。 她从未想过,成绩这么好的学霸,长相颜值这么爆表的学霸,在跟人聊天的时候,会是这样的沉默寡言。 饭桌上要不是有陶景然一直在活跃气氛,她估计她这一顿饭吃完,都不会说超出十句话。 黎粲笑了笑,对于这种结果,完全是一副意料之中的样子。 林嘉佳还趴在她的肩膀上长吁短叹:“罢了罢了,和学霸交朋友也不是什么生活当中的必需品,以后有机会再说吧。” 黎粲安慰她:“别在乎什么学霸了,马上要过年了,你不是想去澳洲玩吗?等offer出来,我们直接去澳洲呗,回来的时候一起去香港,听说维港今年的烟花设计师是明叔,期待一下?” “居然是明叔啊?” 林嘉佳一听,立马振作起来。 “好诶,你这么一说,我也想起来,我已经好久没有看过维港的烟花了,上次去还是三年前,今晚回家我就要跟爸妈商量,先去澳洲,过完年就去维港看烟花!” 因为黎粲的妈妈是香港人,外公家常年住在香港,所以每年过年,她都有一半的时间待在香港,一半的时间待在云城和其它世界各地。 陶景然回来的时候,两个人正在就过段时间的旅行聊得兴致勃勃。 “回香港?加上我一个呗。”他横叉一脚进来说。 “去去去,闺蜜旅行,你凑什么热闹?” “男闺蜜怎么就不算闺密了?” “你可别不要脸了!” 陶景然被林嘉佳狠狠地拒绝在门外。 她和黎粲各自把手揣在大衣口袋里,又在漫天飘雪的梧桐树下站了好几分钟,就开始想着要回家。 “回家?别啊,这么好的雪景,你们难道不想拍照吗?”陶景然立马制止道。 黎粲倒也还记得今天出门的任务,跟着他附和:“是啊,你还没有专门给陶景然拍过雪景写真吧?今天要不试试?” 林嘉佳看了眼陶景然,一手抱紧自己装着相机的包包,一手拉着黎粲,跟她故意大声密谋:“粲粲你自己想要拍写真就直说,快叫姓陶的拉倒吧!” 虽然话是这么说,但最后,陶景然还是收获了来自林嘉佳同学冒着漫天飞雪为他拍摄的绝美写真照一组。 傍晚给林嘉佳准备的惊喜派对,也如他们的预期,进行的十分顺利。 晚上回到家,已经是很晚。黎粲刚从浴室洗完澡出来,就收获了来自亢奋星人林嘉佳在群里的一堆照片传送。 里面有她的,有陶景然的,有何明朗的,有岑岭的,还有他们今晚一起为她惊喜庆生,又拍的很多很多张的照片…… 只是黎粲没有想到,压在最后面的几张,是中午的时候,他们和邵轻宴一起在私房菜包间里拍的。 少年站在她身后的位置,不远不近,褪去黑色羽绒服外套后,内搭是棕色的毛衣和长裤,一张清俊无双的脸,显得他又高又瘦,很是上相。 黎粲对着那几张照片,反复看了很久。最后,点击了保存。 那个时候的黎粲无论如何也想不到,在很多年后的某天,她还是会反反复复地在手机里把这张照片翻出来,欣赏,珍藏。 那是元旦过后的1月12日,云城初雪。 她和邵轻宴的第一张合照。 没有很亲密的。 第2章 跳棋 云城的这场雪,一下就是好几天。 好几年都没有再下过这样大的雪的城市,因为这场早就有预谋的暴风雪,好像一时全城都进入了停摆的时刻。 黎粲一连窝在家里三天没有出门。 就连她向来勤快的爸妈,也因为这场雪,在家里难得地休息了一日。 第四天的时候,她终于被她的爸妈拉扯着出门,去到了同小区的陶景然家。 劳模如她的爸爸妈妈,就算是因为大雪被迫在家休息,也不忘抓紧时间维护好自己的社交。 前几年,由于公司需要拓展业务的缘故,陶景然的爸妈被陶家当家的老爷子派去了江城,一待就是好几年,连带着陶景然和他两个弟弟妹妹,也在江城生活了很久,最近半年才刚刚回到云城。 回到云城之后,各种人脉和关系,当然是亟需重新维护起来。 黎家家大业大,和陶家又同住在一片庄园小区,算是邻居,所以这顿饭,是迟早的事情。 