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告别诗
字数: 268
出版社: 江苏文艺
作者: 梨迟|
商品条码: 9787559494801
适读年龄: 12+
版次: 1
开本: 32开
页数: 281
出版年份: 2025
印次: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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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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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简介
高中时,付峤礼是品学兼优的好学生,没有人把坏名声的于诗遥跟他联系在一起。 但是那天,于诗遥孑然向前的暮色里,所有人都看见,付峤礼是怎样一步一步不肯停下地跟在她身后。 他给她写过作业,替她挨过骂,他给她的明信片上写的是永远,他让她别再躲着他的时候,眼眶泛着红。 “后来呢?”友人问。 外面大雨连天,于诗遥把要寄出去的信封好,收件人写着付峤礼。 “没有后来了。”她笑笑,“我已经很久没有再见他了。” 可于诗遥知道,不管过去多少年,付峤礼都还在等,从见到她的那一刻起,他就沉默地守在她的身后,等她回头。 她曾有鲜花烈酒,也曾穷困潦倒, 回头细数这毫无建树的二十几年,一个人到哪儿都觉得孤独, 原来,她早就活在了他的山林。
作者简介
梨迟 晋江文学城签约作者。 积极的悲观主义者,偶尔的大梦想家。
精彩导读
Chapter 01 好好学生 他一字一句慢慢地说着她告诉他的话,好像是想告诉她,她说的每个字都被他放在了心上,所以问过的话不会再问第二次。 把信寄出去的那一刻,于诗遥抬头看向了玻璃窗外。 阳光从树丫的浓荫落下来,在车水马龙的马路上划下一道一道刺眼的斑痕。这亮堂堂的人间,人人有去处,人人有归处。 她一直不太明白,夏天的主题到底是什么最合适。 到底是相遇,还是告别? 十五岁那年的夏天,在一个潮湿的傍晚,于诗遥全家搬进了梧桐巷。 这里是南苔市的老居民区,梧桐巷里布满潮湿的墙缝和黏腻的苔藓,空气里有一股腐朽老旧的霉味儿。 那段时间正值雨季,不平整的地砖每一条缝隙里都是泥水,一脚踩下去,溅起的雨水浸透鞋袜,裤脚泥泞点点。幸好那是于诗遥好几年前的旧衣服,父母嫌旧想让她扔掉,她因为喜欢这个颜色而将它留了下来,没想到现在搬家派上了用场。 为了省钱,父母趁着雨势稍小,借了亲戚的车一趟又一趟地搬着舍不得丢的家具,全家都忙得力倦神疲。 新家在顶楼,楼层高又没有电梯,所以房价才低。 当于诗遥又一次搬行李上楼,她已经累得双臂都在颤抖,很难再有力气抬起来。在此之前,她从来没有做过这样的重活。 爸爸看出她已经精疲力竭,让她歇着,他自己下去搬。 她想着爸爸的腰,只说自己不累,歇了口气后就下了楼。但是当她再次抱起行李时,手臂却疲倦得忽然脱力,行李重重落到了地上,溅起的雨水刺在腿上,凉得刺骨。 就是在这个时候,她第一次见到了付峤礼。 他撑着伞,身上还穿着一中的校服。进了楼栋,他慢慢收着伞,只留给她一个侧影。她能看到他清隽的侧脸、低垂的眼睫、细长干净的手指。 漫天晦暗的雨还在下着,而他仿若一笔又一笔慢慢描摹,直到完成的栩栩水墨画。 