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文观止

《古文观止》是由清初山阴（今浙江绍兴）人吴乘权、吴大职叔侄俩于康熙三十三年（1694）编选的古文选。所选之文上起先秦，下至明末，大体反映了先秦至明末散文发展的大致轮廓和主要面貌。其中包括《左传》《国语》《公羊传》《礼记》《战国策》等多部典籍选文以及韩愈、柳宗元、欧阳修、苏轼、苏辙、王安石等多篇名人佳作，入选之文皆有语言精练、短小精悍、便于传诵的特点，特别适宜作为学生读者学习古文的入门读物。同时，对广大古文爱好者学习传统文化知识、了解传统文化精髓、提高自身古文素养也有诸多益处。

《古文观止》是由清初山阴（今浙江绍兴）人吴乘权、吴大职叔侄俩于康熙三十三年（1694）编选的古文选。所选之文上起先秦，下至明末，大体反映了先秦至明末散文发展的大致轮廓和主要面貌。其中包括《左传》《国语》《公羊传》《礼记》《战国策》等多部典籍选文以及韩愈、柳宗元、欧阳修、苏轼、苏辙、王安石等多篇名人佳作，入选之文皆有语言精练、短小精悍、便于传诵的特点，特别适宜作为学生读者学习古文的入门读物。同时，对广大古文爱好者学习传统文化知识、了解传统文化精髓、提高自身古文素养也有诸多益处。

张丽丽，女，山东省临沂市人，毕业于首都师范大学文学院，主修文艺学，取得文学硕士学位。从事高中语文教学工作7年，编辑工作5年，现为北教小雨文化传媒（北京）有限公司中学组编辑室主任，曾参与“无障碍阅读学生版”“名师1+1导读方案”“超值辅导王”等丛书的编写工作。

周文
郑伯克段于鄢
周郑交质
石谏宠州吁
季梁谏追楚师
曹刿论战
齐桓公伐楚盟屈完
宫之奇谏假道
子鱼论战
介之推不言禄
烛之武退秦师
王孙满对楚子
驹支不屈于晋
子产告范宣子轻币
晏子不死君难
子产论政宽猛
周秦文
召公谏厉王止谤
叔向贺贫
王孙圉论楚宝
赵宣子论比与党
晋献文子成室
范雎说秦王
邹忌讽齐王纳谏
冯谖客孟尝君
触龙说赵太后
唐雎说信陵君
唐雎不辱使命
谏逐客书
汉文
孔子世家赞
太史公自序（节选）
过秦论（上）
上书谏猎
答苏武书
报孙会宗书
诫兄子严敦书
前出师表
后出师表
六朝唐文
陈情表
兰亭集序
归去来兮辞
桃花源记
五柳先生传
谏太宗十思疏
为徐敬业讨武翌檄
滕王阁序
与韩荆州书
春夜宴桃李园序
吊古战场文
陋室铭
阿房宫赋
杂说四《马说》
师说
进学解
与于襄阳书
唐宋文
箕子碑
捕蛇者说
种树郭橐驼传
石涧记
愚溪诗序
永州韦使君新堂记
钴鉧潭西小丘记
小石城山记
游黄溪记
黄冈竹楼记
书《洛阳名园记》后
岳阳楼记
谏院题名记
宋文
五代史伶官传序
丰乐亭记
醉翁亭记
秋声赋
祭石曼卿文
管仲论
辨奸论
张益州画像记
留侯论
喜雨亭记
石钟山记
前赤壁赋
后赤壁赋
方山子传
上枢密韩太尉书
读孟尝君传
同学一首别子固
明文
送天台陈庭学序
阅江楼记
卖柑者言
报刘一丈书
吴山图记
寒花葬志
蔺相如完璧归赵论
五人墓碑记

    周文

    郑 伯  段 于 鄢

    ——《左 传》

    初1，郑武公娶于申2，曰武姜3，生庄公及共叔段4。庄公寤生5，惊姜氏，故名曰寤生，遂恶之6。爱共叔段，欲立之，亟请于武公7，公弗许。

    及庄公即位，为之请制8。公曰：“制，岩邑也9，虢叔死焉0。他邑唯命-。”请京^，使居之，谓之京城大叔。

    祭仲曰\：“都城过百雉q，国之害也。先王之制：大都不过参国之一w，中五之一，小九之一。今京不度，非制也，君将不堪e。”公曰：“姜氏欲之，焉辟害r？”对曰：“姜氏何厌之有t！不如早为之所y，无使滋蔓，蔓难图也u。蔓草犹不可除，况君之宠弟乎！”公曰：“多行不义必自毙i，子姑待之。”

    既而大叔命西鄙、北鄙于己o。公子吕曰p：“国不堪，君将若之何@？欲与大叔，臣请事之；若弗与，则请除之，无生民心。”公曰：“无庸[，将自及。”大叔又收贰以为己邑，至于廪延a。子封曰：“可矣。厚将得众。”公曰：“不义不昵s，厚将崩。”

    大叔完聚d，缮甲兵f，具卒乘g，将袭郑，夫人将启之h。公闻其期，曰：“可矣！”命子封帅车二百乘以伐京j。京叛大叔段。段入于鄢k。公伐诸鄢。五月辛丑l，大叔出奔共。