虽然是同小区,但是从黎家到陶家,还是有不少的距离,黎粲跟着自家爸爸妈妈坐车到陶家门口的时候,恰好是半下午。 在彻底进去陶家别墅的大门之前,黎粲裹着大衣,注意到,停靠在陶家前厅花园角落里,有一辆算不上新、甚至可以称作是很古老的自行车。 自行车被养护的倒是还行,只是款式很旧,旧到就算是十年前送到黎粲的手上,她也是懒得多看一眼的程度,和这座庄园格格不入。 这么一辆自行车,会出现在这里,也是奇怪。 她对着自行车多打量了几眼,片刻过后,便跟着自家爸妈先进到了陶家明灯璀璨的屋内。 身为陶景然从小玩到大的朋友,黎粲自然不是第一次来到陶家,也不是第一次见到陶景然的爸妈。 大人们有大人们的事情要谈,黎粲和他们打过招呼之后,就被告知陶景然带着两个弟弟妹妹正在楼上房间,她可以去楼上找他们玩。 黎粲乐得自在,一路摸着楼梯的扶手向上,轻车熟路地找到陶景然的房间。 自从上回聚餐过后,黎粲和陶景然已经有三四天没见了。 咚咚—— 她敲了两下门,屋里没人理。 想到陶景然的房间也是比较大的套间,他可能在里屋没听到,于是她又加重手上的力度,再敲了两下。 还是没人理。 黎粲只能掏出手机,打算给陶景然打电话。 然而,就在她刚刚打开手机屏幕的那一刻,她终于听见里屋传来啪嗒的一声,随后,有一阵脚步声由远及近,逐渐在向她靠近。 她好整以暇,很快又关上了手机,等着人来开门。 在门打开的一瞬间,黎粲的声音也随之响起:“你敢不敢再……” 磨蹭一点。后面四个字卡在喉咙里,没有说完。 因为黎粲看见站在门后面的人,并不是她想象之中熟悉的陶景然,而是,陶景然在学校里专程为他的弟弟陶明诚请回来的家教老师——邵轻宴。 * 这是黎粲第二次见到邵轻宴。 黎粲从未想过会在此时此地,碰见这个人。 窥见他脸颊的一瞬间,她想起那辆停靠在陶家花园里的破旧自行车,好像一切突然都有了合理的解释。 原来是这样。 她安静地矗立在门前,注视着邵轻宴。邵轻宴同样也看着她。 “陶景然呢?”没过多久,黎粲先问。 邵轻宴的脑袋往回转,扫了眼屋内的沙发。 很快,他就把门完完全全地打开,让她能够一眼看全屋里的景象。 摆在落地窗边的沙发组,上面正躺着两个呼呼大睡的身影,一大一小,各盖着一条毛毯,几乎占据了整个沙发的位置。 黎粲没有想到,就睡在客厅里的两个人,居然都听不到她的敲门声。 她的沉默,再次表现得振聋发聩。 “小邵老师,是谁来了?” 而在另一边的书房里,还等着老师回去上课的陶明诚,在老师过了两分钟还没有回来之后,就迫不及待地伸出了脑袋,探头探脑地把目光望了过来。 黎粲看着小小的陶明诚,陶明诚也简简单单地在仰望她。 陶家虽然有三兄妹,但其实只有陶景然是正儿八经的老大哥,陶明诚和陶明萱则是后来出生的龙凤胎兄妹。 由于陶景然和自家龙凤胎弟弟妹妹年纪差的比较大的缘故,所以黎粲知道,从很小的时候开始,陶明诚和陶明萱兄妹俩就都喜欢黏着他,白天里无论做什么事,都喜欢赖在他这个大哥的房间里。 “粲粲姐!”陶明诚见到是黎粲,模样还是很乖巧的。 黎粲点了点头,本来想在陶景然这里躲个清静,但是环顾一圈他这个客厅,好像是已经没有自己落脚的地方了的。 她于是眼珠子转了一圈,想起陶景然的书房倒是挺大的。 她问陶明诚道:“小诚,你书房能借我坐一会儿吗?” 陶明诚仰着单纯的脑袋:“我当然可以,但是老师跟我讲课可能会有点吵,粲粲姐你要听老师给我上课吗?” 黎粲顿了下,这才想起,她去书房,好像应该再问问邵轻宴的意见。 毕竟,现在是他给陶明诚上课的时间。 