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衣魔鬼

故事讲述了一个美国二战中的退役军人易兹·罗林斯，为了自己仅有的一所小房子的贷款，贸然接手了一个危险勾当，即为一个黑帮头目找寻一个姿色绝美的白种妞，而这个白人妞是一位权位显赫的要人的情妇，在这位权贵想要娶这个白种女孩之时，女孩带着这位权贵的一笔巨款潜逃了。于是易兹开始在黑人混堆的地方找寻线索。同时这也开启了他的死亡之旅。这期间他被人群殴，跟踪，多次死里逃生，最终他见到了那位貌若天仙的白种女孩，并与这个女孩度过了癫狂而畸形的一夜，紧接着，黑帮，警局和死神为了名利色接踵而至，在无数人的鲜血指证和尸体铺陈下，真相开始慢慢显露，原来，这个白种女孩绝不简单，她的存在就是死神本身的存在，而她出现在易兹的生命中，也险些毁了易兹的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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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见白人走进乔皮酒吧我吃了一惊。不仅因为来了个白人，还因为他身穿衬衫和米色亚麻正装，头戴巴拿马草帽，骨白色皮鞋裹着亮晶晶的白丝袜。他的皮肤光滑而苍白，只有几颗小雀斑。帽圈底下漏出一撮略带红色的浅色金发。他在门口停下，硕大的身影撑满门框，用一双浅蓝色的眼睛扫视整个房间；我从没见过有谁长着这个颜色的眼睛。视线扫到我，吓得我一哆嗦，但恐惧稍纵即逝，因为到1948年我已经习惯了白人。
     我跟白种男女共度了五年时光，从非洲打到意大利，逛遍巴黎城，去过德国本土。我和白人一起吃饭，一起睡觉，死在我手上的蓝眼年轻人多得足以让我知道他们和我一样怕死。
     白人对我笑笑，走向乔皮正在用一块脏抹布擦来擦去的大理石吧台。两人握握手，寒暄的样子像是老朋友。
     第二件叫我吃惊的是乔皮见了他很紧张。乔皮是条硬汉，打过重量级拳赛，无论在绳圈里还是在街上都逞强斗勇，而现在却像走了霉运的销售员，在白人面前低眉顺眼，露出笑容。
     我把一块钱放在吧台上，准备走人，但屁股还没离开高脚凳，乔皮就朝我转过脸，挥手招呼我。
     “过来，易兹。介绍你认识个人。”
     我能感觉到那双黯淡的眼睛在盯着我。
     “易兹，这位是我的老朋友。奥尔布赖特先生。”
     “叫我德威特好了，易兹，”白人说。他的手握得很紧，滑溜溜的像条蛇缠住我的手。
     “哈哕。”我说。
     “我说啊，易兹，”乔皮垂着头，笑呵呵地继续说了下去，“奥尔布赖特先生跟我是老相识了。告诉你，他大概是我在洛城最老的朋友。是吧，我们可是老交情了。”
     “没错，”奥尔布赖特笑着说，“我遇见小乔应该是1935年吧。现在呢？都十三年了。那时候离打仗还有好些年，农民还不是一个个都想拐了嫂子来洛城呢。” 笑话逗得乔皮前仰后合，我礼貌地笑了笑。真不知道乔皮跟他做的是哪种生意，鉴于此，真不知道他能跟我做什么生意。
     “易兹，你是哪儿人？”奥尔布赖特先生问。
     “休斯敦。”
     “休斯敦，好城市呐。我有时候也下那儿去，办事。”他微笑了几秒钟。他有全世界的时间供他挥霍。“你上这儿是来做哪一行的？”
     凑近细看，他的眼睛和知更鸟的蛋一个颜色；黯淡而阴沉。
     “他两天前还在冠军航空做事，”我没有回答，乔皮替我开口，“被裁员了。”
     奥尔布赖特先生粉色的嘴唇一扭，表达着他的厌恶。“这可太糟糕了。大公司根本不把你当人，对吧？预算轧不平了，他们就让十个要养家的男人滚蛋。易兹，你成家了吗？”他说话略带拖音，像个有钱的南方绅士。
     “没，光棍一条。”我说。
     “可公司不知道呐。就算他们知道你有十个孩子，第十一个马上要落地，也一样会叫你滚蛋。”
     “说得好！”乔皮喊道，声音像是大群人马正步走过采砾坑。“大公司的老板从来不去上班，只会拿起电话问他们的钱怎么样了。你晓得的，要是听见的消息不够好，就又要砍得人头滚滚了。”
     奥尔布赖特先生哈哈大笑，猛拍乔皮的胳膊。“去给我们倒两杯酒吧，乔皮。我要苏格兰。易兹，你爱喝什么？”
     “照常？”乔皮问我。
     “行。”
     等乔皮走开，奥尔布赖特先生扭头四顾。他每隔几分钟就要微微转身，检查是否有什么异样。不过房间里没什么可看的。乔皮酒吧很小，楼下是个肉贩子的仓库。常客只有黑人屠户，这会儿还是大下午的，时间太早，他们仍在辛苦工作。
     楼里每个角落都充斥着腐肉的臭气；除了屠户，没几个人能安安稳稳地坐在乔皮的酒吧里。
     乔皮端给奥尔布赖特先生一杯苏格兰威士忌，给我波本威士忌加冰块。放下酒杯，他说，“奥尔布赖特先生想找个人做点小活儿。我跟他提过，你丢了工作，但还有抵押贷款要还。”
     “世道艰难呐。”奥尔布赖特先生摇着头说，“大公司那些人啊，根本看不见做工的人怎么努力上进，也接近不在乎。”
     “易兹一直很上进，知道吧？他刚从夜校拿到高中文凭，总说想去念大学。”乔皮边擦大理石吧台边说，“他还是战争英雄，奥尔布赖特先生。易兹在巴顿手下服役。志愿兵！你晓得他见过不少血。”
     “是吧？”奥尔布赖特说，但不为所动，“咱们坐下谈谈，易兹。窗口那儿怎么样？”
     乔皮的窗户脏得可怕，连外面的一０三街都看不见。不过在窗边的樱桃木小桌前坐下，你至少能享受到一抹黯淡的天光。
     “你得还贷款，易兹，对吗？比大公司更坏的只有一样：银行。他们今天要收到钱，你如果没交，明天就等法警砸开大门吧。”
     “我的事情和你有什么关系，奥尔布赖特先生？恕我直言，咱们五分钟前才刚认识，现在却想摸清我的底细。”
     “呃，我记得乔皮说你需要找份工作，否则住的屋子就要没了。”
     “跟你有什么关系呢？”
     “易兹，我要一双够亮的眼睛和一副管用的耳朵，帮我做点小事。”
     “你做的是哪种事？”我问。我应该起身走出酒吧，但他说对了我的抵押贷款。也说对了银行都是什么货色。
     “当初住在佐治亚州的时候，我当过律师。但现在我只是个普通人了，给朋友帮忙，给朋友的朋友帮忙。”
     “帮哪种忙？”P1-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