他收了伞要往里走,她也俯身继续去搬自己的东西。 雨势不大,但是雨丝细密如织,头发黏腻地糊在脸上,眼睫也湿得视线模糊,所以当眼前的雨忽然停了的时候,她有几分难以确定的恍惚。 她抬起头,看到的是又撑开伞站在自己面前的付峤礼。 他把伞塞到她手中,而后俯身抱起地上的行李。泥泞的雨水弄脏了他的手指,他浑不在意,只冷淡地问了她两个字:“几楼?” 她鬼使神差道:“六楼。” 他没有再说话,抱着行李进了楼栋。 老居民楼的楼梯狭窄,她只能跟在他的身后。楼道里静谧得只有脚步声和呼吸声,直到这时候她才后知后觉感到不好意思起来,那箱行李真的很重,里面都是她舍不得丢的书。 父母想着搬家麻烦劳累,能简则简。那些书原本是不打算要了的,可她喜欢看书,而家里以后恐怕也没有多余的钱给她买书,所以书被留了下来一起搬到新家。 她本想问一句“累不累”,可他背影冷淡,她也觉得这句话好像废话,所以只在到了六楼的时候,忙不迭从他手中把行李接了过来,说了好几声“谢谢”。 妈妈在里面打扫,听到于诗遥的声音,出门来看。 见到门口的付峤礼,她愣了一秒后,顿时笑得客气很多:“谢谢你啊,刚搬过来就麻烦你。我们家现在乱得很,等收拾出来,过来吃个饭。” 付峤礼走后,于诗遥进屋换了湿透的鞋袜。 家里一片脏乱,还需要好好收拾。她帮忙整理着搬过来的行李,在回头时装作不经意地问妈妈:“刚刚那个男生,是什么人啊?” 妈妈正擦着桌子,老旧的家具被擦得“吱嘎吱嘎”地响:“你付叔叔把这套房子介绍给我们的时候,不是说过他家也住在这里吗?刚刚那个就是他的儿子,我和你爸爸坐过你付叔叔的车,所以见过。” “他比你高一个年级,也在一中,听说成绩好着呢,你付叔叔常说他考年级第一。”妈妈擦得仔细,但是老旧的东西再怎么擦也有一股腐朽气。她叹气,语气也难免不甘,“等高一开了学,你也好好读书知道吗?你付叔叔每回提起儿子都满脸骄傲,你什么时候也让爸妈骄傲一回……” 后面又是絮絮叨叨的好好学习之类的话,只是这回有了付峤礼做对比,这个从前素未谋面的人忽然就变成了她的对照组,让她多听了几句唠叨。 那时她满不在意,只是在收拾自己那箱好不容易留下的书时,突然想到了他俯身帮她把行李搬起来的样子。 明明只是一个短暂的动作,可是在脑海中闪现时,竟然清晰得连他的手指指节都清清楚楚。他的手指细白,有一种与这里的潮湿腐烂格格不入的清冷干净。 再次见到付峤礼是一个星期后。 外面的雨还没停,天色阴暗,她开着小台灯在看书,爸爸在客厅里接电话,连声说“好好好”“行行行”“没问题”。 于诗遥不过问爸妈的事,但一个小时后她就知道了是什么事。 家里的饭桌上多了一个人,付峤礼。 他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她从房间出来就看见他清瘦挺直的背影,少年的轮廓清冷沉默,客厅的电视里放着喜庆幼稚的动画片。 妈妈端着饭菜出来,招呼道:“峤礼,过来吃饭了。” 他应了一声,过去帮忙拿碗筷。妈妈连说不用帮忙:“这些事让我家诗诗来就行了。”而后给了于诗遥一个眼刀。 于诗遥连忙进了厨房帮忙。 拿碗筷的时候,妈妈小声跟她说道:“你付叔叔这段时间出差,阿姨病着住院,所以峤礼这段时间来我们家吃饭。” 她还想着前几天妈妈拿他数落自己的话,小声道:“你不是说他在家懂事得很,自己会做饭吗?怎么不自己在家做饭吃?” 妈妈“嘶”了一声,于诗遥连忙做求饶状拿了碗筷走出厨房。 