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非传统安全研究报告(2020~2021) 2021版

主编：魏志江 博士，中山大学国际关系学院教授、中山大学韩国研究所所长、博士生导师，主要从事中国与朝鲜半岛关系、非传统安全与东亚国际关系研究。

本书基于“人类命运共同体”建设的视角，从全球、区域和国别层面深入分析了当下中国和国际社会面临的公共卫生安全、海洋安全、跨国犯罪、环境安全、经济安全、恐怖主义、移民安全、能源安全及其与“人类命运共同体”建设的关联，提出了“安全互保”的理论范式，力争从理论和实证层面体现具有“中国视角”“中国范式”“中国话语”“中国智慧”“中国道路”的非传统安全治理方略和路径，展现中国学界建构非传统安全研究“中国学派”的理论探索。

序一 新冠肺炎疫情的警醒王逸舟倒回几年前，我想，再厉害的医学家都不会估计到当下这场全球新冠肺炎疫情传播的速度和危害，任何人也不会相信超级大国美国一度成为感染人数和死亡人数最多的国家，没有哪个智库和专家学者能够预料到科技如此进步的时代会有如此多的群体和行业脆弱不堪。新冠肺炎疫情以其特有的方式警醒世界：人类生活的大自然环境比已知的更加复杂。世间万物的造化方式，让人学会在欲望和忐忑中保持平衡。生存在这种环境下的各国各民族，应力戒傲慢和偏见，以团结协作方式共济共生，在困难和挫败中适应并改进。从本书可学到很多东西，尤其是，作者们力图分析不断增长的问题清单，让读者知道自己还有这么多的“不知道”。非传统安全研究之所以兴起，也许正在于它的这种向度，在于非传统的安全研究本身。我以为，这是它的价值所在，理应产生广泛的影响。2021年5月1日序二 新理念、新范式、新维度余潇枫一 用至高的理念观照“非常态危机”新冠肺炎疫情的暴发让人类不得不踩下全球化的“紧急刹车”，同时世界也进入了从未有过的“因病相连”式的动荡变革时期。面对不期而至的特大疫情危机，各国在初期应对中出现了“理念错位”“信息错乱”“时机错失”“资源错配”“责任错归”等混乱现象，也有人把此次疫情危机称为“人类第一次非传统安全世界大战”或“人类第三次世界大战”等。其实，只要使用“战争”一词做比喻，就会凸显出传统安全思维下的“战争话语”，并且也难以准确揭示疫情危机的“非传统安全”本质。因此，我们需要有新的理念与理论范式来研究阐述全球性非传统安全威胁的新语境。理论源于现实又指导实践，实践运用理论并深化理论。历史证明：理论只要，就能解决问题；假如不能解决问题，问题本身是客观的、不会错的，要错就错在理论上。因此，应对由非传统安全威胁引发的“非常态危机”，需要有更高维度的理念和“升级版”理论的探索。事实上，存在于地球达数亿年的微生物对人类造成的巨大挑战与威胁是“非武”（非军事武力）的，微生物呈现的只是自然演化规律与经过无数次迭代、优化后的“生存算法”。人类与微生物之间的紧张关系实质上是一种“非戈”形式的“非传统占争”，即通过“占”有生存资源以“争”得其生长繁衍的优选可能，生物安全威胁给人类带来的更多是如新冠肺炎疫情这样的“非常态危机”。与相对可防可控的常态危机（普通紧急状态）相比，“非常态危机”呈现的是难防难控的“超常、偶发、例外紧急状态”。在全球化时代，“非常态危机”常常关涉跨国、跨区域、全球性的安全问题，并凸显以下的双重效应：一是挑战的不断升级，形成复合性、系统性和异质性的冲突状态；二是“机会”的不断呈现，通过应对危机，国家以及国家之间会建立或加强专门的治理部门、专业的救援队伍、相应的法律保障等，进而提高应对危机的能力。面对新冠肺炎疫情危机，中国在“人类命运共同体”理念的指引下，通过多种“和合共生”路径的探索，体现了大国风范与体制优势，为构建人类卫生健康共同体做出了举世瞩目的贡献。鉴于我们身处的是一个“通过改变理念而改变现实”（changing reality by changing ideals）的时代，人类命运共同体理念还可以升级到更高的“人与自然的生命共同体”。我们可以有升级版的“人类+”版本，如“人类+生态”命运共同体、“人类+物联网”命运共同体、“人类+智能体”命运共同体等，进而为应对各类全球性的乃至人类与非人类间的“非常态危机”提供新的基准性价值导引。二 用文明的视角重观“全球化”当下的新冠肺炎疫情危机是对人类全球化的一次大考验。全球化的未来有许多可建构的图景，比如说“很大程度上的全球化”“逆全球化”“半球化”等都是全球化的阶段性插曲。在世界格局转换过程中，虽然全球化的绝对性含义没有变，但是其中的阶段性特征在改变。比如“再全球化”“深度全球化”就不同于以前的“原发性全球化”“浅度全球化”。目前是全球化潮流与“逆全球化”回波相互冲撞时期，自然会出现以往全球化没有的境况甚至是一种回潮。