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

这本书不是传统意义上只讲故事的小说。C是主人公Serge Carrefax的简称，生于二十世纪初，父亲是个发明家，开办聋人学校，利用他的学生替他的发明作测试。这个古怪的开头预示着C的一生故事都是不同寻常的，此后的每一章都是C一生在各处传奇的“快照”，而他的传奇又从一个诡异的角度覆盖了一个世纪的变迁，其中既行驶着人类科学发展的过山车，也有个人梦想的多棱镜。

     汤姆.麦卡锡（1969—），英国作家、概念艺术家。2005年出版小说《残留记忆》后一跃成为当代英国小说界最重要、最令人期待的原创作家之一，被誉为“后现代文学的继承人”。同时，作为国际灵航协会（International Necronautical Society，简称INS）的协作创始人，麦卡锡始终关注艺术和社会中的非本真性，以及重复或复制的首要性和原创性，并一再将这两个命题运用到他的小说中。他的写作手法精巧、复杂，充满实验性和先锋性，旨在打破传统的文字美学，却丝毫无损阅读的乐趣。

一 胎膜
二 降落伞
三 坠毁
四 呼叫
译后记

    剪切金属的声音停了下来，凯利法克斯先生瓮声瓮气地回应道：
     “什么？谁在那？”
     “我是那个医生，”里尔蒙特答道，“孩子很好很健康。”
     “很好很――什么？我恐怕是把这扇门的钥匙放错了地方，找不着了。你得从那边进来了，沿着墙绕过来。”
     要绕过去可不容易：墙上长满了常青藤，下边灌木丛生；像支墩似的，很难看出墙的走向。里尔蒙特绕过这些植物走到一条种有七叶树的长长的林荫大道，后边是一个苹果园。大道带他通往一套小一点的房子，但是没等走到那，他就又看见了墙的走向，从乱糟糟的树篱那静止的漩涡中显露出来，拐了个弯，沿着他昨天穿过的那条狭窄的护城河似的小溪向前延伸；最终他沿着墙来到了昨天经过的木桥边，当他再次走过桥去，同样的小门便出现在他眼前。他兜了个圈又回到了原地。他又一次低头穿过紫藤，踏上那条凹凸不平的嵌石小路，又一次在两旁层层叠叠的郁金香和菊花之间走过。
     鸢尾花的紫色看起来比昨天更加浓郁艳丽。树篱和棚架搭成的通道看起来被包得更加严实、更加层层叠叠了。那些金属丝般的浅稼包藤蔓从毒梅中分离出来，向下爬到马厩上，看起来又多了好几倍。当他来到藤架下边的时候他才看出那根本就不是藤蔓，而是一缕缕的铜线，昨天又挂上去了好多。昨天和他一起搭乘哈德森＆迪恩公司的马车送来的那些铜线圈在马厩的门口散落了一地。凯利法克斯先生正拿着金属钳子盯着一条铜丝量着长度。
     “拿着，”他对里尔蒙特说道，递给他一端。
     里尔蒙特医生照做了。凯利法克斯先生从马厩走到架子的一点，边走边徐徐地放出铜丝。
     “我估计得有十二英尺。你记一下。你饿吗？”
     “我吃过鸡蛋和腌鲱鱼干和――”
     “腌鲱鱼干和――什么？和我一起吃点凯诺吧。这还有一些新鲜的麦芽酒，都是好东西！”
     他领着里尔蒙特进入其中一个马厩。几个机器工作台的上边都有架子，架子上放着一排排的仪器：一些电报键、电话听筒、大型留声机，上面还悬挂着些纸条，一些蜡筒、瓶子，还有一些物件和仪器的名字功能他都不太清楚，只能靠猜测。在一个工作台上，一些金属削片当中，有一大壶深棕色的液体，两个马克杯和一些奶酪蛋糕。凯利法克斯先生拿起一块布擦了擦手，那布表面看着没比他的手干净多少，他拿刀切了两块奶酪蛋糕，递给医生一块，然后倒了两杯麦芽酒。
     “早餐、午餐还是晚餐――谁知道呢？一宿没睡呀，”他对里尔蒙特说道，“祝你健康，医生！”
     麦芽酒让人神清气爽；奶酪蛋糕吃起来香味浓厚，味道很冲。两个男人一言不发地吃了一会儿。 “我已经把它修好了，”凯利法克斯先生过了一会儿对里尔蒙特医生说道。
     “修好什么？”里尔蒙特问道。
     “我是说，那个F和Q的问题。如果我早把线从这边一直连接到公共线路上，就不会发生这样的情况了。”
     “我没太明白，”里尔蒙特说道。
     “啊哈！”凯利法克斯先生瓮声瓮气地说道。他把一只坚实的手掌放在里尔蒙特的后背，带着他一起走到工作室的门口。“看！”他说道，一边向上指向铜线行走的轨迹，铜线从头顶越过，融入到架子上弯弯曲曲的毒梅那里，“你觉得它们到哪儿为止？”
     里尔蒙特看到铜线从架子那向前，连到那面墙和那扇锁着的门那里，五分钟前他就站在墙的那边。在常春藤和灌木交织的海洋中竖立着一个金属风向标。铜线巨蛇一般层层缠绕在风向标上。
     “铜线到那儿为止？”他问道。
     P14－P1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