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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影

宫·影

  • 字数: 258
  • 出版社: 江苏文艺
  • 作者: 芸芸
  • 商品条码: 9787559492555
  • 适读年龄: 12+
  • 版次: 1
  • 开本: 32开
  • 页数: 282
  • 出版年份: 2025
  • 印次: 1
定价:¥42.8 销售价:登录后查看价格  ¥{{selectedSku?.salePric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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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选
内容简介
枫祈依稀想起来,很多年之前,那个午后,花树下,还是少年的皇帝也是这么抱住她的,他的眉眼里那个时候还是纯净,还满是少年的赤诚,藏着春日的风,夏日的星,秋天的月,冬天的雪。 让人一看,便心生欢喜。 让人一看,便心生眷恋。 让人一看,便心生哀伤。 枫祈抬起手摸着那双眼睛,那双已经许久许久没有见过的眼睛。 真好啊,她还能再见到那双眼睛。 那个时候,她好像喜欢过他,只是那个梦在两年前就碎裂了,而这两年的宫廷生活也早就把之前的爱意磨成了齑粉。 好在,这一切很快就要结束了。 窗外月光静悄悄地倾落着,落在高高的城墙上,琉璃朱瓦上,花园里的蝉鸣声依旧聒噪着,风吹着花丛,花影在月光里摇曳着。 好似一切如常,依旧那么热烈而灿烂。
作者简介
芸芸,原创小说作家。擅长幻想类言情类题材,以温情治愈为内核,写的是奇人奇事奇情,却也是凡人凡事凡心。作品有《蓬莱》《废墟里的孤儿》《入戏》《神冢》等。
精彩导读
第一章 影:此间:叹无常 两年了。 那个曾经差点把后宫闹得天翻地覆的女人终于回来了。 枫祈站在天阙楼上,今夜月色晴好,视野极佳。 一眼便可以望见那宫道里长长地如红绸缎一般的仪仗。 而这两年来枫祈一直都是那个人的替代品。 人都说她是用来慰藉皇帝的相思之苦的。 很多人都说她跟春禾相像,可是从来没有一个人说得出来她们到底哪里相像。 是啊,怎么会相像呢,一个从长相到性情都是极端相反的两个人,又怎么会相像呢? 或许唯一的相像之处,便是皇帝对她的沉溺,似乎不亚于林春禾。 只是这世上之事,很多都不是人们所看到所听到的那般,不过因为种种原因,便找出一个说得过去的托词罢了。 毕竟古往今来,这红颜祸主,是这最便捷最省力最省事的借口了。所以,这“替代品”之中藏着多少秘密与隐事,却是难为外人道的。 只是想来也可笑,这两年来她“享尽恩宠”,却是活得生不如死。 毕竟一只遨游天地的雄鹰被折断双翅落入笼中,又岂会是好过呢。 她也在“受尽恩宠”的这两年,在日复一日的磨心中恨上了皇帝,有的时候甚至恨上自己。 而唯一支撑她这么走下去的大概就是七万族人的生死前途了。 两年前,临渊部的人勾结洛和残部,在边境屡兴事端,冒充贼匪抢夺财物,还企图重新脱离国朝的管束。 事情败露后,其首领纯瑜,也就是枫祈的阿姐杀害国朝的鎏云长公主,企图灭口,可是事情还是走漏风声,临渊部自知难逃惩治,便率部反叛,最终还是被镇压下去。 此事国朝上下引起巨大的震动,北境之乱,自太祖皇帝起,便一直视为国之心头隐患。自太宗皇帝起,频频对北境用兵,直到先帝在位,靖王晔舒平定了北境,各部归顺,国朝设立了北靖府,又派鎏云长公主与靖王前去镇守治理,算来北境安稳不过几年的光景。 可是竟然出了这么一桩事情,挑战的是国朝的威严,祸乱的是北境的安危。 可是北境各部向来各部通姻,连成一线,内部关系又矛盾重重。 若国朝想要明正典刑,恐怕牵连甚广,一是人人自危,二是有人借机生事,借公事以报私怨,稍有不慎,怕是引起更大的动乱。 若是若是轻拿轻放,又恐失了国朝威仪,放任宵小之徒,一而再再而三的挑战底线,日后恐有大患。 而且作为临渊部二公主的枫祈却是咬死这其中另有隐情,希望皇帝彻查此事。 这也让此事陷入了更大的迷局。 大渝靖王晔舒也力陈此事并未明朗,需要好好调查清楚。 后来加上枫祈的进宫,皇帝才勉强同意调查此事,这才暂时有了转圜之机。 最后的结果是枫祈进宫,靖王晔舒前往北境一来重新调查,二来安定北境,莫要让北境生乱。 说起枫祈的进宫,向来有一个传闻,常言道项庄舞剑意在沛公,皇帝让枫祈进宫,实则意在靖王。 这流言散出,其说法更是层出不穷了,相互矛盾,又是怪异离奇。 这一晃眼,时间过得真快,那个被太后逼出宫去的女人林春禾都已经回来了。 但是,边境依旧没有消息传来。 仪仗已经进了后宫,春禾被宫人们簇拥着走了进来。 走得近了,枫祈才稍稍看清楚了眼前的人。 多年未见,枫祈还是能够从一个模糊的人影之中一眼就认出了她来。 春禾步履款款,穿得极为素雅,一袭白衫,发间挽着青簪,怀里抱着一把琴。似乎还是如枫祈初见她时那般,清丽多姿。 当春禾路过天阙楼下的时候,抬眼望了一眼楼上,正好对上了枫祈的目光,不过冷冷一瞥之后,春禾便不再看她了,而是扬长而去。 “她没有娘娘生得美。”枫祈身边的大宫女缳儿说道,缳儿对她的亲近早就超越一般主仆的忠诚,缳儿似乎有些不服气,毕竟她八岁的时候就进了宫,这位女子的事迹她早就知晓了,在后宫里的时候行为古怪,也不是一个安分的人。 而且刚进宫的时候春禾脾气不好,喜怒无常,总是对着宫人发怒,可是陛下却是不在意,对她千般包容万般好,几乎是有求必应。 这让所有的人都无法理解,为什么皇帝会喜欢这样一个人。 几乎就像是受了什么妖法的蛊惑一般。 直到后来皇帝要立后,前朝的大臣才开始真正的反对,前朝不太平,后宫也是不安宁,之后后宫出现了一起猫鬼案,豢养猫鬼本来就是宫中的大忌,更何况还冲撞了太后,事件种种,都指向了住在青鸾殿的春禾。 为了平息此事,维护他的心上人,皇帝不惜处死了三位大臣。 最后春禾顶不住朝野内外的压力,便自请出宫。 皇帝才决定将她送出宫外清修。 如今那个女人回来了,她唯一的利用价值,似乎也没有了。 枫祈裹了裹身上的披风,幽幽的叹了一口气,她身旁的宫女还在抱怨,不过她却是像是什么都没有听见一般,她的目光遥遥的望向远处,那里是皇宫的御药房,那里彻夜烛火通明,这是皇宫里最为明亮的一处地界了,近些日子以来,更是如此了。 这皇宫里最大的秘密,最重要的关节其实在那处。 她的嘴角勾起一抹古怪的笑意,什么话都没有说,转身回了内殿。 春禾回宫后,皇帝就直接去了青鸾殿,一连三日都呆在那里,直到第四日清晨才去上朝。 不过奇怪的是,这时青鸾殿却过来传话了,说是春禾请枫祈过去说话。 枫祈犹豫了一下,她与春禾虽然见过几面,但是素来算不上有什么交情,她为何突然去请自己,再三思考之后,她可是还是决定过去看看。 可是,如果枫祈能够提前预知这个女人不过回宫三日,便会惨死在皇帝为她修建的青鸾殿里,那么她一定不会这般贸然去看她。 可惜这个世界上并没有如果,发生了的事情也永远不会得到挽回。 枫祈只记得自己走进了青鸾殿里,春禾让所有的侍女都退了出去,说是有话要同她单独说。 现在春禾已经不像是刚进宫时候的那般素净,她原本就是国色天香,如今一经打扮,更是艳冠群芳。 枫祈站在大殿里,她俩就这样互相对视着。 现在两个人站在一处,两人的气质风貌却是全不相同,任何一个人也不会将她俩弄混了。 春禾拉着她的手走到了一旁坐了下来,春禾脸上虽然洋溢着笑容,但是手指却是极冷的,春禾还跟她说了很多话,不过这些话,枫祈都记不太清楚了。 不但这些话枫祈记不清楚,之后发生什么了她完全没有了映像,她只记得这大殿的熏香浓厚的让人头脑昏沉,她像是沉到了一片无边无尽的沼泽里,她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也不知道别人在干什么,那段记忆像是被凭空抹去了一样。 等她猛然清醒过来的时候,却发现自己手中握着一把剑。 剑锋上的血迹未干,粘稠的血顺着冰冷的剑锋,滴滴答答的落到脚下的桃花地毯上,血花混着桃花,形成了一种极为妖娆艳丽又触目惊心的美来。 而春禾却是已经面容扭曲的倒在她身前,她瞪大着眼睛看着枫祈,此时从她的胸口处渗出了汩汩鲜血。 枫祈惊骇不已,她低头看着自己,发现自己的身上也被溅的到处血迹。 为什么会这样? 刚才发生什么事情了? 她猛地将长剑丢落在地上。 大殿的门,就在这个时候打开了。 日光像是金河一样从外面一倾而入,晃得人睁不开眼。 皇帝就在日光里,一身华贵的黑色锦袍,高大威严,阳光落在他的身上,却见不到半丝的暖意,仿佛都结上霜,只剩下蚀骨的寒凉,一点点的将人的五脏六腑冻住。 枫祈看不到他的表情,但是她猜得出他此刻眼眸之中燃烧着如熊熊烈火一般愤怒,随之而来的便是各种疯狂的报复。 因为这些年来,对于这些她早就习以为常,见怪不怪了。 那是她在每一个夜深人静处,无人知道的角落里,她所面对的他。 所以事到如今,她的心情反而平静下来了。 “她不是我杀的。可是为什么好像死在了我的手上呢。”枫祈望着沾满血的双手,前一句话她还是对皇帝说的,可是后一句话,她却是有些木然的自言自语道。 她可以肯定这期间一定发生了什么,杀死春禾绝对不是她的本意。 但是最荒唐的是她这个当事人竟然完全不记得了。 皇帝没有走过来,冷冷地站在阳光里,他的拳头却是越攥越紧,连身体 因为气氛热烈,后来又因为下雨的缘故,宴会比预想中的要推迟不少时间,所以也没有人注意到她离席太久了。 而阿姐因为高兴,喝了不少的酒,到后面已经开始有些微醉了,连走路都有些摇摆。 枫祈怕她酒后吹了风生病,只好给她披上了一件斗篷,把她扶回车里去了。 阿姐靠在马车上,眼中溢满了笑意。 枫祈已经很久没有见过阿姐这么开心的笑了,阿姐生得英气,可是醉后却满是小女儿的可爱,她一个劲的对着枫祈说:“阿祈,我今天真的太高兴了。临渊部真的盼来了期盼已久的和平了,沧坞大神庇佑。以后部族里的人就不用再去打仗了,阿妈们就不用失去她们的儿子和丈夫了,阿爹也可以不用那么操心了,他真的需要好好养伤了。” 枫祈看着阿姐高兴,她也高兴。 枫祈依偎在阿姐身上,双手环在她的腰间,脑袋窝在了阿姐的脖颈处,“如果真的是这样,那就好了。只是我觉得现在才刚刚开始,或许事情没有那么快得到解决。虽然洛和大王倒台了,可是之前我们临渊部被侵占的不少的财物,也不知道能不能还回来。