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锦州死于奉天城

    《徐锦州死于奉天城》是发生在上个世纪末的一个情感悲剧。
    一个小知识分子的商海拼搏史，一群文化人的“卖艺”与“创收”历险。
    一个单身男人与“小姐”的恰遇与分离，一首欲望与激情年代的变奏曲。
    一个小知识分子的情感悲剧，一首欲望与激情年代的变奏曲。一群文化人的商海生存，一个权钱色时代的万花筒。

《徐锦州死于奉天城》是一个小知识分子的情感悲剧。一首欲望与激情年代的变奏曲。
徐锦州原是一座小城市里的中学教师。后来，他离婚去了奉天。这座大城市里有他的老师、同学和最初的恋人。新的环境充满了商业气氛，也充斥着竞争和欺诈。徐锦州在街市上遇见了石芬――一位从本溪乡下到奉天来做“小姐”的农村姑娘。徐锦州邀请石芬到自己的住处去，并在那儿过了夜。后来他们成了朋友,又成了同事，在同一家公司共事。他们合租了一所房子过起同居的生活，俨然一对夫妇。后来又合伙开了一家文化公司，热火朝天地做起来，但是不久石芬走了。
奉天，一座日新月异的城市，也是藏污纳垢的所在。徐锦州的老师西门，本是个依法经营的儒商，但残酷而黑暗的现实使西门这个“儒商”也不得不屈从于黑恶势力，甚至自己也放弃了原则信条。
一天晚上，徐锦州喝了酒，大雪纷飞中漫无目标地走到了他和石芬第一次见面的地方。他看到石芬正和几个人在这儿“招工”――这是奉天城“小姐”聚集的地方，怒不可遏的徐锦州与他们扭打起来……
深夜里无人知晓，徐锦州躺在血泊中感到自己正慢慢死去。
《徐锦州死于奉天城》由徐锦川、贺栋编著。

    徐锦川，1960年12月10日生于锦州。1985年毕业于辽宁文学院。上世纪八十年代初开始发表小说，主要作品《青年进行曲》、《告诉我时间过了多久》、《人心》、《包活儿》等近百万文字发表在《青年作家》、《鸭绿江》、《青年文学》、《芒种》、《海燕》等文学期刊。原创剧本《美丽生命》、《地下室》分别获得国家2009年度、2011年度“夏衍电影剧本奖”。自1985年至今分别在锦州师专中文系、沈阳市文联、辽宁电视艺术中心、中国数字电视等机构供职。现居北京。

   

