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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乡土小说名作大系

中国乡土小说名作大系

  • 字数: 200000.0
  • 装帧: 平装
  • 出版社: 南海出版公司
  • 作者: 郑电波 主编
  • 出版日期: 2014-06-01
  • 商品条码: 9787554206058
  • 版次: 1
  • 开本: 16开
  • 页数: 150
  • 出版年份: 2014
定价:¥25 销售价:登录后查看价格  ¥{{selectedSku?.salePric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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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选
内容简介
郑电波主编的《中国乡土小说名作大系》这套书的1-6卷,精选了改革开放35年(1977―2012)来,中国乡土短篇小说中的名篇力作,其中包括荣获全国大奖的乡土短篇小说,被小说选刊选载且极具影响力的作品、在当时社会上引起轰动或受到广泛关注、在读者记忆中留下深刻印象的作品。它反映了这个时期乡土短篇小说的整体面貌和优选成就。
全书图文并茂,乡土气息浓郁。它构成了中国农村改革开放三十多年来的深度变迁的画卷,具有史诗般的价值。
作者简介
郑电波,字玄通。曾用名:一风、龙渊等。中国作家协会会员,河南省南乐县人。毕业于郑州大学中文系.后毕业于河南大学中文系研究生班。现为某出版社副编审。
1982年开始发表作品。已出版小说集《疯爱》、《故里烟霞》,心理学专著《爱的挣扎与理性》、《情欲本色》,哲学专著《智愚之门》、《安详之门》、《辉煌之门》,诗集《无边月色沐层楼》,报刊连载作品《智者说》、《感觉论》、《人生短语》、《人生慧音》以及电视剧本《“上帝”之家》、《夕阳红治安室》等。
目录
画匠王
日子
温家窑风景
溪鳗
青黄
雪夜
蓝蓝的木兰溪
五个女子和一根绳子
往年雪
人家的闺女有花戴
摘要
    桌上放着一只碗,碗里滚着三个小纸蛋儿。
     碗很大,蛋儿很小,但蛋儿裹着一个漫长的用碾棍推出来的岁月。
     大黑蹲着,二黑蹲着,三黑也蹲着。大黑在篷布厂做事,负一点小小的责任,因此穿得很体面,也郑重。在厂里有了一些陪上边人喝酒的机会,就觉得晓了很多事,脸上不免带些矜持的傲气。二黑在窑上做事,终于不再下死力脱泥坯了,负了一点责任,就吸上了很好的烟。脸上呢,很自觉地带出了监工应有的表情。三黑显得躁一些。出门做了几趟生意,并没有挣什么钱,只穿得花哨了,也仿佛见识很广。手里摆弄着一只很名贵的空烟盒,就有了一副离土地很遥远的样子。女人们却紧张得实惠,三房媳妇或坐或站,眉眼儿像枪口一样瞄在蛋儿上。
     椅上坐着公人。公人是特意请来的,是位很有人缘又很公平的主儿,决不会徇私。那蛋儿自然也是公人监制的,各道程序都很齐备。
     那么,按着规矩,下一步就该是捏蛋儿了。
     “蛋儿”斜靠在门坎上,头勾着,眼闭着,像只沉睡中的老狗。日影儿慢慢地爬到了门口处,斜照着他那半边浑浊的脸。人已是很老了,脸自然很木,枯枯的老皱网着一条条岁月的沟壑。沟壑的底部是土黑色的,端沿儿却是灰黄,杂染着庄稼的汁液和泥土的微尘。天光在这张脸上爬出了一片混沌,混沌里透着迟滞的宁静。仅有的生意是挂在嘴边的那滴口水,那口水极缓极缓地在枯干的嘴边上流着,流出了一片极小的湿润。那湿润爬出了嘴角,似要滴下去而未滴下去,仿佛很沉重地悬着。于是老人的嘴边就有了一片光亮,那光亮书写着他那漫长而悠远的一生,书写着一个小小的生养了三个孩子的世界。那世界是用一根碾棍推出来的……
     公人轻轻地咳嗽了一声,那暗示是很明显的。该说的都说了,时光已是不早,还等什么呢?
