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生艇

夏洛特·罗根编著的《救生艇》这本小说探讨了一个我们每天都会面临 的道德问题，它复杂到无法仅以善恶、对错、是非这样的两分法定案，因为 世界从未赐予我们这样清晰的选择。故事中的每个角色，有时是热爱生命的 白天鹅，有时是扼杀他人以自保的黑天鹅。《救生艇》藉由一艘承载无数条 生命的救生艇，故事勾勒出人们内在的恐惧与黑暗的过去，也大胆挑战道德 上的难题。故事充满紧张刺激的情节，加上作者瑰丽多变的文风，毫无疑问 成为2012年最受期待、最有话题性的一本小说。

夏洛特·罗根，曾就读于普林斯顿大学建筑系，1975年毕业，现居住在康涅狄格州的韦斯特波特，《救生艇》为其的处女作。

序幕 今天，律师们被我吓了一跳。我很惊讶，他们居然会有这么 大的反应。当我们离开法庭要去吃午饭的时候，突然雷鸣雨骤。 他们怕淋湿了身上的西装，便冲到附近店铺的遮篷下避雨。而我 却站在路中央，张大嘴巴，任由雨水冲入口中。那一瞬间，我仿 佛置身于另一场大雨中。那时我们已经在救生艇里漂泊了十天， 下了第一场大雨，漫天的雨水像灰布一般朝我们袭来。那场倾盆 大雨虽已经过去了，然而这一刻在大街上，我的最初念头就是： 我可以重新回到在海上的那一天，再一次让瓢泼的大雨淋个痛快 酣畅。 那时，雨水冰凉，但我们却如获至宝。起初只是薄雾般的 细雨，戏谑的湿润，渐渐地越下越大。我们仰着脸，嘴巴大张， 让肿胀的舌头泡在雨水里。和我同龄的玛丽安不知道是没办法还 是不愿意，就是死活不张嘴，既不喝水也不说话。汉娜的年纪 稍长，她用力掴了玛丽安一巴掌，“张嘴，不然我就把它撬开 了！”说着，她坐到玛丽安旁边去捏她的鼻子，逼她张嘴呼吸。 她俩在雨中僵持了很久，汉娜拼命抱住玛丽安，一直掐着她的下 颚，让灰色的救命的雨水一滴滴地注入她的口中。 此时，赖克曼先生朝我喊道：“快过来！”赖克曼先生是我 婆婆聘请来的小小律师团的头儿。我婆婆之所以帮我请律师，并 不是她有多在乎我，而是担心我定罪了会给家族蒙羞。我应声一 看，只见赖克曼先生和他的两个同事都在人行道上喊我，我假装 没听到。这大概惹得他们生我的气，但是，真正让他们生气的应 该是我对他们的不屑一顾吧。这些习惯站在台上发言，能吸引法 官和陪审团注意的律师，对于被告人来说，是如此重要的人物， 现在却被我轻视，对他们来说该是多么严重的侮辱啊！最后，我 猛一扭身，跑去找他们时自己已经浑身透湿，瑟瑟发抖，但我心 里却乐开了花，因为我又重新找回了那一点自由自在的想象力。 这时他们问我：“格蕾丝，你在玩什么把戏？你疯了么？” 他们三个人中最好心的格洛夫先生把他的大衣披到我湿漉 漉的肩膀上，很快，衣服的上等丝绸衬里就湿透了，大概会被毁 了。我虽然很高兴格洛夫先生为我披上了他的大衣，但是在我心 里倒宁愿弄坏的是威廉·赖克曼的大衣，那个长相俊秀，身材高 大魁梧的律师头子。 “我渴了。”我说。事实上我还是很渴。 “饭店又不远，过一个街区就到了。你马上就能喝到你想喝 的饮料了。”格洛夫先生说。其他几个人指了指前方的饭店，哼 哈两声表示认同。但此时我渴望的不是什么饮料，而是雨水和咸 水，那一片无边无际的海水。 “真好玩。”我说。一想到我可以随意挑选饮料，却没有一 种饮料是我想喝的，我就想笑。我已经在监狱里呆了两个星期， 只有在等待审判结果的期间才能获得片刻的自由。笑意舔舐着我 的内脏，如海浪一般汹涌而出，我忍都忍不住，只能不停地笑。 他们不许我和律师们一起进入餐厅用餐，只能呆在衣帽间吃他 们给我的食物。我低头啃着我的三明治，一位神情警觉的职员坐 在角落的凳子上盯着我。我们俩就像两只鸟坐在那儿，我忍俊不 禁，“咯咯”笑个不停，直笑到我的两肋开始疼痛，甚至怀疑自 己生病了。 “是这样的，”几个律师吃完饭回到我身边时，赖克曼先生 告诉我：“经过讨论，我们认为如果以精神错乱为由进行无罪辩 护也许行得通。”一想到我可能有精神障碍，案子似乎一下子变 得不那么棘手了。在吃饭前他们还紧张兮兮的，悲观得不得了， 现在他们已经点上香烟开始互相庆祝了。显然，吃饭时，他们 凑在一起对我的精神状况琢磨了半天，并且发现它在一定程度上 确实存在问题。现在，我的行为对他们造成的惊吓已经消退了不 少，再加上他们发现可以用科学的方法来解释我的行为，甚至可 以为我的案子进行辩护，他们全都松了一口气，轮流轻拍我的胳 膊，对我说：“别担心，我的小女孩。你已经经历得够多的了。 这一切就交给我们吧。我们已经做过无数次这种案子了。”他 们说起一个叫科尔的医生，并告诉我：“你会发现他很有同情 心。”但是他们没有告诉我他的底细，也没有告诉我一个医生能 和为我辩护扯上什么关系。 不知道是谁想出来的办法，让我试着把那二十一天发生的所 有事情都写下来。这样一本“日记”，也许会成为我无罪辩护的 有力证据。 “这样的话，我们最好证明她是神志清醒的，不然一切都会 打上折扣。”里戈特先生小心翼翼地说，好像是说错了话一般。 “有道理。”赖克曼摩挲着自己长长的下巴，赞同道：“在做 决定之前，我们先看看她能想起什么。”他们都笑了，一边抽着 烟，一边聊着我的案子，好像旁若无人似的，一起朝法院大楼走 去。在法院里，我将与另外两个女人，汉娜·韦斯特和厄休拉· 葛兰特一起接受生命的审判。我二十二岁，结婚才十周，却已守 寡六周多。 P7-10

导读 序幕 第一部分 第一天 夜晚 第二天 第三天 夜晚 第四天 第二部分 第五天夜晚 第六天 第七天第七和第八天 第八天亨利 第三部分 第九天 夜晚 第十天，上午 第十天，下午 夜晚 第十一天 第十二天夜晚 第十三天 夜晚 第十四天 第四部分 监狱 科尔医生 法律 无罪 证人 决定 获救 尾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