呼和手下的人,在那场大战的时候,也有不少投靠了大渝,靖王殿下既往不咎。可是那群人也是一样的可恶啊。” 枫祈说了半天,可是却没有听到阿姐的回应,她抬起头,看见阿姐已经沉沉的睡了过去。 枫祈轻轻的笑了笑,随手拿了毯子给她盖上了,也没有再多说什么了。 总之,大渝王朝在她的眼中并不算太差,她还挺喜欢这里的。 她和阿姐还会在这里逗留一阵子,她想看看这里风土人情,不同于临渊部的存在。都开始微微的发颤。 枫祈知道,眼前的人,已经认定是她了。 是啊,事实摆在面前,她要如何说,她的剑,她身上沾着的血,空无一人的大殿。 她快要陷入两年前一样的绝境了,历史又一次的重演,所有的人都说是阿姐杀了鎏云长公主。 如今,好像再一次证据确凿了,再一次容不得半点分说。 所有的一切,似乎早就给她们安排好了。 她们明明没有杀人,可是为什么别人会死在她们的剑下。 枫祈眼中无尽悲戚,惨然一笑。 他会怎么对付她呢? 她的脑海里闪过一丝恐惧,这些年她领教过太多次了。 这一次,她竟然真的有些害怕了。 她不想再经历那样的磋磨了,日复一日,那样的没有尽头的轮回中。 所以,该怎么办啊? 她不知道啊。 这时,皇帝终于朝着她一步步的逼过来了,他寒声道:“来人,把这个女人给朕拿下。” 枫祈叹息了一声,闭上了眼睛,看来只剩下这一条路可走了。 她从发髻间拔下一根玉簪,掰成两段,朝着手心划去。 这根玉簪是靖王在她进宫的当天,也是他远赴边塞的靖王当晚的时候交到她手里的,告诉她这根玉簪里装着一种奇毒。 这奇毒是她最后的救命稻草。 恍惚之间,她仿佛又听到了靖王站在宫门前对她说的话,“你等着我回来,我一定会想到办法的。在那之前,你不要放弃自己。如果在皇宫里遇到绝境,就弄断玉簪,划破皮肤,里面的毒会让你成为一个活死人,此药可保三日。等我回来救你。” 其实靖王的言下之意,就是若到了无路可退的时候,不要让其他人用严酷的刑罚折磨她。 哪怕暂时变成了一个活死人。 如今,她算是已经到了绝境。 可是她不觉得把自己变成一个活死人会有什么用处,这药只有三天的时间啊,就算是晔舒此刻插上翅膀,恐怕也飞不回来吧。 她看着自己的手被划破的瞬间,惨然一笑。 有那么一刻,她觉得什么都不想在乎了,这样也挺好的。 皇帝面色一变,已经顾不得帝王威仪,夺步冲上前来,死死地扣住了她的手腕,好像这样毒素就不会蔓延到她的体内去了。 他惊诧的看着她手心里渗出来的黑血,喊道:“传御医,快传御医。” 不过,现在她已经再也站不住了,倒下去的时候,皇帝抱住了她。 她的身体在颤抖,不过她有些分不清楚,究竟是自己在颤抖还是皇帝在颤抖。 枫祈努力睁开眼睛,望着眼前的人。 她依稀想起来,很多年之前,那个午后,花树下,还是少年的皇帝也是这么抱住她的,他的眉眼里那个时候还是纯净,还满是少年的赤诚,藏着春日的风,夏日的星,秋天的月,冬天的雪。 让人一看,便心生欢喜。 让人一看,便心生眷恋。 让人一看,便心生哀伤。 枫祈抬起手摸着那双眼睛,那双已经许久许久没有见过的眼睛。 真好啊,她还能再见到那双眼睛。 那个时候,她好像喜欢过他,只是那个梦在两年前就碎裂了,而这两年的宫廷生活也早就把之前的爱意磨成了齑粉。 好在,这一切很快就要结束了。 就在枫祈昏过去的时候,门外,一个内侍急匆匆地走到皇帝面前。 “皇上,靖王殿下回京了。” 第二章 宫:前尘:初相逢 枫祈第一次来到大渝天晟城的时候,像是春日里刚出生跑到草原上的小兽,对一切都充满着强烈的好奇心。 一年前大渝派兵在平野大战中大获全胜,推翻了残暴的洛和大王的统治,从此之后,北境与西境大部分部族便归顺了大渝。 而枫祈所在的临渊部便是其一,从今往后就是大渝的子民了,而族人们也不用再当已故的洛和大王的奴隶了,也不用活在死亡的阴霾里。 临渊部也被迁到了富足的地方住了下来,族人的生活也比以前好了许多。 而枫祈这一次便是随着阿姐进京来参拜皇帝的。 原本阿爹作为首领应该亲自来的,可是阿爹在经历了平野大战之后,身体已经不像以前那般健壮了,大祭司说他需要好好的修养,就把族里的一切事务交给了阿姐,虽然阿姐还没有举行新首领的仪式,但实际上阿姐已经跟新首领没有任何的区别了。 所以这一次阿姐便代表着临渊部而来,她也有机会跟着阿姐来大渝见识见识。 一进天晟城,枫祈就感觉自己的眼睛不够用了。 她眼眸里亮晶晶的,她从没有见过那么多稀奇古怪的东西,这般漂亮的房子,这么宽阔的街道,街上的人比部族里庆典的时候还要多,还有街道上那么多还有那么多穿着华贵衣衫的人,那种东西枫祈知道的,叫做丝绸,那种东西又软又滑还很轻薄。 以前有商客把这个东西带到王城,进献给阿爹,就是用这个东西做的两套衣衫。 那个时候她还太小了,她打开盒子的时候,眼睛都看直了,那水蓝色的软裙,就像是从蓝天上天湖里剪下来的一样。 但是临渊部所在的地方实在是太冷了,天气太恶劣了,而且这衣服又娇贵得紧,好像很容易就被撕碎了一般,所以他们根本穿不了这样的衣衫。 那个时候她就在想,那该是一个多么美妙的地方啊,那里的天气该有多舒适啊,才能所有的人都能穿上这样的衣服。 从那个时候她就对大渝产生了极为强烈的好奇心,后来部族里来一位来自大渝游历到此处的学者,阿爹便想办法将人留了下来,那人极为博学,给她还有阿姐讲了许多关于大渝的历史,还教她识大渝的字,让阿爹派人从大渝购置了许多书籍。 