    遂置姜氏于城颍;而誓之曰：“不及黄泉:，无相见也!”既而悔之。颍考叔为颍谷封人]，闻之，有献于公。公赐之食,食舍肉z。公问之，对曰：“小人有母，皆尝小人之食矣，未尝君之x,请以遗之c。”公曰：“尔有母遗，繄我独无v！”颍考叔曰：“敢问何谓也？”公语之故，且告之悔。对曰：“君何患焉！若阙地及泉b，隧而相见n，其谁曰不然？”公从之。公入而赋m：“大隧之中，其乐也融融,！”姜出而赋：“大隧之外，其乐也泄泄.！”遂为母子如初。

    君子曰/：“颍考叔，纯孝也。爱其母，施及庄公!。《诗》曰：‘孝子不匮，永锡尔类。’"其是之谓乎！”

    【注释】

    1初：当初，从前。故事开头时用语。2郑武公：春秋时诸侯国郑国国君，姓姬，名掘突，武为谥号。申：诸侯国名，姜姓。3武姜：郑武公的正妻。武是郑武公谥号，姜是娘家姓。4庄公：即郑庄公。共（gōng）叔段：共是国名，叔为兄弟排行，段是名。5寤（wù）生：逆生，倒生，即难产。6恶（wù）：不喜欢。7亟（qì）：多次，屡次。8制：郑国邑名，在今河南荥阳西北。9岩邑：险要的地方。0虢（guó）叔：东虢国国君。-唯命：“唯命是从”的省略。^京：郑国地名，在今河南荥阳东南。\祭（zhài）仲：郑国大夫，字足。q雉：古时建筑丈量单位，长三丈，高一丈。w参：通“三”。国：国都。e堪：经受得起。r焉：怎么。辟：同“避”。t何厌之有：有何厌。厌，满足。y所：处所。u图：治。i毙：仆倒，倒下去。o鄙：边境上的邑。贰于己：同时听命于庄公和自己。p公子吕：郑国大夫，字子封。@若之何：对他怎么办。[庸：用。a廪延：郑国邑名，在今河南延津北。s昵：亲近。d完：巩固城郭。聚：积聚粮草。f缮：修整。甲：铠甲。兵：武器。g具：备齐。卒：步兵。乘（shèng）：兵车。一车四马为一乘。车一乘配甲士三人，步卒七十二人。h夫人：指武姜。启之：为他打开城门。j帅：率领。k鄢：郑国邑名，在今河南鄢陵西北。l五月辛丑：五月二十三日。古人记日用天干和地支搭配。;城颍：地名，在今河南临颍西北。:黄泉：黄土下的泉水，指墓穴。]颍考叔：郑国大夫。颍谷：郑国邑名，在今河南登封西。封人：管理边界的官。z舍肉：把肉放在旁边不吃。x：调和五味做成的带汁的肉。c遗（wèi）：赠送。v（yī）：语气助词，没有实义。b阙：通“掘”，挖。n隧：地道。这里的意思是挖隧道。m赋：指作诗。,融融：快乐自得的样子。.泄（yì）泄：快乐舒畅的样子。/君子：作者自托。《左传》作者常用这种方式发表评论。!施（yì）：延伸，扩展。"这两句诗出自《诗·大雅·既醉》。匮：穷尽。锡：同“赐”，给予。

    【译文】

    当初，郑武公娶了申国国君的女儿为妻，叫作武姜，生下了庄公和共叔段。庄公脚在前倒生下来，使姜氏受了惊吓，所以取名叫“寤生”，武姜因此讨厌庄公。武姜爱共叔段，想立他为太子，多次向武公请求，武公都没有答应。

    等到庄公当上了郑国国君，武姜为共叔段请求把制作为他的封邑。庄公说：“制是个险要的地方，从前虢叔就死在那里，如果要别的地方，我都答应。”武姜又为共叔段请求京邑，庄公就让共叔段住在那里，称他为“京城大叔”。

    祭仲说：“都城城墙边长超过了三百丈，就会成为国家的祸害。按先王的规定：大的都城面积不能超过国都的三分之一，中等的不超过五分之一，小的不超过九分之一。现在京邑的大小不合法度，违反了先王的制度，这会使您受不了的。”庄公回答说：“姜氏要这么做，我怎能避开这祸害呢！”祭仲说道：“姜氏有什么满足的时候呢!不如早些安置共叔段，不让他的势力蔓延，如果蔓延开来，就难对付了。蔓延开的野草都除不掉，更何况是您受宠的兄弟呢！”庄公说：“干多了不仁义的事情，必定会自取灭亡，您暂且等着看吧。”

    不久之后，大叔命令西边和北边的边邑一方面听从庄公，一方面听从自己。公子吕说：“一个国家不能忍受两属的情况，您打算怎么办？如果您想把国家交给大叔，就请允许我去侍奉他；如果不给，就请除掉他，不要使百姓产生二心。”庄公说：“用不着，他会自食其果。”大叔又把双方共管的边邑收归自己，一直把邑地扩大到了廪延。公子吕说：“可以动手了。他占多了地方就会得到百姓拥护。”庄公说：“做事不仁义就不会有人亲近，地方再大也会垮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