吃饭期间,父母一直招呼着问付峤礼合不合口味,他都认真礼貌地回答,虽然话不多,但是很会说话,一句“阿姨做的菜都很好吃”就哄得于妈妈乐呵呵的,已经在考虑明天给他做什么菜了,说完还不忘嫌弃自家女儿:“哪像我们家诗诗啊,这丫头从小到大挑食得很,这也不吃那也不吃。” 于诗遥偷偷瞪眼抗议,被妈妈一个眼刀杀得给憋了回去。 付峤礼礼貌十足,但他的礼貌和稳重总有一种难以接近的冷静淡然,与这里的混浊窘迫截然不同。 外面的风雨刹那间变大。 她在换条腿跷二郎腿的时候,脚尖不知道踢到了谁,恰逢风雨吹得窗台的拖把扫把倒了一地。于妈妈惊呼一声忙去收拾,于爸爸还在招呼着付峤礼,说这阵雨不知道要下到什么时候。 而他每句必应的礼貌在这时没了下文,他的手还停在刚刚盛的汤碗上。 雨更大了,吹得窗帘都在狂飞,于妈妈招架不住,于诗遥放下碗就去帮妈妈一起拉住窗帘关了窗户。 这一番慌乱结束,于诗遥再次回来坐下,付峤礼举到自己嘴边的汤却还是刚刚那一碗。 她余光扫到他干净细长的手指,忽然又想到那天他帮她从积满雨水的地面上搬起行李,雨水沾染了他的手指,洁白染上了泥沙。 他放下汤勺,她再次踢了一下他的脚尖。 这次是故意的。 付峤礼拿着汤勺的手稍一停顿,而后不动声色地继续喝汤。 他低垂的眼睫毛遮住了眼睛,皮肤白得有种冷淡的疏离感,让人想要恶劣一些,看他这副清冷稳重的皮囊被撕开裂缝。 于是,故意招惹他,令自己有种上瘾的满足感。 外面的雨狂乱不止,即使关了窗也能听见风雨哭嚎的动静,本就老旧的玻璃窗发出随时会倒塌的声音。 破烂老旧的居民楼仿佛是由一堆废弃的腐木堆成的,无法庇佑一方人。 过惯了优渥的生活,这样的场面显然让人有些无措。即使关上了窗,听着风雨撞击玻璃窗的声音,仍然让人担心,妈妈蹙着眉说:“要不要找人来修一修啊?这雨也太大了。” 话才说完,玻璃窗又被一阵风雨吹得“咣咣”直响,声音大得吓人。 爸爸望了望阳台,再看了看屋顶,最终说道:“找人看看吧。”他叹了口气,因为那又是一笔钱。 于诗遥暗自观察着那个被妈妈拿来数落了她好几天的好好学生,在玻璃窗“咣咣”直响的风雨飘摇里,付峤礼仍然不动如山,教养很好地吃着饭。 吃饭习惯很好,细嚼慢咽,坐姿端正,从不贪多,也不挑挑拣拣。 是妈妈常年念叨着让她好好学的那种吃饭习惯。 也不知道这样的好好学生,是生来就容易懂事,还是比普通孩子更会忍耐。 果然,付峤礼一走,妈妈就开始拿他与她对比:“老付家那孩子教得真好,看着就是个懂事出息的,成绩又那么好,省不少心。” 她这话当然是跟自家丈夫说的,只不过现在住的这房子太老旧、狭小,隔音效果差得像是不存在。他们说这些话的时候已经尽量用较小的音量,但她还是隐隐约约听得见。 于爸爸回应道:“诗诗从小就被你惯着,要是好好教,说不定也是个好孩子。” “怎么是我惯的?你也没少惯着她,她那些书又耽误学习又那么重,我说别带着了,她一求你,你就心软同意了,这样的事从小可没少发生啊。” “唉,算了,只是跟老付家那孩子比不了,但还算没教坏。你看这次搬家多辛苦,她什么都没抱怨。我只是担心,咱们家现在条件大不如前了,诗诗以前能被我们惯着,以后不知道她能不能适应。” 厨房洗水槽里碗碟碰撞的声音夹杂着低声的交谈,随即被阳台又一阵猛烈的巨响打断。 支离破碎,轰然倒塌,在逼仄拥挤的老旧小房子里宛如天塌了般。 于诗遥在房间里都被那巨响吓了一跳,她连忙探头出来,看到阳台那扇“吱嘎吱嘎”的玻璃窗,还没来得及等到维修,已经先一步倒下。 原本被遮蔽的风雨刹那灌了进来,客厅里的东西摇摇欲坠倒地一片。 父母惊呼着抢救,看到她出来,连忙阻止她过来:“诗诗,你离远点,去把客厅的东西收拾收拾。” 