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里

这是一部长篇小说。小说描绘了小人物在国企改革中的激流勇进，真实生动地还原了国企在时代大潮流里的发展之路和转型升级之道，刻画了一群在国有企业改革攻坚中坚持梦想与光荣、创新和奋斗的人物形象。书稿旨在主人公成长为主线，反映时代变化与企业改革历程。

第一章
第二章
第三章
第四章
第五章
第六章
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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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第十章
第十一章
第十二章
第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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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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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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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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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
第三十五章
第三十六章
第三十七章
第三十八章

     第一章 多年以后，当文载德骄傲地和他儿子讲述他在好看的时代把好看的青春献给好看的山北水南集团时，他平静得仿佛是在讲述别人的故事。其实，他内心深处的波澜早已澎湃起来。 那年，峰南的冬天，姗姗来迟。尽管已是隆冬，但依然温暖如春。连绵不断的群山仿佛绸缎一般绿向天际，宁静的河水像刚刚洗过的天空一样湛蓝剔透，从遥远北国飞来过冬的鸟儿在林子里欢歌笑语……犹如白居易笔下“日出江花红胜火，春来江水绿如蓝”的江南画图；冬天的峰南，依然神韵独具，楚楚动人。 元旦就要到了。峰南大学这批恢复高考后的第一届大学生，正在焦急地等待毕业分配。其实，早在一周前毕业设计就已答辩完，毕业证早已放进了保险箱；可校长说，有些同学的分配还未弄熨帖，现在还不能发给大家。后来，听说还有一种原因，是这届大学生于1977年下半年参加高考，1978年春才入学，如果在1981年底就离校毕业，从面上看似乎不足四年；于是，硬让学生拖过元旦才毕业。 在这暖冬如春的日子里，同学们就要毕业了。这一天，他们等得太久了。十几年寒窗苦读，又经历了“”，他们成了有故事的人。今天，终于可以尽情放纵一下了：有的人在指点江山激扬文字，有的人在名胜古迹游山玩水，有的人在成双成对谈情说爱，有的人在展望远大的前程美好的未来。 在这段等待毕业分配的日子里，文载德心里忐忑不安。 毕业分配，是人生迈入社会最关键的一步。据说，学校考虑专业和地域的差异，就把一些学生分到“新西兰”。“新西兰”非新西兰，不过是同学们的戏言罢了，而是指新疆、西藏和兰州。这三个地区，对峰南而言距离是那么遥远，交通是那么不便。前几年，那些分往“新西兰”的校友，其实都是“工农兵”大学生，是从“新西兰”各地招来的。一天，他们被学校请回来给在校生做报告，可他们无意中说漏了嘴，说那边生吃猪牛肉，还用手抓饭吃。本来，学校邀他们回来是想让他们向师弟师妹们介绍扎根边疆献身祖国的优选事迹，可结果适得其反，吓得同学们都怕去这几个地方了。 文载德学的是与这三个地方非常对口的专业，一般有几分之一的指标要分到那里。有一种情况就由不得你自己了，假如谁毕业前公开了恋爱关系，则学校以将来夫妻不宜两地分居为由，均成双成对分配过去。所以，那些即使谈了恋爱的人，也只能搞“地下活动”，因为一旦不服从分配就会被取消分配资格，岂不努力多年而白费，断送了好不容易“从草鞋到皮鞋”的前程？于是，学校采取向上多报毕业名额的措施，让学生届时有回旋的余地，尽可能让不自愿去的人能多个选择的机会。 下午，文载德打完篮球刚回到宿舍，班长找到他说：“载德，你拟分往国家五机部，快去办手续吧。” “好，谢谢！”文载德顿时心花怒放。能分往国家行政部门，又能进北京，这是他梦寐以求的愿望。 “文载德，得到分配信息啦？”老乡小傅同学问，“分去哪了？” “刚才班长告诉我，去五机部。这就去拿派遣单。”文载德掩饰不住内心的喜悦。 “你说那里啊，本来是想要我去的。这个单位看起来不错，其实并不好。”小傅的口气有些不屑。 小傅是班上的团支部书记，文载德见他这么说，心想必有隐情，忙问： “那你为什么不去？你去哪里呢？” 小傅说：“这个名额说是去五机部，其实不是去北京，而是去江南某地一个五机部的厂子。那是搞放射性产品的单位。据说有些人在那里工作，连小孩都不能生。我三代单传，所以就不去了。我准备回去参加二次分配。” 听小傅这么说，文载德吃惊不小。“怎么会是这样呢？”他自言自语道。 “谢谢！谢谢你告诉我。”过了好一会儿，文载德才回过神来，忙向小傅递去感激的目光。 这一刻，文载德五味杂陈，他眼前灿烂的阳光突然变成了漫天的雾霾了。 “班长，我不去五机部。”文载德赶紧又找到班长，很生气地说。 “可以。”班长永远是那种冷冷的样子。 “能不能给我分个好点的地方呢？” “青海国家专业研究所。听说这个单位将马上迁往首都了。” 文载德一听又急了，这不是又耍我吗？那地方我不是没去过，怎么会再上当呢？ “边疆我不想去，离家太远了。交通不便，万一我在农村老家的老鳏父身体出点问题，甚至都回不来。再说生活也不习惯，我们实习不就在那个系统吗？记得去年在北方实习，我没有钱，在火车上买不起东西吃，仅买了一包我根本不爱吃的咸饼干，对付那几十个小时的火车旅途。到中途转车，想在车站附近吃个蛋汤泡饭，可等菜端上来，才见那饭和蛋汤黏黏糊糊，竞让我无法下筷子。听说，那里的夏天非常闷热，干燥无比，蚊子特别多。” 班长见文载德这么说，口气缓和了不少： “这样吧，别说那么多了，那你去你们山北省计划委员会，与小傅他们一块如何？” “好。”文载德知道没有更好的办法了，就毫不犹豫地满口答应。 因为回山北省还要第二次分配，所以文载德在等待离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