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国下国

小说讲述了一个乡村的荒谬与现实。生活在其间的人们自生自灭，在自己的情欲和生存境遇中挣扎。如果说上国是魔幻的城市，下国则是被人遗忘的村庄。那里依然发生着惊心动魄的生命的悸动。上国的魔术师弄丢了两张扑克牌：梅花9和红桃3。从此，围绕这两张牌的扑克们，在下国开始了他们的命运轮回——这是一个听来的村庄，真实的力量，让人芒刺般疼痛。在这里，人即是物，人也是掌握在魔术师手上那一张张飘零的扑克牌。

罗语萍，青年女作家。先后出版过诗集《飘来飘去》，长篇小说《中关村情人》《唐卡密钥》。

引子1
1.唤醒梅花9
介绍信没有抬头和落款，也没有日期，好像从另外一个世界掉出来的。
2.失踪的野生少年
最近他总是睡不着，村庄那高悬的月亮，把所有的月光都集中来照他，把他的心
照得白晃晃的。月光照着照着，他就穿衣起床，就走到这里来了。
3.青河小学的宿命
这段时间，和西的眼皮老跳，还总在后半夜听到有人在南山上哭，呜呜咽咽，似
有似无，但只要凝神细听，那哭声就消失不见，好像跟人的耳朵捉迷藏似的。
4.用讲和的方式反抗
村里的女人们每每去看她，兰伯春老婆都躲在房里不出来，女人们就替她惋惜难
过：点个火把就好了！唉，点个火把就好了！
5.草们的那些事情
兰伯春老婆不敢直接想她儿子兰志远，她觉得直接想兰志远太远了，太奢侈了。
于是她就先想白庆国，好像要想兰志远，必须经过想白庆国一样。
6.黑猫洞悉一切
白青山在他妈腿缝里来回躲闪，眼看躲不过了，便气喘吁吁地说：“妈，你别
打我，我要做钱来养你。”兰继芬举起的手停在半空，眼泪哗哗地就流了下来。
7.碾房里的秘密往事
兰志远发现村庄的人少了。他不知道是老的死了，还是小的没有出生，或者年轻
的都出去了。
8.翻过山天就黑了
和西穿着白色的衬衣，黑色的西裤，看上去干干净净的。尽管和西蹲得很低，但
他那巨大的干净，还是让黄老培觉得自己有点矮。
9.失去水稻的村庄
和西刚离开的时候，黄老培曾想把教室改成牛栏，可是那牛只住了一晚，就把
牛栏门踢坏，跑回了村里。大家都说，牛或许是看见了什么不该看见的东西。
10.浸入一个女人身上的黑夜
“那么多年了，我只在黑夜里活着，我怕我的丑让阳光照见，我配不上白天的亮，
配不上白天里那些有生命的动物和植物，我怕它们看见我会难过。”
11.叫魂
“我指给猫河里的鱼，可是猫只看着我的手指；它只看着我的手指，它不知道我
指的是河里的鱼。”白青山说着眼泪就下来了。
12.有一种远方叫广东
恍惚间见到白庆国进来，兰继芬以为是幻觉，随手把一个苞米朝白庆国扔过去，
笑着骂了句“又来哄老娘！”正要继续搓苞米，白庆国把包一扔就扑过来，捂住了
兰继芬的嘴……
13.金融危机
剩下的时间，他就坐在门口的石阶上，抱着一个长长的烟筒，眼睛看着远处的虚
空，一口一口地抽着旱烟—在兰展春他爸苍老的目光中，儿子就像鸟一样，在他喷
出的烟雾里，徒劳无益地扇动着翅膀。
14.兰展春的爸吊死了
赶圩回来的路上，有人问兰展春的爸买了什么，兰展春的爸说，“买麻绳。”这
人就问买麻绳干什么，兰展春的爸把那截麻绳展示出来说：“上吊。”这人就笑说
老家伙真有意思，于是接过那麻绳用力拽几下，果然是很结实。
15.逆着河流归来
白青山不知道从哪里带回来只小狗。小狗的眼神模样跟那只死去的猫很有些相
似，白青山于是给小狗取名老六，跟那只死去的猫同名。
16.白庆国的光辉事迹
村庄培育着和西的奇怪，并且纵容这奇怪不断地发展，这样，村庄才能跟别的村
庄不一样，村庄的人也才能跟其他村庄的人有所区别。
17.雨水淋湿的背影
人，活得好好的，为什么要到处乱走呢？
18.不速之客
明明一条平坦的路，她却走出了崎岖的姿势，有时候几乎是跳着在走。好几个石
头都因为她这次走，而改变了位置和方向，下一回村庄的人走，又得熟悉一下那
几个石头。
19.给每件事物起个名字
看着鬼比人多的村庄，江楠用标准的普通话对和西说：“我去他妈的！”
20.是谁杀死了她的美
她抬起抓在手上的刀，从侧面刺向男人的腹部。兰志琼说，从村庄回去后，她特
意买了一把锋利的水果刀，这把刀压在床头已经很久了。
21.杀牛记
白青山有点奇怪，他以前是去过外面的远方的，那次他觉得远方一点都不好，可
为什么这次坐在车里，就觉得远方不一样了？好像远方变得更远了似的。
22.黄狗老六的心事
稻谷都喜欢在夜里长。白天吸足了阳光，晚上趁人不注意，拔一个节，抽一个
穗，第二天人一起来，就看见稻禾又长高长好了一些。
23.撞向心口的黑太阳
白庆国和兰继芬点着灯，像玩扑克接龙似的，把他家的票子摆在床上，绕了好
几个圈。
24.黑花蛇与香樟树
被惊动的黑蛇团了团身子，把头高高地抬起来望了白庆国们一眼，然后慢悠悠从
水缸上滑下来，目不斜视地穿过厨房，从后门悠然游出去了。
25.扑克牌的秘密
村民终日在自家的房前屋后转悠，寻找着他们祖先留下的蛛丝马迹。那个神秘的
青姓家族的亡灵，也在村庄的追忆中，从几百年前的黑暗中爬出来，重新游荡在这
个人口逐渐凋敝的村庄……
后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