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鱼:神探华良3

海飞监制“神探华良”系列探案小说的第3部，抗日战争一触即发，上海滩危机潜伏，一系列惊魂杀案在暗地里开演：《夺宝》里深宅枯井中的地下密室，潜藏宝藏亦潜藏凶险；《追鱼》里剧院魔术表演期间，观众的财物瞬间消失，其中一样黑帮、剧院、警署纷纷争抢的宝贝牵连出更大的秘密；《蝙蝠》教堂和学校接连有人遇害，“吸血蝙蝠”的传闻在上海滩不胫而走，尘封二十年的旧案令神父、警长讳莫如深，随着这张大网铺开，竟牵连出华良的生父……

陈东枪枪，推理罪案小说迷，主业编剧，业余写作，在《中国作家》《啄木鸟》等刊发表作品若干。海飞（监制）：小说家，编剧。在《收获》《人民文学》《十月》等刊发表小说500余万字，曾获人民文学奖、小说选刊奖、“五个一工程”奖等。著有长篇小说《惊蛰》《花雕》及小说集《麻雀》，影视作品《麻雀》《旗袍》等。

一 夺宝二 追鱼三 蝙蝠

    上海城睡着了。没有风，没有星亮，也没有虫鸣。街道异常安静，一声凄厉的叫喊声划破黑夜，直到回音都消失了，上海城的灯才一盏接着一盏地亮起。首先亮起灯的，是一所女子中学的校舍。这一声凄厉的叫喊声同样出自于这一间校舍，暗夜中的上海城，已经渐渐被恐惧所笼罩。女子中学七个花季少女在校园离奇死去，她们的尸体正并排安放在校舍。学生们自发组织为她们设置了简易的灵堂，哭声和呼唤声此起彼伏。接到学校领导报警的格雷探长，命令华良火速带队到现场去勘验。呈尸现场共有三处，操场、校道、水池，是巡夜的校工和学生发现的。校工优选是在校道发现的两具尸体，学生越聚越多以后，才分别在操场发现了四具，水池发现了一具。由于大雨初歇，这些尸体身上全是雨水泥浆，华良由一些学生和学校的相关负责人口中获知，这七个学生还是同一班的。头天白天她们还结伴出去过，具体出去干吗暂时不得而知。巡捕们一边安抚着围堵着的学生们的情绪，一边驱散他们为法医尸检争取空间。尸体经过大雨浇注，很多证据可能已经被冲刷干净。若是将尸体运回巡捕房，途中颠簸可能造成二次破坏，这对尸检来说极为不利。于是，巡捕们搭起了简易的帐篷供法医解剖。法医的手术刀在一具又一具少女的遗体上游走，然而让法医包括华良都目瞪口呆的是，这些少女的身体里竟然已经没有了一滴血。尸体的角膜呈云雾状，半透明，还可以看得见瞳孔，这是死亡时间不长的征象。另外，尸僵初步开始形成，但没有形成接近，死亡时间应在十二到十六小时以下。脖子上有类似动物犬牙咬过的痕迹，犬牙刺破大动脉血管，存有吸食血液的迹象。大动脉血管破裂导致失血过多是致命因素。华良了解到，这些遇害的学生都是很乖巧的女生，不会有什么仇人之类的。推测应该是在起夜的时候被害的。命案现场除了有一些挣扎的痕迹之外，就再也没有发现其他有价值的线索了。不过三处现场均没有发现动物的毛发，尚不能准确推断出是什么样的动物。法医心中其实是有结论的，他认为齿痕是类似蝙蝠的动物所留下，具体是不是蝙蝠需要回巡捕房对蝙蝠标本进行比对。华良令巡捕们先将这些遇害的女学生的尸体带回巡捕房，并留下了几名巡捕，暂时保护在校女学生们的安全。华良坐上车，莫天一把拦住了他。华良看着他大喘气的模样有些滑稽，车窗外什么动静都没有，除了莫天的喘息声。华良没有说话，一路上都没有说过一句话，他只是摆摆手，示意司机开得快速一些。他现在要赶去的，是秋水山庄，就在刚刚，青龙帮的帮主杜青云惨死在自己的庄园。杜青云的死倒没有什么，只是他偏偏死在了最不该死的时候。杜青云毕竟是上海第一大帮派的老大，他这一死，上海城的暗涌一定滚滚四起。杜青云若是病逝倒还好，偏偏他又是被害而死，巡捕房的压力可见一斑。华良的手心捏出了汗，他在衣服上擦干，他清楚得很，天一亮，整座上海城就会沸腾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