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泉:泉水玛侬

长篇小说《山泉》，20世纪法国著名作家、法兰西学院院士马塞尔•帕尼奥尔的代表作，分为《山泉：让•弗洛莱特》和《山泉：泉水玛侬》两部，曾先后改编成热门电影《恋恋山城》和《甘泉玛侬》，大受欢迎。小说取材自作者幼年所闻，在法国南方普罗旺斯地区的山村，围绕一处农场的水源发生了一段恩仇传奇，让他深受震撼，并以此为根据拍成了电影，写成了小说。这个牧羊女的复仇故事亦感动了读者和观众：有时，自然和人类社会有一种“互镜”的关系，自然的严酷对应着人情的冷漠；然而，也许和谐并不是不可追求的梦想。

帕尼奥尔童年时，在家乡听一个山民讲了泉水玛侬的故事，在法国南方普罗旺斯地区的山村，围绕一处农场的水源发生的善恶恩仇传奇。这故事让他十分感动。40多年后的1952年，帕尼奥尔把这故事拍成了电影，并创作了长篇小说《山泉》。1985年小说再次被改编成电影《恋恋山城》和《甘泉玛侬》，大受欢迎。作者通过小说暗示：自然和人类社会有一种“互镜”的关系。自然的严酷对应着人情的冷漠。然而，和谐并不是不可追求的梦想。

马塞尔·帕尼奥尔，法国剧作家、小说家。生于1895年，卒于1974年。1925年与人合写《沽名钓誉的人》，次年推出的《托帕兹》（Topaze）一再被搬上银幕，奠定了其剧作家的地位。自1929年起，他完成了戏剧《马赛三部曲》，又将季奥诺、都德的作品改编为电影剧本，有《再生草》、《面包师之妻》等。1946年当选为法兰西学院院士。晚年写有回忆录和小说《家父的光荣》、《家母的城堡》、《秘密的年代》、《山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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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乌高林用镐朝地上刨了一下。阿地里约捏起一块土，在手中捻碎，看了看，闻了又闻。
     “土质很肥。”他说，“它能长出好花的。不过，首先要做的是把这些橄榄树都拔掉。”
     “都拔？”阿伯惊疑地问。
     “都拔。”阿地里约回答说，“这些树，它们会吞食一切的。你们可把那边的，房前边的四棵大的留下。其余的，都应该拔掉。还有这从山坡上漫下来的松树林子，应当把它们再赶回山坡上去，起码要留出三十米宽的空闲地。另外，我想这里该有兔子吧？”
     “是的，”阿伯不安地回答说，“有不少。那边，你看到的那围栏，过去那儿就是兔苑……跑出去的有二三十只，它们肯定跟野兔又交配了……”
     “噢，真是灾难。”阿地里约说，“得延长铁丝网，把地全围起来，根部要埋进地里半米深。不这样，就休想栽种康乃馨！兔子，对花农来说，就像狼和牧羊人一样，是死对头。要是钻进花圃里一只兔子，它一顿饱餐就会毁掉三百株花，然后一走了之，销子儿不给！”
     ！
     “好的。”阿伯说，“我们买铁丝网。”
     “请您把这个记在一个本子上。”阿地里约说。
     “不。”阿伯说，“要是写到本子上，我会忘记的，说不定我会连本子都丢了的。”
     阿地里约一听这话笑了，说：
     “我父亲，托尔纳布阿先生，也是这么说。然后，要挖沟，六十厘米深。八十厘米深，当然会更好。不过，在你们这儿，六十厘米深也就够了。”
     “我们可以挖八十厘米深。”阿伯说，“不是吗，加里耐特？”
     “这个我负责。”乌高林说，“我们再借一匹骡子。先犁它三遍，然后用锹把松土铲出来，再用镐刨。每天干上它十二个小时。这个活计我是不打怵的。”
     “到时候，你用我的骡子。”阿伯说，“再加上昂格拉德的骡子和埃利亚山家的驴骡。这事由我来张罗。”
     “到时候，”乌高林说，“得把驴骡套在最前头，因为它比两匹骡子小得多。要是我们把它套在中间，前边的骡子一使劲儿拉，就会把它架空，它就要蹬动四条腿，发驴脾气了。”
     在阿伯那座漂亮的房子里，聋哑女佣伺候他们吃了一顿丰盛的晚餐。几杯雅克盖兹酒下肚，阿地里约用诗一样的美好语言，讲起他的事业来。他激动地说着插条的娇嫩，玛乐麦松种康乃馨花的丰富色泽，尼斯种的那修长的花茎。然后，他又痛恨起红蜘蛛来，对墨西哥花虱咬牙切齿。接着他又谴责昂地柏批发行经理，说他极不光彩地偏向意大利人(因为阿地里约出生在法国，而他的父亲，托尔纳布阿先生，也久已加入法国国籍)。
     然后，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纸来，那是一张所必需的物资的清单。
     “首先，”他说，“要四千根木棍，每根六十厘米长。每棵康乃馨需要三至四根。这个么，倒不必去买。你们可以自己做。”
     “这是我的活儿。”阿伯说。（P2-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