如今她来到这里,才知道原来这里除了像是从天上裁剪下来的衣衫,还有许许多多更有意思的事情,而且比书上说的还要好。 枫祈趴在马车的窗户口,阿姐就坐在了枫祈的身后,含着笑意,抬手摸了摸她脑袋,“阿祁不必着急,以后我们会在这里很长的一段时间的。那个时候,足够你去见识的。” 阿姐这话自然是不错的,因为这次除了参拜皇帝,而她会留下来,进到太学,去学习大渝的文化,那的确需要好几年的功夫。 不过枫祈还是有些失望了,因为她们来到了京城之后,就住在了皇帝给她们安排的驿馆里等候皇帝的传召,这期间一直没有出去。 这里什么都好,有专人伺候,还有许许多多枫祈没有见过的可口菜肴,但是就是太闷了一些。 枫祈曾不止一次爬到院子里的大树上,想看看外面的世界,那围墙对于她来说实在是不算什么,她轻而易举就可以翻过去了,可是每一次她都忍住了。 因为她知道,她们毕竟不是来这里游山玩水的,是有使命的,她不能给阿姐招惹不必要的麻烦,还是谨慎一些为好。 十天之后,大渝的皇帝设宴,她跟阿姐要去赴宴。 为了表示临渊部的归顺臣服之意,枫祈作为临渊部的小公主特意换上了大渝的衣衫。 快到傍晚的时候,来接她们进宫的马车便到了,枫祈便跟着阿姐坐着马车进宫去了。 原本枫祈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可还是被这威严肃穆,富丽堂皇,气派异常的皇城震惊住了。 诗中有云:“天上白玉京,十二楼五城。” 想来也不过如此。 此时宴会尚未开始,众人被安排在一处御花园内。 阿姐算是临渊部的首领,此时正在与大渝的官员还有其他部族的首领应酬着。 枫祈便趁机溜了出来,在御花园里闲逛。 这里的守卫不像是外头那样严,气氛还是很轻松的。 只是这御花园假山叠叠,花木繁茂,九曲回廊,枫祈七转八转,便开始有些晕头转向了,走到好几处人少的地方竟然被围墙拦住了,她找不到路,性子又急,翻了几道墙,就更不知道自己身在何方了。而且再往前走,她隐约可以看到前方有侍卫把守,已经不能再冒冒失失往前面去了,她只好靠着记忆往后退。 最后无奈之下,她见庭院里长着一棵大树,心里高兴,这大渝有一个好处,就是树长得高大,她整了整衣裙,从腰间拿出了软鞭折好绕着树,双手拉着鞭子的两头,便往树上爬去。 她从小习武,不一会儿已经坐在树上,坐的高看得远,她想着该怎么回到宴会的地方去。 不过没有找到路,倒是看到一些让人意想不到的事情。 远处走来了一群身穿锦衣华服的少年,他们身旁还牵着一只小豹子。 只见那七八个锦衣华服的少年不知道从哪里牵来的小豹子,把两个小公子团团围住了,还在那两个小子的脚边扔着肉块,小豹子想要吃肉块,就一直往那两个小公子的身边凑,似乎还有扑倒那两个小公子的意思。 那群人看到这一幕,似乎笑得更欢乐了,而那两个小公子则是满脸惧色,一路往后退,直到被逼到了枫祈所在的大树下。 这时从人群里走出来一个紫衣少年,他就是牵着小豹子的人,他冷笑着看着靠着树干的青衣小公子,“你怕什么,胆子这么小。你在夫子跟前告我状的时候,可是威风得紧。怎么现在怎么不说话了?” 那个青衣小公子脸色苍白,紧咬着牙关,站在那里一言不发,他脸上未见妥协之色,但是整个人已经抖成筛糠。 紫衣少年又往前走了几步,戏弄道:“要不这样,你跪下来,好好给我磕个响头,认个错,小爷说不定今天心情好就饶你这一次。” 青衣小公子只是瞪了紫衣少年一眼,并不说话。 紫衣少年见青衣小公子不说话不行动,只是往后退了几步,松了松手上的牵着小豹子的链子。 眼看着小豹子要逼了过来了,那靠着树的两个少年抖得更厉害了,另一个几乎都快要吓哭了出来。 这时,不知道从哪里飞出两个石子打在了小豹子的身上。 小豹子吃痛,又受了一惊,猛地向后窜去,紫衣少年因为手上缠着好几圈链子,被小豹子这么一扯,一时间没有站稳,生生地往后跌了一个大跟头,还很狼狈地滚了一圈。 枫祈从树上跳了下来,拍了拍衣裙的灰尘。 “你是什么人?”紫衣少年上上下下打量了她一番,这衣着打扮,宫女不像宫女,而且又是从树上跳下来的,又不像是哪家的大小姐。 枫祈还没有回答,他身边的另外一个少年便对着紫衣少年说道:“她是个小蛮子,我在宫门口见过她,跟着她姐姐来赴宴的。” “哦,原来是个小蛮子,难怪穿上我大渝的衣衫也依旧没有个人样。”这黄紫衣少年显然因为刚才枫祈出手打退了小豹子,从而让他心有不满,便趁机骂道,而且听闻枫祈不过是小小的部族之女,更是不把她放在眼里。 枫祈也不是任人拿捏的软柿子,在北境,从她出生的时候就明白一个道理,没有獠牙的动物只会成为别人的猎物,“你倒是像个人样,可是偏偏干不出人事来。” 紫衣少年登时愣住了,他怎么也没有想到这个“小蛮子”敢这么跟他回嘴,于是气恼之下,便直接指挥着小豹子冲上来。 小豹子发出了低低地呜咽声。 那两个少年已经吓呆了,这时那个青衣少年不知哪里来的勇气,一个箭步冲到了枫祈身前,对着紫衣少年说道:“此事跟她何干,把气撒在旁人身上算什么本事。你放他们两个走,有什么话,咱们单独说,要了什么恨报什么仇,我奉陪到底。” 可是那紫衣少年哪里会听他说话。 枫祈摇了摇头,将青衣少年往后一拉,随后从腰间抽出了一条软鞭,一挥鞭,便发出了一声烈响,将一旁的花盆都给击碎了,碎瓦片跟泥土向四周飞溅而去。 