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治的谜面(增订版)

本书为法学随笔“黑骏马法学漫丛”之一，系《法治的谜面》出版后首次进行增订，本次增订主要是删除了时效性较强的时评，增加了几篇对近几年发生的社会热点问题的剖析与思考的文章。全书共分为“善待法官 信任司法”“聚焦审判 制度建言”“立法宽容 社会信任”“透视事件 法者见法”“法制回眸 当代借镜”等八辑，主题集中在司法审判、法律职业、教育公平等几个方面，所收录的文章包括《敬重法官才有法治》《中国化的民法典离不开家庭》《影响性诉讼：为法治奠基》《推动教育公平匹夫有责》《促进教育公平的试金石》《正视科研考核的价值》等。 作者不预设任何立场，接近以一个局外人身份站在中立立场上就司法问题、教育公平问题等社会热点问题表达自己的认知与见解。这些文章承载着作者的学术热爱和客观公正信念。展现了一个法律学人对个人、家庭、社会多维进行观察思考，并进行富有见地的阐释。本书既合适专业人员阅读，也可以作为大众普法读物。

刘练军，法学博士，牛津大学访问学者，东南大学法学教授。发表研究论文六十余篇，曾被中国法学创新网列入高产作家排行榜，业余在各类报刊上发表评论文章八十余篇。作品曾获中国宪法学研究会中青年优秀成果奖等多项奖励，个人曾获“杭州市优秀教师”等多项荣誉称号。主持国家社科基金项目、教育部人文社科项目、中国法学会研究课题等多项法学科研项目。主要兼职：中国宪法学研究会理事、浙江省社会法研究会副会长等。

序读，这些文字里深埋的火种ⅲ为法治“温柔的呐喊”ⅶ第一辑 善待法官 信任司法法官工资是个宪法问题法官薪水多高才合适法官考核，兹事体大敬重法官才有法治人大代表可以给法官庭审打分吗异哉所谓“判后答疑”问题者不要随便拿司法开涮法官助理应该由谁来管理司法：与其监督毋宁信任第二辑 聚焦法院 制度建言不判案，非法官法官无权积德法官判案——推动司法法治化的杠杆法官对法律负责还是对审判长负责期待优选人民法院推动五大改革陪审并不意味着司法民主化陪审门槛:有读写能力即可司法判决是一种公共产品司法为何要公开法院奖励调解不宜过多第三辑 问责错案 反思机制司法与政府：距离产生美刑事错案发生的逻辑面对刑事错案，机制改革更重要法院该为刑事错案担责吗防止法官腐败的基础工作如何治理“眼花法官”律师不应跟法官“死磕”第四辑 教育公平 匹夫有责高校招生地方保护主义当休矣招生改革应从平等开始来自农村学校的学生更需要被推荐真自主招生又行得通吗教改，欲速则不达推动教育公平匹夫有责促进教育公平的试金石让人痛心的教育不公案学历“查三代”与教育公平反歧视，中国需要实际行动第五辑 大学治理 自治先行大学不应等级化绩效工资改革不应喧宾夺主绩效的双重含义正视科研考核的价值别让课题动了学术的奶酪别急着向南开致敬你若温和，便是晴天——杭州师范大学法学院2013级新生开学典礼致辞第六辑 立法宽容 社会信任水果刀背后的法制容忍度行使姓名权岂只是民事活动中国化的民法典离不开家庭窝藏罪立法：大义何必灭亲什么才是贪官的死穴官员财产公开与私有财产保护禁食鱼翅与政务公开重建社会信任，政府要做榜样监察处置得有时效第七辑 透视事件 法者见法法官能裁判方韩之争吗法律人别用拳头说话足球反腐不能仅靠司法明星代言“毒胶囊”的罪与罚须把权利当回事受害者真的很无辜吗——关于集资诈骗犯罪“受害者”的六点疑问让法治的阳光照进劳教所影响性诉讼：为法治奠基泰国宪法为何对总理兼职说不泰国何以宪法常有秩序常无日本战后司法目前的浦和充子事件第八辑 旁观人物 沉思当下从马锡五的纪念文章说起律师亦凡人世上已无黄松有？王立军，哀之更需鉴之周星驰委员，肩负起你的责任伦理精英，你为何不懂得“害臊”？!莫言的“诺贝尔伦理”陈光标的中国式慈善汤寿潜在1911