家里一片狼藉,家具东倒西歪,本就狭小的空间被风雨灌满,风雨波及过的地方仿佛经历过一场征战。 等抢救完屋子里的东西,三个人都已经累得没什么力气了。沙发被浸了水,只能挤在小凳子上休息。 原本犹豫着要不要找人修的窗户,现在不得不花上一笔费用修了。 等付峤礼下次来家里吃饭的时候,窗户已经修缮好,家里整整齐齐,连地都拖了好几遍。于妈妈买菜的时候顺便买了一些便宜的劣质窗贴,把墙上没法清理掉的老旧痕迹用贴纸遮住,把老旧的房子打扫出一种好好生活的感觉。 由奢入俭难,在外人面前总还是要留点体面。 付峤礼的确如爸妈说的那样,是个稳重懂事的好孩子,他从不多嘴过问别人的窘迫,看到满是划痕的桌角时,他目光里也没有异样的神色。妈妈在一旁有些无措地下意识搓围裙角,生怕这个孩子对家里这样的破旧面露嫌弃,但他自始至终都很平和,几天下来才渐渐让妈妈放了心。 爸妈商量着向他借用一下他高一的课本,让于诗遥趁着暑假先预习,怕开了学跟不上。 对于这个突然给她增加了学习任务的行为,她很不满,试图抗议。 妈妈给了她一个眼刀,她只能寄希望于付峤礼不要答应。 但付峤礼太乖了,他好像不会拒绝长辈。 他说话时会先咽下食物,放下饭碗,语气淡却很礼貌:“没关系,高一的书我现在不用,我等会儿吃完饭就回去拿过来。” “不麻烦你再跑一趟了,让诗诗跟你去,你给她就行,让她自己拿回来。”于妈妈高兴得笑成一朵花。 付峤礼吃完饭要走,于妈妈就踢于诗遥:“去,跟着峤礼去拿书。” 她望着碗里还没吃到一半的鸡翅,正要抗议,又被爸爸催了一句:“快去啊。” 行吧。她放下碗,擦擦嘴,到门口换鞋时,付峤礼已经拉开门走了出去,正要关上,见到她过来,手上关门的动作停顿一下,她飞快换了鞋迈出家门。 顺手帮他关了门,她和付峤礼在门外面对面,四目相对时,她冲他露出一个特别灿烂的笑:“走吧,我现在跟你去拿书。” 他只“嗯”了一声。 沉默寡言,冷冷淡淡,看起来不好相处,也不好靠近。 但是,长相很好看。 他轮廓深邃,眉目却冷淡,他永远礼貌得体,看人的眼神却很疏离。可是用松和梅来形容他又太过冷冽,她认为他更像见到他第一眼的那个感觉,是晦暗雨色里的一幅水墨画,身陷世事却旁观世事。 让人想窥探,这样的表皮下,是不是有着一样冷淡的心脏。 所以在到了他家门口的时候,他拿出钥匙开门,她原本只打算在门外等着付峤礼拿出来给她,却忽然换了个想法。 她双眼一弯,又露出灿烂好看的笑容:“我能进去等吗?” 她生了一张雪白小脸,杏眼一弯,满脸的清纯甜美,但是灿烂明艳,是让人挪不开眼的长相。她从小因着这张脸讨了不少人喜欢,到哪儿都不缺人愿意帮忙,提一点任性的要求也不会被拒绝。 付峤礼神色平静,眼瞳是没有波澜的黑色,在晦暗的天色里甚至看不到多少波动。 只是,她不等他开口,笑眼弯弯又说道:“这几天一直在下雨,外面好冷。” 他转动钥匙,门锁打开的声音在狭窄的楼道里沉闷而清晰。 门被推开,他说道:“进去吧。” 她仍是那副笑眼清纯的模样,问得很礼貌:“需要换鞋吗?” “不用,你在沙发上坐一会儿。” “好哦。” 她看起来好说话极了,好像真的只是怕外面冷,没有别的冒犯。 付峤礼进了他的房间,她坐下来后环顾了一圈付峤礼的家。 他们同住在梧桐巷,但付峤礼家跟她家天差地别。明亮宽敞,家具崭新,沙发一坐下去就是一种久违的舒适柔软感,茶几上罩着的茶具价格不菲。如果不是从同一个楼梯下来,这一眼看上去不像是梧桐巷的老居民区,倒像是她家搬来梧桐巷之前住的环境。 不过,他家应该过不了多久就会从这里搬走。 她听爸妈说过,付叔叔业绩节节攀升,已经在临江买了房,只等收了房装修好就可以搬出梧桐巷。 