股东至上主义批判(兼论控制权分享型公司法的构建)

在过去相当长的一段历史时期内，股东至上主义一直被视为公司法中无可置疑的信仰体系。公司法的构建以股东与董事的委托代理关系展开、公司法的学术研究以解决因所有权和控制权分离而导致的代理成本为己任、上市公司的监管者则将提升（少数）股东的话语权视为政治正确、公司对社会责任的承担被理解为实现股东长期价值的经营策略。正当对股东至上主义的接受渐渐成为直觉之际，21世纪初期的公司治理丑闻和2008年爆发的金融危机，将股东至上主义的短视主义面向揭露在人们眼前。然而，股东至上主义作为一种信仰体系的缺陷，还远不止于短视主义及其所造成的灾难性后果。正因如此，本书选择以股东至上主义作为研究对象，在揭示股东至上主义并不具有“理性”和“历史”的双重正当性的基础上，提出控制权分享型公司法的具体构建方案。本书的创新之处在于： 第一，目前国内系统研究股东至上主义的文献较少，国外有关股东至上主义的分析也往往停留在与金融危机或者其他个别公司治理有关的问题上，而未能全面展开对该理论范式的系统性反思。 第二，目前国内外研究缺乏对股东至上主义的理性与历史基础的分析，尤其是国内公司法研究对股东至上主义的历史发展缺乏系统认识。 第三，目前国内外公司法研究，都未能针对控制权分享型公司法的构建提出系统性的理论构想。 而本书的研究将填补上述公司法理论研究中的理论空白。

楼秋然，任教于对外经济贸易大学法学院。四川大学法学学士，中国政法大学民商法法学硕士、民商法博士，主要研究领域为公司法、证券法、信托法。

第一章 股东至上主义及其正当性质疑
第一节 股东至上主义：背景理论
一 股东至上主义及其对立面
二 股东至上主义的具体实施
第二节 股东至上主义：以对中国公司法的规范性分析为例
一 中国公司法：股东至上主义的家族成员
二 中国公司法：一种激进的股东至上主义
第三节 对股东至上主义基本理论支撑的质疑
一 股东并非公司（专享）的所有权人
二 跨学科移植委托代理理论的不妥当性
三 股东并非专享的剩余索取者
四 股东并非具有高度同质性的利益群体
五 股东至上主义对效率概念存在的误读
第四节 小结
第二章 向股东至上主义宣战：从要约收购的语境出发
第一节 不符合决策效率的股东决定权
一 有关决策效率的一般性理论
二 股东至上主义者的反驳：利益冲突、要约收购语境的特殊性
三 否定股东决定权的正当性证立
第二节 股东决定权的短视主义面向
一 不挫败规则、吉百利-卡夫合并交易案与短视主义
二 2008年金融危机与短视主义
第三节 对股东短视主义之理论支撑的批判
一 股票价格与公司长期利益
二 要约收购的不效率面向
三 激励薪酬与财务欺诈
四 小结：股东并非更好的决定主体
第四节 促进市场效率的反收购措施
一 基于市场供求状况的反收购措施
二 作为质量信号的反收购措施
三 作为很优化选择的反收购措施
四 小结
第五节 实现有效公司治理的反收购措施
一 团队生产理论
二 被忽略的“事前利益”
三 特拉华州公司法司法实践中的董事会与反收购措施
四 小结
第六节 非股东利益群体对控制权的分享：绝非陈词滥调
一 控制权分享的判例法与制定法基础
二 非股东利益群体对公司的重要意义
三 控制权：非股东利益群体保护的必要工具
四 控制权分享的经济学支撑
第七节 小结
第三章 股东至上主义：不可靠的法律分析范式
第一节 “Dodgev.Ford”：夸大与误读
一 “Dodgev.Ford”：案情与判决
二 “Dodgev.Ford”：力量与局限
三 “Dodgev.Ford”：相左的其他权威先例
四 “Dodgev.Ford”：并非“公司目的”领域的有效先例
五 小结
第二节 股东至上主义：近乎绝对的自由裁量权或者短视主义
一 导向近乎绝对自由裁量权的股东至上主义
二 股东至上主义与不效率的公司治理
三 小结
第三节 股东至上主义：缺乏解释力的法学范式
一 难以执行的利润至上教条
二 与股东至上主义无关的股东派生诉讼权
三 信义义务的非单一性
四 与股东利益无关的董事会行动
五 小结
第四节 难以实现自我保护的非股东利益群体
一 弱势股东与强势的非股东利益群体：股东至上主义的视角
二 非股东利益群体保护与接近合同
三 非股东利益群体保护与诚信原则
四 非股东利益群体保护与市场机制、商业判断规则
五 小结
第五节 小结
第四章 股东至上主义：并非历史的必然选择
第一节 股东至上主义的时代：历史的非理性变迁
一 20世纪之前的公司法历史：为了“公共利益”的公司
二 1900～1970年代中后期的公司法历史：董事会中心主义
三 20世纪70年代中后期至今的公司法历史：向股东至上主义的转变
四 小结
第二节 历史的其他选择：德国的雇员共决制
一 德国公司法下的雇员参与：以“共决制”为核心的分析
二 共决制：雇员群体对公司控制权的切实分享
三 共决制：有效率的控制权分享机制
四 小结：共决制作为一种控制权分享机制的局限性
第三节 历史的其他选择：英国开明的股东价值模式
一 英国公司法下“开明的股东价值”模式
二 开明的股东价值模式的革命性：普通法与公司法实际运作
三 开明的股东价值模式的局限性
第四节 小结
第五章 控制权分享型公司法的构建方式及其制度保障
第一节 信义义务权衡论的提出
一 既存改革方案的缺陷与不足
二 全新改革方案的提出与具体实现
第二节 信义义务权衡论的正当性补充
一 理解“一仆侍二主”
二 信义义务权衡论的其他正当性支撑
三 小结
第三节 董事会结构改造
一 问题的提出：权衡何以实现？
二 无力的独立董事：法律结构和群体思维
三 董事会结构改造方案
四 小结
第四节 其他配套制度
一 重组董事激励薪酬
二 派生诉讼程序的扩张与
三 其他
第五节 控制权分享型公司法：公共性、长线股东和集中持股
一 控制权分享型公司法：必要的限缩
二 控制权分享型公司法：长线股东与集中持股
第六节 小结
主要参考文献
后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