不光是站在那里的皇室弟子不敢上前来,就连那只小豹子都往后缩了缩,不敢上前了。 “怎么,你敢伤我?”紫衣少年明明有些害怕了,还是梗着脖子呵斥道。 枫祈的目光扫过紫衣少年,最后落在那只缩在一边的小豹子身上,淡然道:“我不会伤人,只会教训想要伤人的畜生。” “你,好啊!”紫衣少年气得涨红了脸,她这话说的阴阳怪气的,他倒不知道该如何应答,他气急了,将手里的铁链往地上狠狠一摔,对着身边的人喊道,“上,上去教训教训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蛮子。” 眼看着那七八个人簇拥了上来。 “我看你们谁敢上前!” 紫衣少年的身后突然出来一声冷冷的喝止。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不远处的假山旁站着身着一黄一白锦袍的两个人。 月光清明,倒是看得明晰。 身着黄衣锦袍,头戴白玉冠的是一个摸约十七八岁的少年,而身着素净白衣的要年长稳重一些,看上去二十多岁。 那两人站在月下,风姿朗朗,如玉山巍巍。 这两人枫祈都不认得,所以只是楞在那里,而这里其他少年人却是慌忙都整衣跪了下去,“见过太子殿下,靖王殿下。” 这黄衣少年正是当今太子殿下昀泽,而白衣人是靖王晔舒。 太子的目光一一扫过众人,最后落到紫衣少年身上,“如今各部归顺,便是大渝的子民,父皇都说今后具是一家,亲如兄弟,哪分什么贵贱。邵小公子好威风啊,一口一个小蛮子,你是觉得我父皇的话有什么不妥之处么?” 太子殿下虽然年少,可是举手投足之间已经俨然带着几分慑人的威严。 紫衣少年忽然结巴起来,哪里还有半分方才的气势,他只是慌忙解释道:“太子殿下,我……我哪有那个意思啊,只是一时气急,口不择言,才胡言乱语胡说八道的。” 太子不理会他,转眼望着一旁的小豹子,更有些生气了。 太子指着一旁的小豹子,冷声道:“邵子琪,那天夫子交代的课业,你没有完成,便抢了知鞍的课业填了名字交上去,他不过实话实说,你有错在先,现在倒是不依不饶起来了。你还敢把豹子牵来,你想要干什么啊?” 邵子琪又拜了下去,枯着眉道:“太子殿下,这小豹子是前段时间猎回来养在宫里的,从小就有专人养着,您看,都还没有长成呢,哪里伤得了人,不过是唬唬人的本事罢了。” 邵子琪一边说着,一边倒是抱着好汉不吃眼前亏的态度,没有等太子再继续问罪,只是一咬牙,对着身旁刚才被他欺负的少年说道:“知鞍,我们本为同窗好友。原本也是同你开玩笑的,还望你莫怪。我在这里给你赔罪了。” 那个叫做知鞍的少年并没有立刻接受他的道歉,他连看都没有看邵子琪一眼,只是一脸严肃的说道:“你我之间的事情,本就不该迁怒旁人。如今,你更应该向这位姑娘道歉。” 枫祈在一旁,听他们说着,如今扯到了自己的身上,她正想着该如何作答。 没想到一直在一旁沉默不语的靖王开了口,“如今各部首领来京面圣,你们身为宗室子弟,不以身作则,反而不顾体面不识大体,闹出这样的事情。应该道歉,但也不得不罚,不过念在没有酿成大祸,姑且小惩大诫。邵子琪先去领二十板子,回去闭门思过。其余人,各领十板子。” 邵子琪现在脸色又是一阵青白,他的祖母本来就是谢氏的公主,承袭了祖荫,平日里便嚣张惯了,今日已经够忍气吞声的,一来已经丢尽了脸,二来他又哪里敢得罪太子和靖王,他便转身向枫祈道了歉。 枫祈也接受了他的道歉。 此时时辰已经不早了,靖王和太子已经在这里耽误了不少功夫,便让他们现在立刻离开这里。 不过邵子琪正准备走,却被太子叫住了,太子走过去,将他手里的栓小包子的链子接了过来,说道:“对了,前些日子陈太傅专门写了一篇文章,告诫太学学子要修身养德。我想你一定还没有读过吧,那篇文章写得极好。正好,趁着闭门思过这段日子,你好好背背,对你有好处。好了,你们可以走了。” 邵子琪听到太子这么说,越发的垂头丧气了,但是也不敢违抗,只好应下了。 看着他们走远了,枫祈才松了一口气。 其实如果可以,她也想好好教训一下这个欺人太甚的邵子琪,但是她不会也不能揪着这件事情不放。 听锣听声,太子殿下方才教训那个叫做邵子琪的,只不过是想告诉她朝廷对待各部族的态度,如今边境局势刚稳,正是安抚各族心的时候,不能够节外生枝,他是太子殿下,这些话从他的嘴巴里说出来,自然是有分量的。 而靖王又做了处置,她也不是个认死理的人,她是王室中人,知进退是她从小就需要明白的事情。 况且,真计较起来,今天她也乱跑了,一个部族公主在皇宫里乱窜,成什么样子。 她不想把这件事闹大,若被有心人利用,难免生出什么事端来。 今晚本就是招待各族的宴会,闹大了也不是什么好事情。 所以枫祈也好,太子和靖王也好,都是想着将此事早早揭过。不过她倒是觉得那个叫做知鞍的少年虽是太过耿直了一些,但是人还真是不错。 这时太子已经不像之前那样板着脸,倒是多了几分少年心性,他转头对着一旁的靖王笑道:“皇叔,你让他闭门思过倒是提醒了我。他最怕背书了,每日背书就像是受刑一般,应该让他回去好好把陈太傅写的文章背诵下来,也省得他到处惹是生非。” 靖王笑而不语。 枫祈站在一旁听着他们说话。 此时,她倒是可以好好的看看眼前人。 