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边陲

本书通过亲历者口述与 历史文献，展现边疆多民族 村落——喀英德阿热勒的发 展历程，这是一代各族群众 筚路蓝缕、艰苦奋斗的过程 ，也是各族同胞文化互鉴、 生活互融、共同创业的过程 。村民们淳朴的语言，带着 方言习惯的表达，生动呈现 了一代人的共同记忆。

喀英德阿热勒村，哈萨 克语意思为白桦岛，该村因 位于哈巴河下游桦林之中， 如林中小岛而得名。哈巴河 支流从村庄四周流过，最终 汇入额尔齐斯河。喀英德阿 热勒村建村于1964年，其 人口由各个时期迁移至此的 汉族、哈萨克族、回族等各 族群众构成。 本研究通过亲历者口述 与历史文献、档案研究相结 合的方式，透过一个村落展 现新中国成立以来边疆多民 族互嵌式社区的发展历程， 这是一代代各族同胞筚路蓝 缕、艰苦奋斗的过程，也是 各族同胞逐渐文化融合、生 活习惯相互影响、共同创业 的过程。笔者深入边疆村落 ，开展口述史研究，历时两 年，深度访谈40余名各族同 胞，讲述村庄早期历史和各 个时期村庄的变迁史，小切 片描述一个边疆村子的建设 发展历史。 20世纪50年代以前，“白 桦岛”并没有定居人口，后 因援疆、退伍、知青等原因 陆续从甘肃、河南、四川、 山东、河北等地迁来汉族、 回族居民，与本地定居的牧 民哈萨克族同胞共同孕育了 新生村落。各族同胞在几十 年的共同生活中，既保留“ 口内”风俗，又吸收本地哈 萨克族习惯，在艰苦创业历 程中，结成了紧密的社会和 情感联系纽带，生动体现了 像石榴籽一样紧紧抱在一起 的关系，犹如哈巴河畔丛生 的桦林同根而生、相依而存 。 2023年4月，访谈期间随 行摄影师李耀为村民拍照留 念。 第一，多民族社区的社 会融合历史。这是一个由汉 族、哈萨克族、回族等多民 族移民杂居形成的社区，出 于各种因缘聚集而来的人们 ，在几十年共同生活过程中 ，如同化学反应一般，从无 到有地形成了社会网络与社 会资本，从而在60年时间里 不仅完成了实体乡村的建设 ，更在社会关系层面上建构 了一个活态的乡土社会，这 种绵亘60年的社区交融图景 ，让诸如“民族融合”“社会 治理”“互嵌式社区”这样的 政策话语有了可以触及、可 以感受的温度和对象。在持 续两年的访谈期间，我们随 基层干部一起走访民族家庭 ，感受哈萨克族同胞的热情 与坦诚，一次次入户访谈犹 如老友会般亲切与熟稔，听 哈萨克族老人细数村庄历史 、汉族干部用民族语言与老 乡攀谈，笔者一次次感受到 这正是民族地区基层治理的 根基所在。 第二，筚路蓝缕的边疆 建设历史。在与初代各族村 民几十次的深度访谈中，笔 者深深为各族同胞在极端艰 难情形下的生存毅力与开拓 精神感动，仅仅两代人前的 村庄创建史，在今天这个物 质丰腴的时代已经难以想象 。在极寒天气下劳作、在蛮 荒之地开垦、在物质极端稀 缺条件下努力生存，并自力 更生修建各类基础设施，正 是这样的努力，形成了边疆 地区最早一批定居点、耕地 和水利工程，成为日后边疆 发展的重要根基。这批边疆 开拓者在历史大潮中努力把 握自己的命运，各民族群众 以内部的团结力和创造力来 替代物质的匮乏。 第三，意义深远的边疆 移民历史。村落的首批先民 ，多是迫于生计、背井离乡 ，他们不曾意识到，几十年 前这次规模庞大的移民浪潮 ，对我国边疆人口分布乃至 国家安全的深远影响。根据 统计资料，从1958年至 1965年，新疆的人口迁入 规模和数量是新中国成立以 来最集中、规模最大的阶段 。从1949年至2000年哈巴 河县主要民族人口构成情况 看，1949年哈巴河县汉族 人口仅76人，占比0.51%。 这个比例一直到1956年， 并未有太大变化。而从 1957年开始，哈巴河县汉 族人口呈现出跃迁式激增， 远高于人口自然增长水平。 到了1967年，汉族人口所 占比重达到32.32%，并在 此后一直维持这样的数量级 。在这个时期大量进入的内 地移民及其后代不仅成为边 疆地区工业、农业、科教文 卫等领域的中坚力量，更是 对我国边疆地区安全格局产 生了深远影响。 第四，随时代“狂飙”的 个人奋斗历史。20世纪80 年代到90年代，旧的结构已 经坍塌，新的结构尚未成型 ，因而是一个解放的年代、 是“狂飙突进”的年代、是“ 万类霜天竞自由”的年代， 失去庇护后的兴奋与惶恐， 勇立潮头者与默不作声者、 得意者与失意者，基于社区 情结的互助网络与基于市场 逻辑的外部浪潮相互碰撞、 交融，改革初期的制度性缺 失，使得在这个时期的后半 段，所谓“三农”问题日益凸 显。通过一个个村民的创业 史，可以勾勒出这个变革的 年代。 P1-3

前言 第一章 落户最西北 第一节 早期的记忆 第二节 落户最西北 第二章 生产队的记忆 第一节 村庄最早的样子 第二节 公社管理体制 第三节 挖大渠 第四节 队级营收 第五节 伙食 第六节 分分合合的村庄 第七节 洪水的记忆 第八节 房子的演变 第三章 小学记忆 第一节 最早的校址 第二节 运动的学校 第三节 教学安排 第四节 勤工俭学 第五节 学校变迁 第六节 家教 第七节 改写人生的考试 第八节 桦林里的童年 第四章 分地以后的村庄 第一节 刚分地的情形 第二节 油葵、食葵和洋芋 第三节 浇地制度 第四节 从条田化到高标准农田 第五章 致富能手们 第一节 80年代的拖拉机手 第二节 两代生意人 第三节 养殖专业户 第六章 各自的技能 第一节 盖房子的王大哥 第二节 开拖拉机的熊大哥 第三节 铁匠妥师傅 第四节 自己摸索的技术 第七章 村民的往来与融合 第一节 一起盖房子 第二节 娶上媳妇 第三节 农业村的放牧人 附录 诗歌 我的白桦林 田野杂记及致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