看客厅的陈设也知道,付叔叔这两年的确收入不菲,即使在这里住不了多久也花了不少钱把家里的陈设都更置了一遍。 她只环视了一眼便收回视线,因为她进来也不是对他家有多么感兴趣,只是单纯地想看那张冷淡干净的脸是不是会撕开一丝无瑕,就像第一次见面那天,雨水打湿他的手指,洁白染上淤泥,那一瞬竟然让人挪不开眼,鬼迷心窍。 付峤礼抱着厚厚一沓书从房间出来,说道:“有点沉,我帮你拿上去。” 他教养很好,很会替人着想,语气和神色却平静,令人难以接近。 但是她主动从他手里把厚厚一沓书抱了过来,由于太多,她先抱过来一半,然后把剩下的一半拿上来,笑时仍然双眼弯弯。 “不麻烦你了,我妈让我自己来拿,被她看见又要被她说了。她这两天可没少在我面前夸你,让我没事多跟你学学。” 她把书抱过来又坐下,装作翻书看看有哪些课本的样子,同时暗自观察着付峤礼。 她说这话有成心的意思,仿若无心闲聊着抱怨他这个罪魁祸首。 果然,他抿了抿唇,看起来像是有几分抱歉的无措,矜持和分寸在看似没有恶意的冒犯面前不堪一击,他的礼貌成了帮凶。 她暗自抿着愉悦的唇角,风在这时候吹起了最上面那本书,翻飞的书页被吹起又落下,扉页的字迹在眼前停顿时,她看见了上面的字。 是他的名字。 “付峤礼。”她捏着扉页的角,笑着念出他的名字,也是第一次在他面前叫他的名字,“原来你的名字是这样写。” 她仰起头看他:“那你知不知道我叫什么?” 付峤礼站在她的面前,猝然对上她的笑脸,亮晶晶的眼睛清甜又友好,却带着难以忽略的侵略感,让人没法视而不见。 于诗遥猜付峤礼应该知道,不过知不知道都无所谓,反正她只是随便闲聊。 所以,她在付峤礼开口之前,先一步用怪罪似的语气说道:“一起吃饭这么多天了,我们的爸爸又是关系很好的同事,你都不知道我的名字吗?”她抱怨完又转为示好的亲近,“但是我听说过你很多次了,我爸妈经常提起你,说你学习很好,让我向你学习。 “我叫于诗遥,你猜是什么意思,猜对了我就不怪你了。” 他应该不会喜欢回答这种问题吧,反正她不喜欢,觉得很无聊。但她坐在他的面前,仰头笑着,眨了眨漂亮的眼睛,好像真的在期待他的答案。 外面的风变大了起来,吹动着柔软的发丝,那双明艳漂亮的眼睛清晰地映着他的轮廓。风吹动了书的最上面几页,他的名字一笔一画写得清隽冷沉,随着风不断翻动、飘摇,最后坠落。 风停时,他漆黑的眼仍然平静地望着她,但是他回答了她:“诗和远方。” 原本是有意逗弄的话题,她没想到付峤礼居然一猜就对。 她有一刻明显的愣怔,但是没放在心上,眼睛弯着笑夸他似的说:“你是第一个猜对的。别人都不懂,说我这名字听起来就像是个不会读书的,诗后面加个遥,这不是越读越远吗?只有你一次就猜对了。” 她整理着腿上的课本,堆叠好,笑着站起来,跟他面对面:“那我就回去了,你需要用的话可以随时叫我还给你,我会好好对待你的书的,不会弄坏。听说你成绩很好,我也沾沾福气。” 付峤礼没什么反应,她感到有些无趣,他真的是个老实的好学生。 她抱着书出了他的家门,进楼道后,脸上的笑就垮了下来。这么多课本,暑假还能不能好过了。 一到家,她把书放下,赶紧回了饭桌:“妈,我的鸡翅还留着吗?” “回来了?”妈妈看她放下书就直奔饭桌,“你这孩子,就知道惦记着鸡翅。” 她坐下后就拿起筷子,接话道:“那我还惦记什么啊?” “你就不能向付峤礼学学,他——” “行行行——”她及时打断妈妈的念叨,“妈,我饿死了,我先吃饭,吃完就学。” 外面又起风了,树丫被摇曳得“沙沙”作响,雨天阴郁,空气里是潮湿黏腻的水汽。 被她拿回来放在桌上的书本又被吹动着“哗哗”翻页。 