     沉默中,大黑郑重地说:“捏吧。”
     二黑说:“捏吧。”
     三黑也说:“捏吧。”
     于是,三房媳妇都盯着碗里的小纸蛋儿。这纸蛋儿实在是已不陌生。往日里,他们曾用这纸蛋儿分过粮食,分过牲口,分过土地……
     阳光慢慢地爬到了门里,送来了一片晃眼的暖意,把裹在破棉絮里的“蛋儿”映得很陈旧。老人的眼依旧闭着,头勾着,蜷着一把老骨头。渐渐有牛粪的气味从他身上散出来,随爬行的阳光游动。继而有一队庄严的虱子从破袄的污垢处探出来,缓慢地顺着衣褶蠕动。于是,在臭烘烘的阳光里,立时就有了甜甜的泥土的腥味。虱队像犁样的分散开去,亮亮的虱头像犁铧一样地扎进了一沟一沟的袄缝,重又播种去了……
     大黑看着“蛋儿”,二黑看着“蛋儿”,三黑也看着“蛋儿”,看那摇摇下坠的口水。那滴口涎慢慢地从干瘪的嘴角处扯下来,扯出一条长长的线。那线垂在七彩的阳光里,悬得让人发急,却依然不坠。这沉重似乎越过了时光的,把人生高高地吊着……
     三黑皱皱眉,似有些不耐烦了,说:“大哥,你先捏。”
     大黑很沉稳地说:“老二,你捏。”
     二黑摆摆手,说:“老三,你捏。”
     三兄弟都是明事理的人,自然都很客气。在这一刻,往日那些小小的不愉快顿时烟消云散了。你谦让了,我也谦让,互送着一片和解的诚挚。媳妇们即刻做出很懂规矩的样子,松了那紧着的目光,身子拧出了一片温柔。
     公人笑笑说:“自家兄弟,都一样的,谁先捏都一样。”
     大黑叹口气,说:“唉,要不是厂里事太多,我又经常出差……”
     三黑马上接口说:“跑生意,一天一个样儿,说走就得走……”
     二黑鼻子哼了哼:“尿!话不能这么说……”说着,看了看媳妇的脸,手一摆,“算了。”
     “蛋儿”臭不可闻地蜷缩在阳光里。在阳光的引逗下,屋里的气味越加地杂乱无序。“蛋儿”身上的血汗味经过了七十六年的酝酿,成功地与虱子屎臭虫尿蚊子的口液勾兑在一起,经过了四时的大化,风霜雨雪的浸染,就有了干浓烈横的风格。媳妇们抹的那点劣质雪花膏是不堪一击的。于是各自掩着鼻子,不停地往地上吐唾沫。“蛋儿”依然不觉,就把身子更舒服地往阳光里蜷。那滴长长的口涎垂垂地落在了曲着的干柴腿上,跨越了蛇盘样痉挛的黑色血管,摇摇地悬在离地有一寸高的地方……
     公人催促道:“捏吧,捏吧。”
     大黑似乎还想说一点什么,很理论的什么,以示他在篷布厂是负一点责任的。可他仅仅是扯了扯披在身上的很皱的西装,就站起来说:“捏吧。”说罢,很从容地从碗里捏出一个蛋儿来。大媳妇立即凑上去,战战兢兢地看了,不吭,又把身子扭了过去,缓身坐了。
     二黑手一伸,也从碗里捏出一个来。二媳妇很神秘地探头去看,那蛋儿就在男人手里摊着,女人慌忙抢过来,小心翼翼地展在手里……
     三黑刚要去捏,手被媳妇重重地打了一下,就慌忙抬头,诧异地望着女人。倏尔明了,去读老大老二的脸……
     一刻,都不说话了。众人默默地瞧着公人。碗里还有一个蛋儿,那自然是老三的。
     三黑在老大老二的脸上没“读”出什么,按捺不住,终于把碗里最后一个蛋儿捏了,紧攥在手里,像抓住心似的,脸上沁出了一层汗……
     倏尔,女人们“呀”地叫了一声!众人的目光全移到了“蛋儿”的身上。奇了,只见那老袄的破处,七彩的阳光下,渐渐长出一棵小小的绿芽儿来,一个芽头儿,两个芽瓣儿……
     大媳妇说:“麦芽!”
     二媳妇说:“麦芽!”
     三媳妇说:“麦芽!”
     这当儿,“蛋儿”那悬在嘴边的一线口水终于落在了地上,湿出了一个小小的圆。与此同时,“蛋儿”像刚从梦中醒来一般,“吞儿”声笑了。
     大黑愣了。
     二黑愣了。
     三黑也愣了。P11-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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