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来的森林

《醒来的森林》首版发行于1871年，是美国散文作家约翰·巴勒斯的第一部自然散文集，也是迄今为止巴勒斯很受欢迎与喜爱的一部作品，被誉为自然文学的经典之作。在书中，读者会跟随巴勒斯一起结识不同的鸟，倾听林中音乐会，感受清新动人的森林，探索大自然的奥妙——他不是走马观花的旁观者，而是画中人，是自然的一部分。他的书不仅让人们享受自然的优美，还鼓励人们学习丛林和荒野的知识，更重要的，是展现出一种对待大自然的态度。

程虹，文学博士，首都经济贸易大学英语教授。 从事自然文学研究多年，出版了关于美国自然文学的专著《寻归荒野》，英美自然文学散论《宁静无价》以及译著“美国自然文学经典译丛”《醒来的森林》、《遥远的房屋》、《心灵的慰藉》、《低吟的荒野》。发表有关自然文学及生态批评的论文多篇。

导读巴勒斯：走向大自然的向导
进一步阅读书目
作家生平及创作年表
醒来的森林
首版序
修订版序
第一章众鸟归来
第二章在铁杉林中
第三章阿迪朗达克山脉
第四章雀巢
第五章在首都之春观鸟
第六章漫步桦树林
第七章蓝鸲
第八章自然之邀请
译后记

     第一章 众鸟归来 就我们北部的气候而言，可以说，春天是从3月中旬延续到6月中旬。不管怎么说，和煦的春潮迟迟不肯退去，直到夏至。这时，嫩芽和细枝开始生长成林，小草也不似以往那般鲜嫩水灵。 正是这一时期标志着鸟儿的归来，一两种更耐寒并且没有被接近驯化的种类，诸如歌雀与蓝鸲，通常是在3月归来，而那些稀有的、色泽更漂亮的林鸟要到6月才露面。但是如同特别关照某种鲜花一样，每个季节的某段良辰都对某种鸟类格外垂青。蒲公英告诉我何时去寻找燕子，紫罗兰告诉我何时去等待棕林鸫。当我发现延龄草开花时，便知道春天已经开始了。这种花不仅表明知更鸟的苏醒，因为他〔1〕已经醒来几周了，而且预示着宇宙的苏醒和自然的复原。 然而，鸟儿的来来往往竟带着些许神秘与惊奇。我们清晨来到林中，一点儿也听不到棕林鸫和绿鹃的歌喉。但再访时，每一丛林、每一棵树中都回荡着鸟鸣。可是再回顾，却又是一片沉寂了。谁看见鸟儿飞来？谁又看到它们飞去呢？ 比如说，这只活泼的小冬鹪鹩，在篱上跳来跳去，时而钻到这边的垃圾下面，时而又跃到几码之外。他是怎样抖动着那弧形的小翅膀，飞越千山万水，总是如期地到达这里的？去年8月，我是在阿迪朗达克山脉的深山野林中看见他的，他如同往常那样急切而好奇。几周后，我在波托马克河畔与这同一只顽强的、多嘴多舌的小家伙相遇。他是一路轻松地越过一片片树丛与森林来到这里，还是抖动着那个结实的小身躯，凭借着毅力与勇气，战胜黑夜与严寒，施出全身的解数来到此地的？ 那边那只腹部带着大地的原色、身披蓝天之色泽的蓝鸲——他是否在一个明媚的3月从天而降，轻柔而又多情地告诉我们，如果我们乐意，春天已经来临？的确，在众鸟归来时，没有任何情景比得上这只小蓝鸟的初次露面，或者说是露面时的那种窃窃私语，更令人好奇和富有启示。起初，这鸟儿似乎只是空中一种奇妙的声音：在阳春三月的某个清晨，你可以听到他的鸣叫与歌声，却说不准来自何处或哪个方向，其飘然而至，就像没有一丝云时落下的一滴雨。你只是望着，听着，却不带任何目的。天气瞬息万变，或许降雪会带来一段乍寒，那么，我要等一周以后才能再听到那种鸟鸣。没准儿我会看到那鸟儿栖在篱桩上，扬着翅膀，欢快地向他的配偶鸣叫。现在，他的叫声变得日益频繁。鸟儿也越来越多。他们轻快地飞来飞去，啼鸣与歌喉也更为自信与愉悦。他们肆无忌惮地飞着、叫着，直到飞至谷仓和马厩。这时他们开始以活泼而询问的神态盘旋，瞥望鸽舍和马厩的窗，审视节孔与腐心的树木，一心一意寻找栖身之处。这些蓝鸲与知更鸟和鹪鹩作战，与燕子争吵，似乎就是否强行进入后者的泥巴屋的策略议而复议，考虑再三。但是随着季节的逼近，他们又流落到偏僻的地方。他们放弃了最初打算实施的征服方案，最终心平气和地回到偏远、遍地残株的原野，在那里的老家中居住下来。 在蓝鸲归来不久，知更鸟就来了。有时是在3月，但在大多数北部的州，4月才是知更鸟之月。他们成群结队地掠过原野与丛林。在草原、牧场和山腰，人们都能听到他们的啁啾。如果你行走于林间，可以听到干干的树叶随着他们翅膀的抖动而瑟瑟作响，空中回荡着他们快乐的歌声。出于靠前的欢欣与快活，他们跑啊，跳啊，叫啊，在空中相互追逐、俯冲而下，在树中拼命穿梭。 像在新英格兰地区一样，在纽约州，许多地方的知更鸟仍保留着产糖的习惯。然而，那是种自由迷人、边干边玩的行当，因此知更鸟就成了人们常相随的伙伴。当天气晴朗、大地空旷时，你处处都能看见他、听到他。日落时分，在高高的枫树顶上，面朝天空，带着纵情的神态，他吟唱起自己纯朴的歌曲。此时，天空中仍带着些许冬季的寒意，知更鸟就这样栖息在强壮、宁静的树中，在潮湿而阴冷的大地之上放声歌唱。可以说，在整整一年中没有比他更合适和更甜蜜的歌手了。这歌声与景色和时节极为相符。多么圆润而纯正的歌喉！我们又是多么急于去倾听！他的第一声啼鸣打破了冬季的沉闷，使得漫漫冬日成为遥远的记忆。 知更鸟在我们的鸟类中属于最为土生土长的一类。他是鸟家族的一员，但似乎比来自异国他乡的那些出身高贵的稀有候鸟——如拟圃鹂或玫胸大嘴雀——与我们更为亲近。知更鸟身体强壮、喜爱喧哗、天性快活、亲切和睦。他有着本土的生活习性，翅膀强劲、胆略过人。他是鸫类的先驱，无愧于那些优秀艺术家的使者，他让我们做好了迎接鸫类到来的准备。 P10-1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