妈妈看到后把窗户关小一点,看着外面又起的大风,担忧道:“怎么又起风了。” 翻动的书页终于停止,页角还残留着没有完全停息的悸动。她看了眼窗外,顺口接了句:“是啊,起风了。” 付峤礼在于诗遥家没吃几天饭,付叔叔出差回家了,他也就不用再来。 他不在的时候,那些不方便在外人面前多说的生活琐事,开始大大方方在饭桌上说起来,比如说家里的厨房太旧,连柜门都没法合拢;比如说因为水管与邻居家的连接,到了做饭的用水高峰,水龙头的出水量细得像在吊点滴;比如下水道的恶臭、蟑螂、虫蚁,不知道什么时候爬出来啃了家里东西的老鼠。 这一切在从前的优渥生活里没有碰到过的事,烦乱得几乎快要让人崩溃。 妈妈被一团糟的新生活压得满脸忧愁。饭桌上,妈妈把饭菜端出来后,对她说道:“诗诗,等你高中开了学,一定要好好学习知道不?你看看这哪是人过的日子,将来出息了,咱们也能早点搬出这里。” 她体会到了妈妈的压力,提议道:“要不我去打工吧,早点挣钱,我也不是什么读书的料,我这成绩不一定考什么好大学,考上了还要出钱供我上大学,那又是一笔钱,爸爸的病——” “说什么呢。”妈妈打断她,“我们家虽然大不如前,但还不至于让你读不起书。你就给我好好上学,家里的事爸妈心里有数,你也要有数知道不?” 因着她的打工发言,吃完饭爸妈洗碗的时候还在小声讨论:“我说话是不是太重了啊,咱们还是别太给诗诗压力。” “没事,诗诗也就是那么一说,还能真不去上学。” “我只是担心诗诗很难适应我们现在的生活,以前她要什么咱们都买得起,就算真不爱读书,将来考不上大学,也能让她好好生活下去。” “你也别多想了,适应都有一个过程,我们不也还没有适应过来吗?” 由奢入俭很难,全家都在适应着搬进梧桐巷以后的生活。 潮湿的老房子因着连绵不断的雨季,不知道从哪个犄角旮旯钻进来蚊虫,没几天,她和妈妈的皮肤都开始起疹子,痒得身上红点一片。 这些都还能忍受。 逼仄老旧的小区里,老鼠都比外面的胆子要肥很多,从一开始还只是偷偷出来在暗处窸窸窣窣,到后来已经在灯还亮着的时候就咬破纱窗,大摇大摆地跳进屋子。 在厨房收拾的妈妈被脚边毛茸茸的大黑老鼠吓得失声尖叫,一个脚滑摔在了地上,手肘磕到橱柜,痛得失声。 她和爸爸在客厅听到,连忙过来看情况。 妈妈摔得很严重,于是接下来几天家务的重担就全部落在了爸爸和她的身上。 以前家里有阿姨,偶尔阿姨回家,妈妈会下厨做点饭,但爸爸已经好多年没有进过厨房,生疏的厨艺做出来的菜,连他都有些不好意思:“将就吃吧,我明天再研究研究。” 同样的,于诗遥也不会洗碗,她从前一点家务都没有做过。 新家的水槽很矮,爸爸的腰经不住长时间的弯躬,所以她分担了做饭以外的活。 在妈妈的教导下,她撸起袖子勉强学会了洗碗,如今洗洁精都要省着用,她从瓶子里挤出来的时候,盯着剂量都要盯出斗鸡眼。 早上,她和妈妈一起去菜市场买菜。妈妈在一旁指挥挑菜,她忙前忙后跑腿。家里缺了什么东西,她也是拿了钱就下楼跑得飞快。搬过来有一段时间了,附近的人都认熟了她的面孔,看她下楼就招呼问她是不是出去买东西。 妈妈的手肘总算是好转,亲自下厨改善这段时间不佳的伙食,爸爸一大早就骑车去菜市场买了新鲜的鱼回来,庆祝妈妈康复。 妈妈做了于诗遥最喜欢吃的鲫鱼豆腐汤,给她盛汤的时候,才说道:“这段时间都没吃妈妈做的菜,多吃点。”想到搬到梧桐巷之后全家都不容易的生活,一家三口挤在堪堪容身的小房子里,连他们两个大人都因为不习惯而焦头烂额,在她手肘受伤的时间里,忙上忙下维持家里的是从小被他们娇生惯养的女儿,语气不禁转为哽咽。 