    徐锦州净身出户就来到了奉天，只带了几本小说，几件衣物和简单的洗漱用品。
     经西门同意，单位给他在办公室里布置了一张折叠床。这是一家由出版社主办的影视制作中心，西门是这个机构的头儿。
     中心副主任包万年负责安排。
     “你就叫我老包吧。”包副主任看来是个挺有亲和力的人。
     包万年自我介绍说，他是蒙古族，祖上是科尔沁草原的王爷。他自称曾经是诗人，80年代既有诗作发表在《人民文学》上。他和西门就是那时候结识的。就是说，是老关系。
     正说着话，有入敲门。进来个女孩子。老包简单地介绍说：“这是小李。”
     女孩子腼腆着脸，不怎么说话。她行动迟缓，看出似乎有身孕的样子。从老包的介绍中看不出她的身份。也许她是他的情人。徐锦州想自己以后大约得熟悉大城市的观念了。
     三个人下楼去吃饭。
     整幢楼里静静地。皮鞋橐橐的落地声响彻走廊和大厅。
     吃饭的当儿，老包的传呼机不断地响起。他不断地起身走到一边去回电话。他的脸色不怎么好。他走到一边去的时候，桌上就剩徐锦州和叫“小李”的女孩子。但两个人各吃各的，都不讲话。
     西门始终没有出现。连招呼都没有。徐锦州也没多问――老包只说“他忙”。
     徐锦州有一种不祥之感。
     就在徐锦州来的这天傍晚，奉天城发生了一起与西门有关的枪击案。
     那天，因为有外地的客人来，西门要陪同，所以就没见到刚刚到奉的徐锦州。西门请客的地点定在“大卫营”，是奉天新近刚刚开业的一家豪华饭店，除了餐饮，还有游泳馆、保龄球、台球等一应游乐设施。因其奢华，使之在那里吃饭成为某种象征，接待客人也标志着一种规格。办公室陈主任早早就预定了包房，足见对这次宴请的重视程度。
     晚餐时候，西门携客人一行进了“大卫营”一间优选的包房。上了两道凉盘，主宾们正寒暄着，大堂经理进来将陈主任叫到一边嘀嘀咕咕一阵，只见陈主任一个劲儿地摇头。大堂经理显然没有说服陈主任，讪讪地退了出去。不一会儿，“大卫营”的老总亲自出面了。老总也不认识西门，就把陈主任请到一边去说话。
     这回是陈主任面露难色了。
     “什么事呀？”西门问道。
     陈主任过来附在西门耳边将原委说了一遭：原来，这间包房已经在他们之前预定出去了。由于店方的疏忽导致另一拨客人来到之后没有好包房了。
     陈主任只是小声陈述，但西门却高声叫道：“这和我们又有什么关系？我们已经坐在这儿啦――菜都上了嘛！”
     这么一叫，问题公开化了。
     一直站在旁边等候结果的饭店老总走上来。他先是向西门做了自我介绍。西门的脸上开始有了些缓和，饭店的老总来说，自然应该给一点面子的。老总千恩万谢地拱着手，说可以再安排一间包房，常来常往，打折优惠。西门几乎就要点头允诺了。但是老总多说了一句，是：
     “要这间包房的人是刘天宝。”
     这一句把西门给惹火了。
     至少在商界，奉天城里刘天宝的名字无人不晓的。他是身家亿万的奉天天宝集团董事长，市人大代表，奉天城里举凡地产、商贸市场、餐饮娱乐……到处都是他的身影。不仅商界，刘天宝早在80年代就是远近闻名的黑手混混儿，都知道他是那种“白道”、“黑道”都吃得开摆得平的“老大”级人物。
     说到刘天宝的名字时，“大卫营”老总的眼睛里流露出某种意味。
     本来就要站起身来的西门此刻反将身子向椅子上一靠：“刘天宝怎么啦？既然还有房间，那就让他去吧！”
     西门当然知道刘天宝的大名，不过他们分属不同的领域，毫不相干。况且，西门很反感饭店老总说到这个名字时的表情和腔调。
     饭店的老总知道自己语失，连忙又拱起了手：“您给个面子。”
     西门说：“我谁的面子也不给！刘天宝？哼，刘双印也不行！”
     刘双印是奉天市长。
     西门的话音刚落，包房的门就被推开了。进来三个人，各个面露凶相。为首的是个黑脸的小个子，说：“谁说话这么大呀？！”
     西门抬起头：“你们是谁？谁允许你们进来的？！”
     “怎么着？好说好商量不行啊？”黑脸小个子对着西门说，“给台阶不下，非得整点动静啊？！”
     西门闻言大怒，站起来：“请你们出去！这是法治社会，共产党的天下――你们不出去我报警啦。”
     饭店老总连忙过去给进来的人赔笑脸，好说歹说地把他们劝了出去。
     这么一闹腾，西门算是挣到了一点面子，但还是一股气未消。客人也来打圆场，说别生气了，咱们吃咱们的。西门是知识分子，不大习惯这样的场面，平生也是头一遭遇到，光天化日，朗朗乾坤，竟有如此霸道之人之事！
     事情的发展比西门能够承受的还要严重。
     只是想来吃顿便饭的刘天宝此刻正坐在大厅里等候。他的身边总是前呼后拥地围着一帮人。上面包房的事情办得不够利索，让他等候了太长的时间，这令他稍稍有些恼火。他嘟囔了一句“妈的，这点事儿都整不明白”。
     刘天宝的小小不快会酿成手下的大大激动。围绕着他的哥们儿、喽哕都争抢着想在这样的时刻表现自己。本来已经从包房里退出来的黑脸小个子涨红了脸，“老大”的话传到了他的耳朵里。这样的用词在他听来是很重的。他二话不说又冲上了楼。他的身后还跟着两个人。
     黑脸小个子进来的时候西门和客人们已经端起了第一杯酒。
     再次冲进包房的黑脸小个子从怀里掏出了枪，指向西门，很干脆地只说了两个字：“出去！”
     面对着枪口，西门的脸色煞白。身边的陈主任和客人们一下子跳开，躲到一旁。
     这个时候，张大奎站出来挡在了西门身前。他用手指着黑脸小个子，厉声喝道：“你把枪放下！”
     张大奎是西门的司机，原在武警总队开车的。到底是经过阵仗的，面对枪口毫无惧色。他刚刚来给西门开车几个月，只是司机，并不担当保镖的职能。一种本能使他在此危急关头挺身而出了。
     黑脸小个子又将枪口指向了挡在西门前面的张大奎，狠狠地说：“你他妈找死？！”
     张大奎仍无惧色，向前跨了一步，压低声音说：“把枪放下。”
     黑脸小个子向张大奎扣动了扳机，幸好，在最后一刻，他压低了枪口，子弹射在张大奎的小腿上。
     包房的门是紧闭的，隔音很好，以至于外面只能听到像摔瓶子的声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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