这是他们的第二次相见,她就要旁听他给自己的学生上课。 她不偏不倚,将目光又落回到身边站的人身上。 “我随便。”邵轻宴轻飘飘地落下一句话,带着陶明诚先行回了书房,留下黎粲站在原地,看着他的背影发愣。 “我随便。” “我都行。” 她想起前几天林嘉佳喊他拍照的时候,他的回答。 他倒是没脾气,向来不挑。 她轻哂一声,跟在他们身后进了书房,轻手轻脚地帮忙把门关了回去。 * 书房里的讲课,对于黎粲来说,有些许枯燥和无聊。 她天生对数学不感兴趣,虽然每次考试都能维持住该有的高分,但那都是她把自己硬逼出来的结果。 她坐在沙发的最角落里,尽量不吵到他们,也尽量不让他们吵到自己。 她一只耳朵塞着耳机,以防万一,留了一只耳朵,听着外面的动静。 邵轻宴给陶明诚讲课的声音、陶明诚发现自己没听懂时,提出疑问的小奶音……虽然黎粲都没有听得很真切,但多多少少还是有了点印象。 她闲靠在沙发上,偶尔抬头去瞥一眼他们。 “呼,终于做完了。” 等到陶明诚再一次完成邵轻宴给他出的随堂检测时,挂在墙上的时针已经慢慢指向了六点整。 邵轻宴看完了他写的答案,基本没什么问题。 “那今天的课就上到这里,你要是还有什么不懂的,可以写在本子上,下回我过来给你讲解,或者直接叫你哥哥发微信给我也行,我有空就会回你,这是刚刚给你出的几道题目,在我下回过来之前写完……” 终于要结束了。 黎粲听着他们的动静,也跟着摘下了自己的耳机,缓缓动了动脖子。 陶明诚绷紧小脸,好像全程都在认真听邵轻宴讲话。 只是听完了他的话之后,陶明诚点着头,突然从抽屉里掏出了一盘五彩的弹珠跳棋。 “老师你现在就要走吗?可以陪我玩一局跳棋再走吗?” 陶明诚的声音还自带属于小孩子的那份甜糯。 黎粲好奇地抬眼看过来。 “我哥哥说,你很厉害,可以在你上完课之后,再跟你玩一局跳棋的。” 陶明诚仰着他开朗又嫩白的小脸,正一脸真诚地望着邵轻宴。 邵轻宴好像很不理解他的逻辑。 “为什么我很厉害,就要跟我玩一局跳棋?” “因为爸爸妈妈没有时间陪我玩,哥哥已经玩不过我了,妹妹也玩不过我,家里的保姆阿姨,全都玩不过我……他们都不爱和我玩跳棋,我已经很久没有对手了。” 小小的陶明诚,抱紧自己怀里的跳棋,和他解释。 邵轻宴听明白了。黎粲也听明白了。 她看见邵轻宴起身站在桌前,开始收拾起自己的东西。 “那只能玩一局,我今晚还有事情,不能陪你很久。” “好!”陶明诚眼里的星星点点显然亮了起来。 黎粲无声轻笑着,听完他们的对话,又继续窝回到沙发里,打算再玩会儿手机。 “粲粲姐姐,你玩吗?” 哪知道,陶明诚眨巴眨巴着眼睛,又把算盘打到了她的身上。 一盘跳棋六边格,是可以允许三个人同时玩的。 黎粲挑眉,看着陶明诚。 “我哥哥说你也很厉害,还说下回你来家里玩就可以找你玩。” 你哥他还真是……自己不行,只会把饼画在别人身上啊。 黎粲很想现在就冲出去把陶景然的领子揪起来,对着他翻一个白眼。 但是……她向来黑白分明的眼眸,在听完陶明诚的话之后,缓缓落到了站着的邵轻宴身上。 他的个子是真的很高,黎粲从见到他的第一眼就发现了。 黎粲的身高不算矮,足足有一米七多,在众多的女生当中,甚至算是偏高的存在。但是她站在邵轻宴的面前的时候,很难做到不需要仰望他。 此时此刻的邵轻宴,正站在桌边。平整的桌面,差点只和他的膝盖平齐。他正在埋头整理自己的东西,好像已经做好了玩完那一局,立马就走的打算。 他听见陶明诚的话,也跟着他回过头来看她。 黎粲放下手机,终于把目光转回到陶明诚的脸上,在刺眼的白炽灯光下,朝他露出一个欣然的笑意。 “玩。”