她将汤碗放下,才平复了语气,缓缓说道:“我们家诗诗长大了啊。” 虽然生活变得艰辛,但一家人在齐心协力地好好生活。 “诗诗这段时间真的很懂事。”爸爸也在一旁感慨,“现在我也想通了,我们一家人好好过日子就行了,平平安安的。我们诗诗呢,只要快乐顺遂就好了。” 于诗遥原本安静地喝着汤,好一段时间没吃妈妈做的饭,她停不下嘴。听到父母感慨,她从汤碗里微微抬起头:“那我……能提一个小小的要求吗?” 爸爸道:“你说说看,看咱们家现在能不能给得起。” 她放下汤碗,一双眼睛在爸爸、妈妈之间来回试探:“我能去那家旧书店看看书吗?就在巷口那里……” 她一边说,一边来回观察着爸妈的反应。因为原本他们是想让她暑假好好预习的,高一的书都借来了。 那家书店是这段时间于诗遥忙上跑下买菜路过时发现的,当时只瞥了一眼,因为家里还等着她买完东西回去,但是她只瞥了一眼就一直惦记着。 她喜欢看书,那箱很重的书,搬家的时候重得让她胳膊脱力,她都没舍得丢。 怕爸妈不同意,她迟疑着:“不行就算了。” “没事,喜欢就去吧。”爸爸答应了她。 妈妈欲言又止,被爸爸暗暗示意了一下,接着继续鼓励她:“想去就去。” 他劝妈妈:“孩子也没几个暑假了,喜欢看书又不是什么坏事,难得诗诗有这么一个爱好。” 最后妈妈也叹了口气,点了头,只要求她早点回来,别一看上瘾就忘了回家的时间。 得了爸妈应允,她顿时眉开眼笑,连喊了两声“谢谢爸爸、妈妈”。 吃完饭,她就换了鞋“噌噌噌”跑下了楼,妈妈还在身后招呼她记得到点回家吃饭。 她嘴上喊着“知道了”,人已经跑出门外,楼梯下得飞快,跟灵魂被放飞了似的,直扑书店。 搬家之后琐事一大堆,爸妈又让她借了高一的课本预习,她已经很久没有看过其他的书了。那天买菜回来的路上看到书店半开的门,她的眼睛一下就亮了起来,走出好远都还回头看,这一刻她终于可以飞快地向着书店跑去。 这样的老旧居民区,居然开着一家书店,仿佛搬进梧桐巷后的生活都变得不再那么糟糕了。 于诗遥跑出楼栋的时候,发现天空已经放晴。 下了好久的雨,这两天终于放晴,此时阳光从云雨的缝隙里洒了下来。空气仍然潮湿,狭窄的巷子也还满地水洼,呼吸间都是雨水的气味,但是天际在慢慢地、微微地透出丝丝缕缕的光线。 她避开路上连续不断的水洼,一路迎着光线跑到了那家她心心念念的书店。 书店的门半掩,旁边的落地玻璃窗前摆了长长的花架,盆栽的枝叶生机勃勃,在潮湿的空气里迎着朦胧笼罩的日光,折射出清透的绿意。 从小路过来,她脚步都不由得放轻。这里好像是一个与世隔绝的桃源,没有逼仄泥泞的楼道,没有隔音差的嘈杂、争吵、狼狈后却在继续的生百态。 她推开书店的门,门口的风铃轻摇。 书店的前台没有人,她往里面看了看,也没有看到人。前台摊开的书还没合上,随着她进来带动的风,页角轻轻翻动了一下。她伸长脖子,看了一眼,是一本北岛的诗集。 书店里没人,她便自己行动起来,开始循着书架一排一排地看。 走到书架的尽头,她看到一个靠墙的窄楼梯,楼梯上面依稀有人说话,声音不大,还有翻找东西的声音。 还没来得及听清楚楼上的人说了什么,有脚步声从楼梯上面传来,她仰着头,猝然与那个脚步声的主人四目相对。 付峤礼一只手里拿着一本书,另一只手扶着楼梯的护栏。 于诗遥已经好长一段时间没见他了,他没来家里吃饭之后就没再见过。 他从楼梯下来,看到她的一瞬,神情也微怔。楼梯光线略暗,他半个身影都隐没在靠墙的一侧,轮廓模糊,只能看到他白皙修长的脖子,连接着喉结,往上蔓延。 楼上又传出说话声,这次她听清了,是在叫他。 “付峤礼,你要的书我下次给你找成不?