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斗机划代自冷战以来一直存在分歧。传统上,美国人将自己的第一款实用化超声速战斗机F-100“超佩刀”作为划代起始点与基准,与其对应的苏联第一代战斗机为米格-19“农夫”。美标中的第二代战斗机代表是F-104“星战士”、F-4“鬼怪”、米格-21“鱼窝”、米格-23“鞭挞者”、“幻影”3等,它们首次将空战带入了2马赫时代。第三代战斗机则包括F-14“雄猫”、F-15“鹰”、F-16“战隼”、F/A-18“大黄蜂”、米格-29“支点”、苏-27“侧卫”、“幻影”2000和歼10等,它们比二代机的空中机动性有明显提高。现役的第四代战斗机则只有F-22“猛禽”。F-35“闪电”2、T-50、歼20和歼31等机型则正在研制中。 俄国人并不认同上述标准,他们有自己的一套。简单来说,俄国人认为F-4和米格-23的性能比F-104和米格-21高出一代,它们理应成为三代机。而美标中的第三代与第四代则顺延成为第四代与第五代。客观来看,俄系标准在技术上有一定合理性,不过如此设定的更多理由可能还是出于在国际市场上宣传公关的需要。 有意思的是,从2005年开始,也许是感觉到在外销宣传中总被俄系战机“压制一代”,包括《美国空军》在内的几乎所有美国官方与非官方媒体都改变了口径,将自己的战斗机划代标准与俄系标准相统一。 争论与分歧本应该就此结束了,事情却在另外一个国家横生枝节。必须承认,中国历史上从未引领过战斗机发展潮流与标准。对于战斗机划代,中国媒体与官方一直使用传统美标。如今,美国自己采用了俄罗斯标准,中国很多媒体却仍然将F-22、T-50和歼20称为四代机,等于又生生弄出了一个所谓“中国标准”。 不光战斗机划代有分歧,中国人对于五代机的所谓4S也有不同解释。按照F-22制造商洛克希德-马丁公司官方解释:4S包括“Super Maneuverability”“Super Sonic Cruise”“Stealth”“Superior Avionics for Battle Awareness and Effectiveness”,前三个S没有歧义,翻译成中文就是“超机动性”“超声速巡航”“隐身能力”。但最后一个S的涵义却相对模糊,直译应为“高级战役意识和效能的航空器”,这显然令人费解。因此,有人干脆将其定义为“超视距打击”,或者“网络中心战”,还有人认为是“高可维护性”。其中,“网络中心战”似乎更接近原意。然而,无论是“超视距打击”还是“网络中心战”,它们均可以在上一代战斗机上实现,而“高可维护性”既与最终的技术现实不符,又难以反映出战机强大的作战性能。 我们在此不吝笔墨探讨战斗机划代和4S的定义,原因很简单——本书的内容几乎都与此相关,开宗明义是必要的。我们希望以一种国际视角,来观察目前全球新一代战斗机的发展动态,因此主要采用了美俄现行的战斗机划代标准,若在特殊语境下不得不提及传统美标,则会括注说明;至于“Superior Avionics for Battle Awareness and Effectiveness”,则基本按照“网络中心战”的释义展开分析。 本书在第一章介绍了五代机概念的源流、演变与技术构成后,从第二章到第五章分别盘点了美、俄、日、韩、印和欧洲诸国的新一代战斗机发展情况。在第六章中,通过两场红旗军演的实际案例,以及对存在代差的两型战斗机的空战模型研究,进一步推演了五代机在实战中的价值。考虑到和平时期的战斗机竞争主要体现在军火市场中,作为对主题的外延探讨,第六章还将展望未来国际战斗机市场的竞争格局。第七章着眼于未来,从理念和技术探索的角度,分析了六代机的发展方向及反制手段。 作为全球第一款标准第五代战斗机,F-22“猛禽”于2005年12月15日具备初始作战能力。然而,就此将2005年作为五代机空权元年恐怕还操之过急。实际上,直到10年后的今天,“猛禽”仍然是孤独的,其他国家中没有一款可与之对抗的同级别对手服役。而在2005年之后,美军参加的历次局部战争中,四代机仍然是空权的绝对主宰,“猛禽”只在对所谓“伊斯兰国”(ISIS)的打击中,象征性地参与了对地打击任务,至今仍没有一次空战经历。 因此,如果将过去的10年称为五代机的“猛禽”时代,本书的主题就是“后‘猛禽’时代的云霄博弈”。换句话说,除“猛禽”之外,本书更关心的是他未来的对手们,以及不同型号战斗机间的对抗所能擦出的火花。同时,也只有当“猛禽”不再孤独,世界空战史才能真正进入一个新的纪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