这位靖王殿下的名号,她可是早有耳闻了。 靖王殿下虽然与皇上是兄弟,可是因为先皇子嗣不丰,膝下不过只有九子,活到成年的也不过三个儿子。而靖王殿下是先皇的遗腹子,他与皇上相差了二十岁之多,与太子不过相差四岁。 所以看上去他不像是当今太子的叔叔辈,倒像是太子的哥哥。 大渝谢氏向来出美人,这是枫祈知晓的。 只是没有想到谢氏不光出美人,还有这么好看的男人。 只是如今见到了靖王晔舒,他与枫祈想象中的不太一样。 因为指挥平野之战,打败洛和大王的将帅就是靖王晔舒,那场仗打得极为漂亮,阿爹跟族里的将军们坐在篝火边谈论的时候,总是兴致高昂,夸赞不停。 而部族之间特一直在流传,靖王晔舒白衣白甲,是天人下凡,把洛和大王打得屁滚尿流,以至于后来洛和大王在逃跑的过程中,听到了“靖王殿下来了”,便恐惧的钻到了羊圈里不敢出来。 枫祈没有见过靖王,可是她见过洛和大王,那是一个自视甚高又极为残暴凶戾的人,没有人敢去直视他的眼睛,他又生得高大威猛,像个野兽,而且他曾经徒手跟熊打斗过,是第一勇士。 所以在枫祈的印象里,能够战胜那样有着强悍力量的人,应该比他更强悍更有力量才是。 可是眼前的人似乎都沾不上边,更何况眼前的人还跟月光一样温和。 “你这小姑娘,盯着我皇叔做什么?”太子牵着小豹子站在一旁好半天,只见眼前的人目不转睛看着皇叔,他皱了皱眉头,觉得有些无奈有些好笑,还有几分不耐烦。 枫祈这才反应过来,只是行礼道:“临渊部枫祈见过太子殿下,靖王殿下。” “你是临渊部的,那怎么跑到这里来了?”太子有些疑惑。 “我找不到路了,这里实在是太大了。”枫祈实话实说道。 靖王晔舒听她如此说,便笑道:“无妨,你跟我们一同前去赴宴吧。” 有人把她带回宴会上,自然极好的,她慌忙回谢,又行了一礼。 不过三人还没有走出多远,便听见太子对着靖王说道:“皇叔,你们先过去吧,我先把小豹子送回去。” 太子话刚说完,还没有等靖王回应,便牵着小豹子一溜烟跑掉了。 看着太子跑远了,枫祈却有些困惑了,“太子殿下好像有很急的事情要去做呢。” 靖王看了一眼枫祈,心里暗自好笑,这小姑娘性子直爽倒是想到什么就说什么了,若是换成了大渝的寻常闺秀,又怎么好议论太子的事情呢。 只是见她年纪小,人又生得灵秀可亲,所以靖王也没有避讳她,笑道:“我皇姐鎏云回来了,他啊,忙着去见求皇姐给他说情呢。这不,还特意牵了一只小豹子去讨好她。” 哦,怪不得呢。枫祈不禁有些好笑,其实平日里她也是一样的,每次惹了祸,怕阿爹责罚,总是想办法跑到姐姐那里求情。 不过听靖王提到鎏云公主,枫祈立刻来了兴趣。 “靖王殿下,您说的公主,是不是有着天下第一炼蛊师名头的那位公主?我听过她的名头,还知道她的事迹,那可真是了不起。”枫祈兴奋地说道。 她早就听闻鎏云公主生得倾国倾城,但是她的天下第一炼蛊师的名头却更是响亮。 枫祈听过炼蛊师,但是说起来从未真正的见过。还听说傀儡蛊、迷心蛊之类的奇闻。 她总觉得那是一类很神奇的人,似乎会某种术法,在她看来,像是在书中看到的茅山道士一类。 见晔舒半天不说话,神色都微微变了。 枫祈突然意识到自己是不是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她对靖王殿下的第一印象极好,这人温和,她便放下了大半的戒备,她平日里又活泼外向,是个自来熟,所以就忘记了此时的身份跟环境,“对不起,我惹你不高兴了,是我不该问的。” 听到她道歉,晔舒停下脚步,回身看着她,见她眼中的光亮都有些黯淡下去了,他只是说道:“我并非责怪你,只是你初来乍到,有些事情不太明白,这里的人虽然对你彬彬有礼满脸笑意,可是绝对不是你想象中的那么好相处的。所以有的时候能不问的就不要问,能不说的就不要说,这是保护你自己。” 枫祈没有再问什么。 回到了大殿,她再一次谢过了靖王。 靖王有其他的事情要做,她也不便再做打扰,便悄悄地回到了阿姐的身边。 阿姐倒是没有问起她去了哪里,以为她只是跑到园子里闲逛去了。阿姐没有问起,她便没有说什么。 宴会开始的时候,帝后终于来到了大殿,原本还在喧闹的大殿立刻安静下来。 帝后的身后跟着太子,还有一位穿着极为华贵的美貌女子。 殿内的臣子和各部族的首领们纷纷对皇帝跪拜行礼,枫祈跪在阿姐身边,但还是悄悄抬头望了望来人,她对这大渝的皇帝实在有些好奇,不过还没有看清楚,皇帝便已经从她的身前走了过去,她只看见了一个明黄的背影。 不过这一抬头,便正好对上了太子的目光,太子的目光在她身上停留了片刻,便转了过去,笑容意味不明。 皇帝上座之后,太子和那锦衣华服的女子也坐到了仅次于皇帝的右下座,靖王则是坐到了左下座。 这时,众人这才纷纷落了座。 枫祈看着那女子,这才明白过来,能坐在太子身边的,想必那位就是鎏云公主了。 枫祈特意注意到鎏云公主的脖子上有一种独特的纹饰,据说那就是炼蛊师的标识,因为炼蛊师常年与各种蛊物打交道,所以每一代炼蛊师都会在身体内种上一只特殊的精心培育蛊王,就是为了避免自己会被其他蛊物所伤。而且有的蛊王有驻颜之力,以前她听那位游学的师傅说过,有的炼蛊师百年尸身不腐,不但面目栩栩如生,而且依旧年轻。 师傅说的神乎其神,枫祈半信半疑,可是如今看到了这位鎏云公主,枫祈开始有些相信了,毕竟这位鎏云公主是大渝的二公主,可是看上去却没有比靖王年长多少。 