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中骑兵

《空中骑兵－－毕尔斯短篇小说选》是一部短篇小说集，收录美国有名短篇小说家毕尔斯的短篇小说22篇，包括《枭河桥记事》、《该死的东西》、《未完成的竞赛》、《死于卢萨卡》等。这些小说构思新颖独特，语言诙谐辛辣，创作简洁，强烈关注人性健康，深切反思了战争。
《空中骑兵－－毕尔斯短篇小说选》适合广大小说爱好者阅读。

枭河桥记事
该死的东西
未完成的竞赛
死于卢萨卡
卡扣萨城的居民
空中骑兵
月光下的小路
莫克森的主人
来自红马镇的女继承人
陌生人
牧羊人海依塔
斯德利？弗莱明的幻觉
墙外
奇克莫加
一罐糖浆
右脚中指
守灵人
一个夏夜
流浪儿
三加一等于一
重回人间
双胞胎之一

    铁路桥的一端除了站岗的哨兵外看不到半个人影；铁道笔直地伸入树林中大约100来米，然后转个弯就看不清了去向。毫无疑问，更远处肯定还有前哨基地。河对岸是一片开阔的空地――山坡平缓向上，*上面竖着一排树桩围成栅栏，树桩间隙都架着步枪，**有空隙的地方伸出一架黄铜大炮，炮口瞄准铁路桥。在桥和防御工事之间的半山坡上有一个连的步兵正在观看这场绞刑，他们全体稍息，枪托底部抵地，枪管略微后倾靠在右肩上，双手交叠放在枪托上。一个中尉站在这排步兵的*右边，佩剑曳地，双手交叠，左手在上。除了桥中央的四个人，其他人都一动不动。整个连的步兵面朝铁路桥，神情冷漠，纹丝不动。而面朝河岸站岗的两个哨兵，更像是装饰铁路桥的雕像。上尉抱臂而立，一言不发，只是看着他的手下，但没有给出任何指示。死亡是位显贵，当他登门造访之时，人们要以*正式的礼节迎接以示尊重，哪怕是经常与之打交道的士兵也是一样。而在军队中，表达敬意的形式就是肃静和专注。
    要被处以绞刑的男子年纪大约35岁，普通平民，如果单从衣着来判断的话，他应该是个种植园主。他五官端正――鼻梁高挺、嘴唇坚毅、前额宽阔，黑色的头发整齐地梳在脑后，长及衣领，身上的风衣十分合身。男子蓄着唇髭和山羊须，但没有络腮胡。他眼睛很大，瞳孔呈深灰色，表情十分温和，接近不像一个脖子上套着绞绳的人。很明显他绝不是一个粗俗的刺客，但是军法明文规定了各类需处以绞刑的犯人，绅士也不能幸免。
    准备工作已经完成，两名士兵站到两侧，分别抽出之前各自踩在脚下的木板。中士转向上尉，举手敬礼，然后迅速地站到上尉身后，上尉也相应地向旁边移动了一步。如此一来，那位要被处决的男子就和中士站在了同一块木板的两端。木板横向跨越了三块铁路枕木，在男子站的那一端几乎要够到第四块枕木了，但是还差那么一点点。之前是上尉站在木板另一端以保持平衡，现在换成了中士在维持平衡。上尉只要一给信号，中士就会站到旁边，木板一倾斜，男子就会从两块枕木之间掉下去。男子觉得这样的安排既简单又有效。他的脸上没有罩子，眼睛也没被蒙住。他盯着脚下“岌岌可危”的木板看了一会儿，然后目光飘到了下方的河里，河水湍急，形成一个个漩涡。一块随水漂舞的浮木引起了男子的注意，他的目光随着浮木一直飘向河水下游。浮木看起来漂得真慢啊！河水真是太懒惰了！
    男子闭上了眼睛，好让他*后的思绪全部集中在妻儿身上。晨曦中金色的河水、河水下游岸边弥漫的薄雾、防御工事、士兵、浮木――这一切都让男子有些分神。现在他又感受到另一种不安。在他念及亲人时，忽然听到一种声音，让人无法忽略又理解不了。这声音尖锐、清晰、有种金属质感，就像铁匠用锤子打在铁砧上的声音。对，是同样的音质。男子很想知道这是什么声音，是从远处还是从附近传来――又好像两者皆是。声音间隔规律，但节奏缓慢，好似丧钟一般。一下、又一下，他不耐烦地等着下一声敲击，毫无理由地变得越来越焦躁不安。间隔时的寂静似乎越来越长，长得快要让他发疯了。声音越来越慢，但是却愈加强烈尖锐，好似一把刀子刺穿了他的耳膜，他疼得受不了，差点尖叫出来。男子听到的是他手表指针的声音。
    他睁开双眼，又看到了脚下的河水。“要是我能松开手腕上的绳子，”他想着，“也许就能挣脱脖子上的绳套跳进水里。要是潜入水中我就能躲开子弹。如果拼命游，上了岸躲进树林就能逃回家里了。我的家，上帝保佑，还不在他们的势力范围内；入侵者*远的势力也还碰不到我的妻儿。”
    他的这些想法在此处不得不用文字一一记录下来，但事实上是在男子脑海中瞬间产生的，而非逐步形成。就在这一刻，上尉冲中士点了点头，中士站到了一旁。
    P2－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