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言 你会一笑而过我和你一样,都害怕未知,害怕未来。害怕长大以后就没有童话,害怕那些不想走散的人终会各自散落天涯,更害怕现在的付出会像东去的江水,出去后就再也回不来。所以我和你一样,一样谨小慎微、亦步亦趋地长大着。我们对陌生人礼貌地微笑,背地里和闺蜜死党大哭大笑大喝大聊;我们对抱残守缺的老旧思维嗤之以鼻,看到朋友圈里自己星座的运势那么好、2月14日黄历上写着不宜出游和行房又暗自窃喜然后大肆转发;我们相信年轻没有失败,年轻一切都可以争取,年轻就是唯我独尊的资本,我就是我,是颜色不一样的焰火,看到泰剧、韩剧、港剧、乡土剧后又开始幻想自己能够不劳而获地嫁入豪门或者碰到来自星星的教授。是的,这是一个癫狂的时代。我们癫着,狂着,纠着,结着。慢慢地,青春已经过去一大半,而那些七彩的幻觉已经开始褪色成黑白,然后幻灭。不要难过,因为不仅是你这样,还包括我。你和我,他们和她们,都概莫如是。我因为在大二就站到新东方的讲台上,大三就上了《快乐大本营》和各种高大上的节目,大四就开着自己赚钱买的奔驰天天转转悠悠、声色犬马,于是,我很快忘记了高中三年不能讲话的过去,很快抹去了大一每天背十四小时单词的记忆,甚至一天上十小时课的新东方心酸励志传奇的背后是只有周六、周日和寒暑假上课,而周一到周五和全年剩下的九个月都可以无所事事、懒懒洋洋。没关系,我努力了,你接受了,心安理得,万岁万岁。我会教更多的学生,赚更多的钱,上更多的节目,换车、换房、换朋友。这样的生活想起来倒也惬意,并且我也真这样地虚度了三四年的时光。每节课上,我依然跟学生炫耀着自己大一时每天背十四小时单词的“英雄事迹”,课下却静不下心来看哪怕一小时书;上课时我依然声嘶力竭、手舞足蹈,身体力行地阐述着“奋斗改变人生”的信条,没课时我几乎天天中午才起床、每天都搜肠刮肚地去思考该吃什么、找谁玩这样细脚伶仃的悲伤。我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妥。我选择性地忽略了“就怕比你牛的人比你还更努力”中的那些人。我开心,我嘚瑟,我拒绝改变,虽然我跟学生大喊“人生就是不断地改变”。这些演技十足的呐喊帮我过上了更好的生活。我即将搬入一个大大的房子,有许多的漂亮衣服,衣柜和电影《小时代》里一模一样;每个房间都对着湘江和岳麓山,卧室的露台直接对着橘子洲头上的像。我表面冷静,内心狂喜,只想立刻收拾东西搬入豪宅。收拾东西的时候,我翻到了一本十分厚实但是破破烂烂的书。那是我大一时背单词用的词汇书,只见大部分单词旁都有各式各样的标记和注释以及我自己写的同义词、反义词和非常粗浅幼稚的记法。每一页都色彩缤纷、满满当当,加上因为年月已经略微泛黄的纸张,霎时把我拉回了那些已经迷蒙的记忆中。大一的我是多么孤单的孩子啊。因为喉病,从高一到大一下学期三年多没有说一句话。所以,我不能和新同学沟通,也没有太多人愿意跟我沟通:不能说话,又一副冷冰冰、娘兮兮的长相。于是,我和同学的“主流社会”相互排斥,然后自成一派。于是我每天就和单词成为最好的小伙伴。只有它不嫌弃我,也只有我和它天天耳鬓厮磨。我每天不上课、不玩儿游戏,甚至不洗脸不刷牙不换衣服,每天睁眼就往自习室跑,然后一待就是一整天。我在书上不停地写画,在草稿纸上一行行地重复着,累的时候憧憬一下并不清楚方向的未来。就这样傻乎乎地日复一日,却无比充盈富足。那时的我从不担忧没有事情可做,因为我的小伙伴们永远都忠诚地待在那儿,只要我一翻开那本书,它们就会齐刷刷地跳到我的眼前,为我勾画一个永不孤单的世界。那时的我有多单纯。后来的我是怎么了?当然,我那时对这些可爱的小伙伴们也有颇多的抱怨。它们一个个面相并不可爱可亲,要清楚地记住它们真的是很难的事情;承载它们的书籍更是单调无聊,只见自习室里周围的同学翻开几页后就开始双眼失焦、口干舌燥,一合上它后又立刻炯炯有神、吐纳自然。于是我那时就想,若有一天我自己可以写出一本书来,把这些好朋友好好打扮一番,让人们看到它们时都能开心开怀、越翻面色越红润,那该多好?我居然忘记了那小小的梦想、大大的愿望。我居然开始贪图安逸、以不改变为荣。我不能这样,我怎么能这样!是时候去完成自己的梦想了。为了小时候吹过的牛【消音】和以后更加地装【消音】,是时候再苦【消音】一回了。就像大一的我那样,孤单却炽热,卑微却简单。Yesterday once more. 我又开始每天起床后不洗脸、不刷牙也几乎一个月不换衣服的奋斗的日子。每天早上八点到晚上十二点,我在办公室里对着电脑时而眉头紧蹙、冥思苦想,时而文思泉涌、十指飞扬。有很多次我在里面写书太晚,门卫大爷以为人都走光了就把铁门都锁上了;于是我只能边摇着铁门边大喊:“放我出去!”我倾尽八年教书的一点一滴,让那些人见人憎、鬼见鬼愁的单词们改头换面、喜气洋洋地重新出现。我感觉到了很久没有感受到的踏实,我又重新领悟到了什么都不做和抱怨才是空虚的来源。可是写着写着我又害怕了起来:词汇书市场已经如此成熟,前有我的老板俞敏洪,后有星某某、淘某某等老牌书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