她说。 * 邵轻宴骑车回到家里,晨光正好吐露出熹微。 屋子里安安静静,好像人还在睡觉。但是等他开门进去之后,很快,邵沁芳女士就从里屋中走了出来。 “回来了?”她柔声道。 “昨晚怎么连家都没有回,直接从补课的人家里去便利店上班了?” “嗯。”邵轻宴放下书包,没有多说什么话。 “那晚饭吃了吗?” “吃了。” 邵沁芳这才稍稍放下点心,继而又问他:“是在补课的那家人那里吃的吗?昨晚补课的人家怎么样?” “还行,一家人都挺好。” 不管哪一家人,邵轻宴总是这样一个回答。 邵沁芳虚弱地叹了一声气,好像并没有发现儿子的避重就轻,她只自责道:“都怪妈不中用,你都保送了,还要你自己在外面辛苦挣生活费……” “没事。”邵轻宴习以为常地安慰她,“这不关你的事,保送之后反正不怎么需要去学校了,我在家里闲着也是闲着,不如多去外面接点补课的活,方便又轻松。” “何况……”他顿了下,“那家人真的挺好的,我就是昨晚临时给他讲题过了时间,所以来不及回家吃饭了。” 邵沁芳听到这,总算露出一点笑意。 “可是你总这么忙也不行,补课的活轻松,那便利店的活,就暂时先别干了吧……” 邵轻宴自从确认下保送名额之后,慕名前来找他补课的家长自然不少,包括陶家在内,他一口气接了三家补课的活。 除此之外,他还利用零碎的时间在家附近的便利店里找了个兼职,每天忙忙碌碌,不是在给学生补课,就是在便利店里上班,要么,就是在去补课和在去便利店的路上。 他虽然年轻,但一天到晚这么辛苦,邵沁芳看着实在心疼。 “便利店不大,大部分时候只是站着收银,也不是很累,我还年轻,能多挣就多挣。” 邵轻宴却显然并不会因为妈妈的几句话就轻易辞去自己的工作,熬了一整个晚班的他脸色不是很好,把书房放进房间之后,就先去厕所里洗了把脸。 邵沁芳站在原地,又无声地叹了下气。 “我已经做好了早饭,待会儿先吃点早饭再睡吧。”她又告诉邵轻宴。 “好。”邵轻宴很快洗好脸刷好牙,进到狭小的厨房里去帮她端早餐。 * 黎粲起床后,又看到了昨晚自己没有复盘完的那盘跳棋。 散落在棋盘上的透明玻璃珠子,看似杂乱,却是她凭着记忆中和邵轻宴走过的步骤,一点一点复刻下来的。 从前,黎粲从没有把保送清华看做多么厉害的事情。毕竟这是他们努力的终点,却从来不是她的目标。 但是经过昨晚,她和邵轻宴下过一盘跳棋之后,她发现,有些人能够被保送,的确值得敬佩。 邵轻宴很聪明,比她见过的绝大部分人都聪明。 只是很普通的小孩子之间的游戏,但是他走的每一步棋,都能轻轻松松地就把她给压制住。叫她生生察觉出一股吃力来。 黎粲很久没有这种感觉了。 如果不是他们之间的赛场上还有个小孩子陶明诚的话,她想,邵轻宴一定会更加快速又更加残忍地结束掉和她的棋局。 她站在棋盘边,看着昨晚绞尽脑汁才复盘出来的成果,刺眼的光晕从边上的落地窗里照进来,穿透五彩斑斓的玻璃,心头突然莫名其妙涌上一股烦躁。 终于,黎粲实在没忍住,抬脚踢了踢眼前的矮脚茶几。 棋盘上的玻璃珠子跳动了几下,有几颗在震动当中,移了位。 她冷冷地看着那几颗珠子,在下一秒,转身扬长而去。 * 黎粲今天心情不是很好。有不少人看出来了,但也有不少人没看出来。 毕竟这位大小姐从来都是这样的一张冷脸,平等地跟所有人都爱搭不理。 今天是学校里舞蹈社团的聚会,因为社团里有不少g12(国际学校十二年级)的人都已经拿到了去往英国的offer,所以聚会上,可以听见很多此起彼伏的祝贺。 “恭喜啊,你和林嘉佳要一起去英国了?”艾米莉走到她的面前。 黎粲睥了她一眼,没有说话,艾米莉觉得被鄙视了。 