不知道被我收哪儿了。” 闻言,付峤礼微微回头看向楼上,回道:“可以。” 听到这句回话,楼上的人不继续找了,放了东西就要下来,一低头,看到楼梯下面站着的于诗遥,反应了一秒笑出来,问付峤礼:“又是来找你的啊?” 付峤礼收回视线,从楼梯慢慢下来:“她不是。” 楼梯口狭窄,她站在原地没动,正好挡住了他下来后的路。他平静地看向她,眼珠的颜色很深,皮肤白得泛冷。 她没有主动让开,就这么站着跟他面对面。 楼上的人看到这一幕,又笑了起来,一脸了然:“真不是?” 付峤礼不动声色地抿了下唇,开口时语气仍然平静:“让让,谢谢。” 怎么这么冷淡? 她很好说话地侧了侧身:“不客气。” 付峤礼从她身边走过,楼上的人也从楼梯下来,招呼她:“小姑娘别伤心,他这人就这样。” 他说这话的时候,付峤礼已经走出了这一排书架,于诗遥只能从书的缝隙里隐隐约约看到付峤礼的身影,平静地保持距离,对她没有一丝多余的热切。 真是一个规矩礼貌的好学生,难怪爸妈都喜欢他。 她有些无趣地收回目光,回答面前的人:“没事,我不是来找他的,我是来看书的。” “噢噢。随意,我是这里的店主。”男人指了阅读区,“可以坐那儿。你要是口渴,咖啡、奶茶、果汁也都有,有需要随时叫我。” 男人招呼完就回了前台,她也继续挨个书架找想看的书。 书店里很安静,静到仿佛能听到植物的藤蔓在呼吸。她找到感兴趣的书后,在书店里坐了一个下午。 她看书很投入,丝毫没有察觉到时间的流逝。 直到有人敲了敲她面前的桌面,她才从书中回神。 抬头,站在她面前的是店主:“小妹妹,太阳都下山了,不回家吃饭啊?” 她猛然回过神,看向玻璃窗外,已经是暮色沉沉。她想起来妈妈让她到点回家吃饭,连忙合上书站起来。 店主提醒完就回了前台,她把书放好准备离开书店的时候,再次跟他道了谢:“谢谢你啊,不然回家晚了,又会被我妈说了。” “不用谢我,是付峤礼让我叫你的。” “啊?”她顿时诧异,回头望了望书店里面,只有她一个人,“他还在吗?” “刚刚走了,走之前他让我跟你说一声。”店主笑眯眯道,“我还以为你们不认识。” 回想付峤礼的冷淡神色,她耸了耸肩:“可能确实也不算熟吧。” “那他还让我提醒你回家吃饭。以我对他的了解,他不是爱管闲事的人。” “那以你对他的了解,他为什么对我爱搭不理?” “以我对他的了解,你最好自己问他,我可猜不到。” 时间很晚了,于诗遥也没再耽搁,一路飞快地往家里跑。幸好还来得及,到家时刚好赶上妈妈把饭菜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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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录 Chapter 01 好好学生 Chapter 02 公主 Chapter 03 会长大的榕树 Chapter 04 是我喜欢 Chapter 05 拉钩 Chapter 06 我不会忘记你 Chapter 07 后来呢? Chapter 08 重逢 Chapter 09 愿:倦鸟归林 Extra 01 想她看到 Extra 02 晴天 Extra 03 写给永远的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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