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不掉队

乌克兰作家协会前主席、乌克兰重量作家冈察尔小说代表作，《人民的名义》编剧周梅森力荐，影响几代中国人的乌克兰文学经典。

本书是乌克兰重量作家冈察尔的短篇小说集，收录冈察尔经典短篇小说篇目《永不掉队》《英勇之夜》《沙滩角上》等共十四篇。由冈察尔的遗孀无偿授权我社出版，并亲自选定篇目。书中作品大都取材于历史、战争与现实生活，描写人与战争、人与建设、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和人的精神面貌。短篇小说《永不掉队》歌颂了苏联人民在卫国战争中表现出来的革命英雄主义精神，二十世纪五六十年代曾在我国读者中产生过巨大影响，并被改编成连环画等形式，是影响中国优选的红色文学经典之一。

冈察尔（1918—1995）乌克兰著名作家，曾担任乌克兰作协主席、科学院院士。获1948年度和1949年度斯大林奖金，1962年乌克兰国家奖金，1964年列宁奖金，1982年苏联国家奖金。冈察尔是苏联现实主义文学浪漫派的代表人物，其作品大都取材于历史、战争与现实生活，以磅礴的气势和英雄主义精神而备受苏联文学界以及广大读者关注。

莫德里卡门1
永不掉队14
他童年的海岸27
夜里的两个人35
沙滩角上46
在遥远的松树下64
事后的醒悟73
斗牛89
布衣天才120
英勇之夜140
人民艺术家160
生活在地雷上180
暗黑峡谷183
灰色的女人210

     莫德里卡门 我看着你如何从你山腰的房子里走出来，接着，你往山下望去。 “捷列扎！” 你的母亲在叫你，但你还是站着，不回答。 “捷列扎！” 你在对谁微笑。 干燥的春季，厄尔士山脉②间刮着大风，发出叮叮当当的响声。山坡上绿油油的橡树嗡嗡作响，光滑的山石朝太阳露出灿烂的笑容。 “捷列扎！你在看谁？” 你撑开双臂，仿佛想要飞起来。 “亲爱的母亲！只有上帝先生知道，我在看谁！” 在你上方的天空，大风发出呼呼的声音，仿佛撞响了一口蓝色的大钟。 你看向了哪里？你听到了什么？ 当我轻敲你在森林里的房子的窗户时，外面很冷。我明明听见。房子里还有人没睡下，但没有人回答我，里面只是传出来一些口气像是商量的说话声。风夹杂着雪花吹来，拍打着我的脸，雪花填满了我的眼睛。这种“白色的风”正在这片空旷的山区咆哮。 我又敲了几下。我敲得很小心，生怕山下那个很远的地方，会有人听到我这敲门声。 “不好意思，请问你们是谁？” 我该怎么回答？我们是谁？ “自己人。”我回答道，声音居然小得几乎连我自己都听不到。三天来，连一口水都没有，我们吃着雪过活。 “自己人。”我用尽全力发出嘶哑的声音。 房子里立刻弥散起清脆的声响，仿佛一束阳光照射在窗户上，惊碎了玻璃。 “妈，是罗斯人！” 门被小心翼翼地打开了。我带着自动枪走了进去，按开手电筒，一条射出的光束中，出现了呆呆站在桌旁的你的母亲，而你，惊讶地愣在高床旁边，头发散落在胸前。 我把手电筒关了，然后让你们把窗帘拉上。 母亲点燃了灯，拿着火柴的手颤抖着。 你光着脚，站在凳子上拉窗帘。 我羞于看到你那雪白修长的双腿，于是把目光从你身上移开，但眼前仍然还是它们的影子。 你从凳子上下来，站在我对面。我这时才发现我穿的白褂子破到什么程度。你的连衣裙也是白色的，而手臂上戴着志哀黑纱。 “所以罗斯人……就是这个样子的吗？” “那你们想象中的罗斯人是什么样子的？” “……就是这样……” 你向我伸出雪白的手，但我的手是湿的、红的、笨的，包着很脏的绷带。那些绷带，对我们来说也是手套，因为我们的手套在这些该死的山岩中挣扎时弄丢了。 “你们这儿平常会有什么人来？” “目前没有人会来，士兵先生。”你的母亲回答道。她站在瓷砖壁炉旁，凄凉地看着我。 “你们这是给谁志哀？” “给我们的弗朗西舍科。”母亲回答。 “给捷克斯洛伐克共和国。”你回答道。 我来到外面，经过羊圈，听到里面的羊发出低沉的叫声，然后我低声吹起口哨。伊里亚听到口哨声，从一垛干草后面探出身子。他白得像幽灵。他被冻坏了，咒骂着问： “怎么样，那边？” “可以去。” “‘大手风琴’也能带着？” “走吧。” 我们再次进到屋子里。看到炉子，伊里亚笑了笑。他先把自己的“大手风琴”放在门边，再拍拍衣服。一听到悦耳的斯洛伐克语，他就惊讶地说： “我们好像到家了！我都听得懂！” “我们也听得懂你们说的话。我们是斯洛伐克人。” 伊里亚说： “那个‘涅姆图咚’终于没有了！我们好像又回到故乡了！” 母亲指着我们放在门口的箱子，问道： “你们这随身带的是什么？” 正如你猜想的那样： “无线电。” “无线电！”母亲吃惊地拍合上双手，“麻烦先生把它搬走，它不可以放进房子里！你们两位可以留下，但是它就不要了。 P1-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