但是这件事情是发生在黎粲身上,她好像又尚可以接受。 黎粲从来都是这样的,拥有着世界上最优渥的出身,拥有着别人艳羡不来的身高和身材,拥着一张精致到极点的脸蛋,但却总是喜欢冷着一张脸,像是有谁欠了她五百万一样。 她没趣地撇撇嘴,却还是选择继续待在黎粲身边。 “听说林嘉佳最近和实验一个保送清华的帅哥走的很近,是不是真的?” 黎粲没忍住冷嗤了一声。 她就知道,这个人怎么会无缘无故非要过来跟她搭话,原来还是想要打听林嘉佳的消息。 艾米莉和林嘉佳,算是黎粲在现实生活中见到的不折不扣的冤家。 两个人从小认识,掐架到大,明明互相对对方都讨厌得很,但对于彼此的消息,却总是一个不落,一定要第一时间知道个清楚。 上回他们几个朋友给林嘉佳办了个生日惊喜派对,拍了很多张照片,当晚回去之后,林嘉佳就整理出很多长图,发了个九宫格的朋友圈。其中夹杂着的,就有那天中午他们在私房菜的包间里拍的,邵轻宴也在的那张。 黎粲估计,艾米莉是从那些照片当中捕的风捉的影,然后来她面前找存在感的。 实验中学和思明国际就隔了两条马路,艾米丽会知道一些隔壁学校里的风云人物,倒也说得过去。 “关你什么事?”可是她看也没看这个人,情绪淡淡,瞧上去实在懒得和她说话。 “都是同学,我还不能问问吗?” 艾米莉噎了一下,显然是有些被黎粲气到了。 “黎粲,我知道我和林嘉佳关系不好,所以你也总是帮着她来气我,不过我真的是出于好心,想要和你们告诉一句,实验那个保送清华的帅哥,可不是什么有钱人,跟你们根本不可能是一伙的,你们要找朋友玩啊,完全找错人了。“ 黎粲皱了皱眉头,不知道她怎么有脸说得出这种话。 她们要和谁做朋友,轮得到她来指指点点了吗? 而艾米莉还完全没有察觉到黎粲不对劲的情绪,继续道:“你们怕是还不知道那个学霸帅哥的家境吧?我告诉你,我都打听过了,他们家穷,很穷很穷,这是整个实验都无人不知的事实。他从上高中开始就自己在外面做兼职,在学校里拼了命地拿奖学金。他家里没有爸爸,只有一个生了病的妈妈,他如果自己不干那些活,不去争,不去抢那些东西,那他恐怕连每个学期的学费都会交不起……” “现在也是一样,他就算已经保送了清华,就算清华给他免了学费,他还是要每天都去别人家里给人家补课上班,才能给自己攒到去北城的路费和生活费……” “黎粲,你跟林嘉佳是朋友,林嘉佳的性格,你是再清楚不过的,她随便没心没肺在街边买个包包,那个学霸估计都得不吃不喝攒几个月的钱才行,你觉得他们这样,真的合适吗?” 不合适。他们之间不论任何一个人去和邵轻宴做朋友,其实都不合适。 这件事情,黎粲从一开始就知道。 只是她不知道,艾米莉到底有什么资格站在这里,趾高气昂地跟她指责这件事情。 是,因为昨晚在陶家的那件事情,黎粲目前不是很看得惯这位学霸,但是相比起艾米莉这样子站在自己面前,高高在上长篇大论,她突然觉得,那位姓邵的学霸好像也可以顺眼起来。 她双手抱胸,气定神闲地看着对方,“所以呢?” “你告诉我这些,是想要说明什么?” “就算他们不合适,那又关你什么事?” “我……”艾米莉被她理直气壮的语气噎了一噎,“黎粲,我是在为你们好!” 黎粲从座椅上起身,本来今天她就不是很有心情来参加这场聚会,现在被艾米莉这么一闹,终于彻底定下了离开的决心。 “为我们好?艾米莉,不管你和林嘉佳怎么吵,但是你以后最好少出现在我面前,并且,少嚼我朋友的舌根,不然,我也可以去找人调查调查你的那些朋友,并且把他们的光荣家境全部宣之于众,叫大家都讨论讨论。” 