要是能够拜她为师就好了,枫祈在心里暗自想着。 不过不同门下的炼蛊师脾性不同,也不知道她肯不肯? 或者这位公主有没有收了徒弟。 枫祈想着自己的心事,一会儿高兴,一会儿失落的。 这时,在宴会开始之前,皇帝又让内侍先宣读了一份圣旨,枫祈才把思绪收了回来。 皇帝说如今边境太平,各部安宁,朝廷打算在边境开设互市并设立北靖府,以稳定局势。各部不需要在像洛和大王那个时候上供那么多东西了。 而北靖府则是交给了公主鎏云和靖王去打理。 这份圣旨对于各部来说自然是大好的消息,一时间,大殿内响起了一阵有一阵的吾皇万岁的高呼声,随后便向皇帝敬酒。 气氛一度热烈起来。 枫祈听到靖王和公主鎏云要去管理北靖府,原本还是有些错愕的,靖王去管理她能够明白,不过为什么鎏云公主也会去呢。 但是阿姐听到鎏云公主也会接手,目光却是亮了起来,几盏酒下去,阿姐的脸颊也红润起来,眼中也蓄着盈盈的水光,她侧头对着枫祈低声笑道:“这位公主殿下可是了不得,她之前有过一个夫婿,那个时候她随夫婿到东境治灾,很得人称道的。而且,那场大战之后,我也听闻公主也曾经上书过皇帝,安抚各部。公主殿下去北靖府,那可真是大好事。” 枫祈瞪大了双眼看着阿姐,没想到还有这样的事情,不过说起来,她不知道此事也是说得通的,她在部族里是最小的孩子,很多事情都有比她年长的哥哥姐姐担着,那些部族里的事情,总不需要她操太多的心,而且她的注意力也有些偏了,那个时候听说了鎏云公主是炼蛊师,便去找了不少关于炼蛊师的书籍来,有一阵子,一心钻到那个里面去了。 今晚宴会之上,气氛异常的热烈,有的部族之人,也开始在宴会之上献舞。 只是天公似乎不作美,外面刮起了大风,乌云笼罩住了月亮,看来是要下大雨了。 不过,这倒是丝毫没有影响到里面的人。 枫祈年纪还小,阿姐不让她喝酒,于是她就喝了一些酱汤,中途她有些坐不住了,便离开了宴会,出来透透气。 她坐在长廊下,廊下风大,有些冷飕飕的,不过外面也没有么好看的景致,没了月光,都是乌黑一片。 她正打算回大殿的时候,却看到了一个人,正准备转进花园的假山后面去,那人也不知道是不是喝醉了,一步没有站稳,便摔倒在地上。 模模糊糊的,看那个身形似乎是靖王殿下。 枫祈吃了一惊,她提着灯笼便走过去。 靠近些的时候,她才发现,原来半跪在地上的人,竟然真的是靖王殿下。 她刚准备开口,可是只听见什么东西砸在了灯罩上,这时灯笼忽然一暗,周围黑了下来。这突来的黑暗让枫祈吓了一跳,她本能的想往后退,却听见前方传来一个的虚弱的声音,“别走。” 说完之后,那个声音犹豫了一下,似乎是鼓起了勇气,接着说道:“帮帮我。” 枫祈停住了脚,定了定心神。 之前靖王殿下还帮过她,现在这么一走了之似乎有些太不仗义了。 她鼓起勇气走上前去,蹲下身,摸索了一下,先是摸到了他的衣服,后来又摸到了他有些冰凉的手,便立刻扶住了靖王,“靖王殿下,你没事吧。我这就扶你回去。” 靖王却是拒绝了,他反手扣住了枫祈的手腕,他似乎因为强忍着巨大的痛苦,让他的整个身体都开始战栗起来了,握着枫祈的手腕也越发用力,这让枫祈有些吃痛。 “我有些旧疾,现在突然发作了,回去来不及了。你能扶我到后面的假山那儿去吗?”靖王说道。 枫祈没有再犹豫了,因为靖王现在的情况很糟糕,她不知道他怎么了,也不知道该怎么救他,所以只能按照他说的方法去做。 “可是我不认路啊。”枫祈一边扶起靖王,一边说道。 莫说现在四处乌漆嘛黑的,就算是天亮着,她都未必能够准确找到路啊。 靖王一手抓着她的肩膀,一手抓着她的手臂,半个身子压在她的身上,借着她的力量往前走去。 这倒不像是枫祈扶着靖王,倒像是靖王把她当做了一根拐杖往前走去。 “我认得。” 身后的灯火被花园里的枝叶彻底掩藏住了,此时眼前真的只剩下了一片黑暗。 风越来越大,耳边尽是树叶刷拉拉的响动声,听起来有些骇人。 枫祈有些害怕,紧紧拉着靖王的衣角。 她不知道现在她们要去哪里,在什么地方,她只是随着靖王往前走,她也不太明白,为什么靖王能够在黑暗里找到路走呢。 过了一会儿,她们似乎到了靖王所说的假山里面了。 她能够感受到靖王此时终于有些放松了,但是他依旧没有松开她,一只手依旧紧紧地抓着她。 随后,他便坐了下来,靠在了石壁上。 这时,天边一道道闪电划过,将假山洞里映照的一片雪亮,枫祈看到靖王从怀里摸出了一颗药丸塞到了嘴里,他满脸虚汗,面色苍白。 可是下一刻,天又暗了下来,又是一阵雷鸣声,未多时,豆大的雨点便落了下来。 枫祈这时才开始真正害怕起来,说起来,她对这位靖王并不熟悉,自己当时真的是有些昏头了才跟着他过来了,正确保护自己和对他好的做法,应该是去寻求其他的人帮忙才对。况且靖王现在身体如此的虚弱,若是有个三长两短,又该怎么办呢,她就是长了十张嘴也说不明白啊,这里头牵扯太大了。 不行。 枫祈站了起来,她伸手想去扒开靖王的手,“殿下,你现在这个样子不行啊,我去找人来给您医治。” 但是无论枫祈怎么做,她都没有办法掰开靖王的手。 “你别走,你如果就这么走了,我怕是会死在这里。”靖王颤声说道,他浑身都在发抖,枫祈感觉到他好像很冷,可是他浑身都烫的厉害,“我吃了药,现在正是药性发作的时候。不要让他们发现我。” 说到后来,他有些前言不搭后语的。 他一边说着,一边将枫祈一把扯进了怀里。 