蕴含着冲撞与回潮的全球化虽然一波三折，却同时蕴含有多种发展的可能，如“选择性全球化”，全球化实质没有变，但其实现方式各个国家可以进行选择；如“复合式全球化”，可以把发达国家、发展中国家、最不发达国家融合起来发展；如全球化回落到“半球化”，则会出现一种“替代型全球化”或“互补型全球化”的新趋势。也有一些中西学者认为未来的全球化可能是“中国式的全球化”，即一种人类期盼出现的和平发展方式的全球化。面对如此多种类的全球化发展图景，我们需要从一个更广的文明互鉴与文化交流的视野，积极看待与建构全球化发展的可能性空间，开创超越“封闭型”“内卷型”“脱嵌型”的呈现“包容型”的“再全球化”的新图景。人类在全球化中出现的根本问题是文明间的差异与误解，而文明之间没有优劣之分，只有特色之别，因此要通过文明互鉴来寻找未来人类融合的新范式。三 用未来的维度弘扬“和合主义”人类社会发展至今，国家之间的范式总体上可分为四大类——战争、竞争、竞合、和合，或者说这四大类范式构成了人类递升的“安全抛物线”。不管怎样，中国的上策是用和合主义的理念与和合共生的路径寻求建立体现“相互尊重、公平正义、合作共赢”的新型国际关系。当然和合主义的建构也存在诸多挑战：一方愿和合，另一方不愿和合；双方一开始和合，但是有一方中间背叛；双方都同意和合，但是过程中存在对于主导地位的争夺；双方和合，但是有一方是利用另一方和合试图损害对方利益。所以和合主义范式在实践中尚存在许多问题，需要不断地开拓创新。以“非传统战争”为例，传统的战争方式是直接对抗性的，航母对航母、飞机对飞机、人对人。但是发达国家现在推行的更多是“不接触战争”，即用武器对人，用无人机实现“斩首行动”等，特别是“非传统战争”的升级，如包括人的伤亡很少但国家的损失惨重的科技战、经济战、贸易战、金融战、生物战、情报战、质量战等。除了重视对各类战争范式升级的研究，我们特别要重视研究文明互鉴范式的升级。和合主义是国际关系理论的中国范式。“安全共享”是非传统安全维护的价值取向。要弘扬“和合主义”就要以未来的眼光探讨全球化之后的人类发展。人类除了自身，还将面对三类全新的行为体：“有生命的物质”“无生命的智能体”“超生命的新人类”。这些新的行为体都将参与人类的发展，甚至决定着人类的命运何去何从。为此，人类要处理的对象拓展到了人类与非人类、生命与非生命的新范围，由此推论：全球化之后将是“‘网'球化”的出现。“‘网'球化”的“网”包含超越人类范围的两重含义。一是大于人类范围的“生态网”。例如人类与新冠病毒之间的关系和人与人、国家与国家之间的关系不同，不是“非传统战争”而是“非传统占争”，针对以“生态化”“智能化”为生存特征的“智能体”或“超人类”社会的形成，未来需要追求的是人类与非人类体的和谐。二是超越人类范围的“数据网”。21世纪是以大数据为前提的算法世纪，以“数字化”“符号化”为本质特征的“信息人”与“网生代”世界形成，而大数据是超越主权、超越生命与非生命之间的界限的。因而，超越主权、超越人类自身局限的、依存于赛博格（Cyborg）的“网球化”，可以被预判为人类真正的未来。当前，全球化冲突的核心是主权冲突，尤其是主权之间的异质性冲突难以解决。而“‘网'球化”即这两个“网”的形成与交织恰恰是在技术发展的基础上实现了对“主权国家体系”樊篱的某种超越。同时“‘网'球化”还打开了一个人类与非人类和谐的广义生态的新语境，由此，我们可以在更广义的层面、更远大的视界，努力建构起融通文明与“优态共存”的“和合主义”新范式。2021年5月2日于求是园

Ⅰ 总报告
1安全互保：非传统安全文明的未来走向 廖丹子 周冉 周章贵／001
2中国非传统安全研究的现状、特点与展望（2019～2020） 魏志江 李乾／042
Ⅱ 公共卫生安全报告
3中东地区卫生治理与新冠肺炎疫情应对 郑鑫 晋继勇／060
Ⅲ 区域安全报告
4中南半岛次区域安全复合体的安全结构及其社会性建构 魏志江 卢颖琳／078
5中国与南海周边国家海洋非传统安全合作 李策／096
6中国—中南半岛经济走廊跨国有组织犯罪及中国的应对之策 陈锴／109
Ⅳ 专题报告
7新冠肺炎疫情背景下的粮食安全与国际组织应对 陈思熠 郑先武／120
8应对环境安全挑战：全球治理体系中的聚焦与失衡——以四个主要国际组织为例 黄以天／137
9全球经济治理体系变革的中国方案与中国智慧 张雪／155
10核恐怖主义风险来源与遏制机制研究 丁伊／170
11移民治理模式建构——兼论对中国的启示 章雅荻／187
12中日能源安全合作的历史演进与体系层次分析 魏珊／208
参考文献 《全球非传统安全观察》编辑部／235
Abstract／258
Contents／26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