    法官工资是个宪法问题
     “一个大学生、研究生，通过了司法资格考试，过五关斩六将，来到基层法院，一个月工资才2000多元，没职务、没级别、没待遇。而辖区的辽河油田，普通职工一年轻松10万元，培养一个法官至少三五年，哪里有吸引力？”坐落于辽河油田的辽河人民法院院长王强说。
     《人民日报》2014年8月6日《观察中国》栏目曾如是报道。王强院长的现身说法表明，我国基层法院法官的工资委实是个亟待解决的大问题。跟政府公务员和事业单位职工相比明显偏低的工资收人，已经并将继续重创法官职业和司法权威。法官工资不“给力”，一方面驱使大量优秀法官脱下法袍辞职下海，另一方面又难以吸引精英法律人才投身司法。有的基层法院甚至长年招不到人，于是，基层法院“法官荒”问题大有愈演愈烈之势。
     “法官流失”“法官断层”现象，在各地基层法院早已见怪不怪。然而，很难想象，类似现象会出现在欧美日等法治成熟国家。就是在我国台湾地区，法官也依然是绝大多数法律人梦寐以求的理想职业，深受社会各界尊重与艳羡。所谓“法官荒”，在台湾地区实乃闻所未闻的天方夜谭。
     基层法院普遍存在“法官荒”问题，这是人民的不幸，系法治的悲剧，亦为社会的耻辱。法官数量不足必然导致司法诉讼拖延，此等低效的司法意味着，案件当事人得无辜地承受由“法官荒”带来的次生成本，由此决定了即便最后的审判结果是正义的，也因当事人须为种种次生成本埋单而偏离正义。一旦司法诉讼变得非正义，那法治就岌岌可危了。毕竟，正义的司法乃法治大厦巍然屹立的支柱。而司法非正义和法治秩序不保，其罪魁祸首竟然是堂堂法官工资不高、明显“差钱”。
     其实，法官工资过低问题是我国司法久已存在的一大顽疾。在过去的三个“五年司法改革纲要”中，对此问题曾提出了诸多治理之策。2007年人事部、财政部还联合下发了《关于实行法官审判津贴的通知》，以提高法官待遇。但所有的政策措施都未能阻挡法官流失的脚步，“法官荒”问题始终像幽灵一样在基层法院内徘徊。
     何以如此？我想，根本原因在于决策者并未认识到，法官工资是个宪法问题，而不是一纸红头文件就能解决的行政决策问题。司法改革都是优选法院不坐堂判案的法院领导在主导。而他们是现行科层化法院体制的既得利益者，他们既不差钱，又对基层一线法官的判案重任和生存压力缺乏切身的体悟，指望他们来提高基层法官工资待遇，事实证明是缘木求鱼。至于“法官审判津贴”，基层法官一月也只有180―220元不等，杯水车薪而已。
     法官的工资薪酬是法官身份保障的核心问题。西方法治经验显示，要确保法官依法裁判就必须赋予法官身份保障，即让法官享有高工资收入，且使其工资收入稳定到不受立法机关或行政部门威胁之程度。所以，法官的工资待遇处于优选别的保障状态――受宪法保护。从美国宪法到日本宪法，都明文规定法官任职终身，法官薪酬不得减少。法官工资诚然是个细节问题，但人类的法治实践已然证明，就是这个细节决定着法治的成败和宪法权威的有无。
     法律须借助于法官而降临尘世。一个不善待法官的国家即便有法治的今天，也不可能拥抱法治的明天。就我国来说，要保障法官身份，首要的是全国人大修订法官法，明文规定法官工资由国家财政统一支付，并保证它不低于普通公务员的工资。再在时机成熟后修订宪法，将法官的工资薪酬载人宪法。法官工资有了宪法保障，法官才能成为具有至上权威的裁判者，宪法才能随之成长为对我国政治生活具有约束力的有效宪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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