她穿好大衣,顺便把包包给捞起,在临出门前,最后深深地看了眼艾米莉,眼里尽是看不上的鄙夷。 其他人不明所以,全都不明白,黎粲怎么突然就到了门边上,要离开了。 “粲粲,这是怎么了?”社长跑过来,好像想上来调和两个人之间的关系。 黎粲瞥了她一眼,出于礼貌,还是和她道了个别,随后不待人反应过来,便直接转身,大步流星地离开了这个包间。 身后声音繁杂,黎粲的脚步却越走越快。 * 从五楼到了一楼,黎粲一路坐电梯下来,出门又是熟悉的梧桐路。 家里的司机没有接到她的通知,这个时候自然不会在楼下等着她。 她矗立在冷风当中,环顾四周,突然就冷静了下来,有些不知道该去哪里。 她站在原地,脸上还带着一丝刚才面对艾米莉时的勃然怒意。 黎粲觉得自己最近已经很少在别人面前露出这样赤裸裸的情绪了。 她也说不上来具体是因为什么,因为艾米莉诋毁了林嘉佳吗?因为艾米莉一直在暗讽邵轻宴是个什么都没有的穷小子吗? 她感觉都不是,好像还是因为昨晚输的那盘棋。 黎粲不否认,自己天生就是一个好强的人。 关于邵轻宴家境的事情,她早已不是第一次知道了,但是艾米莉的那些话,就像再一次把这些事情裹成了针刺,反反复复扎在她的心间。 她每多说一句,她的心里就像有个小人在不停地跳舞,说:“看啊,黎粲,就他那样的家境,下个跳棋都能把你碾压,你再看看你,从小到大就拥有那么多,你难道不觉得可笑吗?你难道不觉得羞耻吗?” 她双手再度抱胸,冷着脸,慢吞吞地走在早就没有树叶的梧桐树枝底下,在寒风再度袭来的时候,狠狠地吸了下有些受冻的鼻子。 今天云城的雪难得停了,却因为化雪的缘故,比前几天还要冷一点。 远处天光还亮,她缩了缩脖子,暂时还不想这么早回家。 满大街都是陌生的身影,她浑身冷清,混入其间,却也是真的不知道自己该去哪里。 突然,有一道骑着自行车的清瘦身影措不及防闯入到她的视线当中。 黎粲目光颤了颤,几乎是下意识脱口而出那个名字:“邵轻宴!” * 后来,邵轻宴回想起,那天下午的梧桐大道,应该是黎粲第一次主动喊起他的名字。 在那之前,他对黎粲的印象其实并不深。无非是一个长的好看、家里又有钱的小公主,总是噙着一双冷漠的眼神看着别人,高高在上,不染尘埃。 如果不出意外,他们除了那一顿饭,还有那一盘幼稚的跳棋,这辈子应该都不会再有交集。 但是她叫住了他。 他摁紧自行车的刹车,回头看她。 少女姣好的面庞暴露在冬天的冷风当中,鼻子被吹的通红,一双水灵灵的眼睛,定定地落在他的身上,好像越过了千万重山水在观察他。 邵轻宴心里猛然被刺了一下,不知道这是一种怎样怪异的情境。 当然,他也不知道,黎粲为什么突然会叫住自己。 他们有什么交情吗?好像没有。 他停在路边的梧桐树底下,看着她静静地站在那里。 他们之间,现在还不是刚刚好可以讲话的距离。 但是黎粲叫完他的名字之后,好像就没有了想要走上前来的打算。她只是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邵轻宴干脆也坐在自行车垫上,单脚点地,回望着她,一动不动。 两个人谁都没有先说话,谁都不知道对方想要说什么,好像在暗暗地较劲。 但其实邵轻宴也不知道,自己和这种生来就站在金字塔尖的小公主,有什么好较劲的。 “巧啊。” 时间在一分一秒地流逝,就在他打算收回目光,继续沿着这条梧桐路骑行的时候,黎粲终于先忍受不住这样的风吹,上前来打破了两人之间诡异的沉寂。 原来她真的是在喊他。 “嗯,巧。”邵轻宴只能留在原地,一板一眼地回她。 黎粲看了眼他的自行车,又主动先问:“你这是要去哪里?” “家教。” “哦。”