从后面紧紧地箍住她,她挣脱不得,她只要一挣脱,靖王便抱得更紧了,她手臂生疼,也开始有些喘不上气来了。 现在看起来逃是逃不掉了。 她不敢再动了,只得任由他这么抱着。因为太过担忧,她的心一直狂跳个不停。 到后来,靖王的意识已经开始有些不清了,嘴里开始说起了胡话,什么不想回宫之类的话。不过她也听不明白。 她只是轻轻抚着他的手背,过了许久,他才渐渐的安静下来,似乎也没有方才那么痛苦了。 他的手臂已经没有方才那么用力了,但是依旧箍住她不得动弹。 她只是蜷缩起身体。 外面的雷雨声渐大,天地之间,一片浑噩。 两个人便这么抱着。 又大概过了一刻钟,外面的雨声渐小,直到完全停止了,只是偶尔听得见沾在树叶上的雨滴滑落下来,发出几声“滴滴哒哒”的轻响。月亮从云层间露了出来,清亮的银辉再一次洒向大地,周围开始变得明澈起来。 靖王也渐渐的清醒了过来。 他慢慢松开了枫祈。 枫祈只觉得自己手臂都酸麻了,她坐直了身子,回头看着靖王,只见靖王神情有些复杂的看着她,那些东西她有些读不懂。 “殿下,您现在觉得好些了么?”枫祈问道。 靖王抿了抿嘴角,抬手揉了揉额角,短暂了掩住了眸底的神色,“我……我还好。抱歉,让你受惊了。” “殿下没事就好,方才我真的有些吓坏了。”枫祈舒了一口气,露出了一个笑容。 “这是我的旧疾,一时间发作。”靖王放下手,他抬眼望了望外面的天色,又转眼望向了枫祈,“我发病这件事情,希望小公主你不要说出去。” 枫祈愣了愣,“殿下放心,我自有分寸,不会乱说话的。” 靖王看着她神色有些紧张,只是幽幽叹了一口气,“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我身份特殊,身体上的有些事情不宜对外宣扬。” 枫祈点了点头,这她完全能够理解,她想到了自己阿爹,那个时候部族之间发生几次争斗,阿爹受了重伤,对方还约阿爹去和谈,阿爹必须要强撑着身体,摆出一副威严不可冒犯的姿态,若是让对方知道了阿爹的身体情况,那么或许他们会趁着首领受重伤可能无人统一指挥调度而入侵的。 如果是那样,那么局势便会越发的不可收拾。 枫祈神色严肃起来了,她从胸口处掏出了一块玉骨牌,把手放在上面,单膝跪地,“殿下,我不会说出去的。我可以向沧坞女神起誓。” 临渊各部信奉沧坞女神,这样的誓言可想而知。 靖王在北境许久,自然是明白其中的意思的,他把枫祈扶了起来,“我相信你。” 他转眼看着洞外,“现在时辰不早了,或许再等一会儿,宴会便要散了,我们还是赶快回去为好。” 这倒也是,枫祈决定自己先走,靖王给她指了回去的路。 她出了假山,凉风袭来,她顿时打了一个寒颤,她这才发觉自己的后背早就被冷汗浸湿了一片。 枫祈离开之后,靖王才从假山后走了出来,他呆呆的望着枫祈离开的方向,只是皱着眉头,若有所思。 出来后,他刚一踏在石板上,就踩到一个硬硬的东西,他低头一看,才发现原来是枫祈腰间的一串坠饰掉在了地上,他把东西捡了起来,塞进了袖口里。 刚一走出花园到了廊下,靖王就看见自己的近卫徐天走了过来。 靖王蹙着眉峰,声音有些冷,“方才你去哪里?”刚才靖王找不到他,不然也不会冒险一个人上后花园里的假山背后去。 徐天见状,心下一惊,只是跟在靖王身后低声解释道:“鎏云公主派身边的人过来,说是为殿下配置的药好了,要我过去取,还嘱咐我,今晚要让殿下服下。” 徐天正说着,便从袖子里掏出了一个小瓷瓶来。 靖王看着那个白瓷瓶,眼中闪过几丝厌恶,但他最终还是将瓷瓶接了下来,捏进了掌心里。 徐天看着他神色不快,也不敢言声。 过了一会儿,徐天犹豫了片刻,还是说出了自己刚才一直担忧的事情,“殿下,我看着方才临渊部的枫祈从后花园里出来。她是不是遇到殿下了?要不要属下……” 靖王沉吟了片刻,他放慢了脚步,瓷瓶在手掌心里细细的研磨着,“不必。她不过是个什么都不知道的小丫头,现在动手了,怕倒是引起怀疑。况且,这小丫头聪敏,做事倒是比一般人要稳妥的多,倒不像是个能生是非的。现在北境才是我们的重中之重,要多加部署才是。” “是。” 在这里待的时间太久,怕引人注意,所以靖王便跟徐天一起匆匆的离开了后花园。 而在宴会的那一边,枫祈赶回去的时候,倒是松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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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录: 第一章 影:此间:叹无常 第二章 宫:前尘:初相逢 第三章 影:此间:离魂记 第四章 宫:前尘:幻术迷障 第五章 影:此间:相见难相别难 第六章 宫:前尘:地狱之门 第七章 影:此间:黄粱一梦尽清寒 第八章 宫:前尘:而今才道当时错 第九章 影:此间:沉舟侧畔千帆过 第十章 人生如逆旅,我亦是行人 【番外】 别有人间行路难 132 后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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