她抬头看了看前方。 “但这不是去陶景然家的方向。” “我去别人家家教。” “哦……”黎粲有些没话说了。 林嘉佳说的不错,闷葫芦就是个闷葫芦,能够忍受住闷葫芦的,都是非一般的人才。 “我今天跟同学出来聚会。”她双手搭在大衣的口袋里,继续自己找着话题。 邵轻宴只是看着她,没有再回她的话。因为他也不知道,自己该回什么。 黎粲又说:“但是我不想跟她们再待下去了……” “我现在一个人在大街上,不知道该去哪里……” “你要去家教,载我一程吧。” 邵轻宴眨了下眼睛,以为是自己听错了。他蹙起向来冷硬的眉锋,又看了看黎粲,黎粲却不是在开玩笑。 “就当我是在开盲盒,你随便载我一程,带我去兜风吧。”她慢慢把目光移向这辆自行车的后座。 老旧的车子就是有老旧的好处,现在新的自行车,哪里还有可以载人的功能。 她眼神瞥去刚刚还有些生气的状态,极富自信地看着邵轻宴,好像知道他一定会答应一样。 邵轻宴沉默了一下,的确没有拒绝。或许是因为昨天才刚见过面,或许是因为她是陶景然的朋友。陶家在他做家教的这三户人家里,给的钱是最多的。 黎粲裹紧自己的大衣,在他默认了之后,直接又上前了两步,一屁股坐在了冰凉的后座上。 可几乎是一瞬间,她又从后座上弹了起来。 谁能告诉她,为什么这铁做的后座,冬天可以这么冰凉刺骨? 她眼里噙了些怒意,生生地瞪着那块不会说话的座椅。 邵轻宴仍旧维持着原来的姿势没有动,在她被迫离开了座椅之后,也没有吱声。 他的沉默就仿佛在向黎粲说明:这个后座就是这样,坐不坐,完全看你自己。 黎粲硬着头皮,一时间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样子找罪受,最后,她还是扶着自行车的后座一角,缓缓坐了回去。 侧边坐的姿势,叫她想要在自行车上找到一个安全可靠的支撑点的时候,有点费劲。 黎粲也不是没有看过偶像剧的人,知道通常这个时候,抱紧前面那个人的腰身是最好的选择。但是她也不是什么都不挑的…… 她仰起脑袋,看了看挡在自己身前,邵轻宴那块单薄的脊背,最终还是选择把手抓在了他的车座底下。 这个位置蛮好,什么也不会碰到。 黎粲满头的秀发开始在寒风中飞扬。 因为有邵轻宴的遮挡,她的脸颊好歹没有感受到太大的风吹,只是两边耳朵,被冻到差点就要失去了知觉。 自行车一路驰骋过衡山路仿佛看不到尽头的梧桐大道,沿着街角拐过弯,又继续向前行驶了两个街区。 兜风真的能叫人开心。 黎粲坐在邵轻宴的后座上,原本还带着很多复杂不明的心绪,但是在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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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初见 第2章 捉弄 第3章 谣言 第4章 成人 第5章 陪玩 第6章 朋友 第7章 兄妹 第8章 假期 第9章 星光 第10章 真相 第11章 重逢 第12章 聚会 第13章 风雪 第14章 养伤 第15章 约会 第16章 追求 第17章 宣扬 第18章 相片 第19章 完满 第20章 新增番外:关于什么是爱情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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