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妊娠土门(精)/贾平凹作品

妊娠土门(精)/贾平凹作品

  • 装帧: 精装
  • 出版社: 上海三联书店
  • 作者: 贾平凹
  • 出版日期: 2012-12-01
  • 商品条码: 9787542640086
  • 版次: 1
  • 页数: 0
  • 出版年份: 2012
定价:¥51.8 销售价:登录后查看价格  ¥{{selectedSku?.salePric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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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选
内容简介
贾平凹,1952年出生,陕西丹凤人。陕西作协主席,中国书协会员,当代著名作家。其代表作有《秦腔》、《高老庄》、《怀念狼》、《高兴》、《废都》等,曾多次获国内外文学大奖。他是中国当代文坛屈指可数的文学奇才,被誉为“鬼才”,是当代中国拥有叛逆性、最富创造精神和广泛影响的作家,也是当代中国可以进入世界文学史册的为数不多的有名文学家之一。《贾平凹作品集第5卷:妊娠 土门》收录了他的两部长篇小说:《妊娠》与《土门》。这两部长篇小说是贾平凹的破界之作,是大背景下小人物的生存实录,是对城乡改革双重批判。
《贾平凹作品集第5卷:妊娠 土门》适合文学爱好者阅读。
目录
妊娠

第一章 美好的侏人
第二章 龙卷风
第三章 故里
第四章 马角
第五章 瘪家沟
土门
正文
后记
摘要
    清晨,村口静悄悄的,一片霜。由西而东地经过这里的大官路上洁白,坚硬。落叶和草屑都潮湿了,风里托浮不起。骡马粪,一字行儿地遗在路中,以为是软软的,用脚一踢,硬,脚被弹回来,哭不得笑不得地十分难受。就在官路与村口交汇的一株香椿木树下,横着条麻袋,一个侏人靠坐着勾起头一点一点,像念经一样,他已经睡着了。村子里几乎全体的男侏人,在炕上一掰开眼,伸手朝楼板上吊下来的柿子串上摘两个三个吃了,就完成了早餐的工作,再吸一袋草烟,心平气和地去山地上劳作了。因为这是一群侏人,他们的锄板挺大,锄杆却极其短,走起来四肢划水一样欢动,且左右摇晃不已。他们也看见了香椿树下的麻袋,和麻袋上打盹的侏人,觉得好笑,小小的戏谑之心上来,蹑手蹑脚地靠近去看侏人的睡相。睡相丑陋,牙龇着,垂流涎水,特别大的鼻子下两个鼻孔呈椭圆形。村人就将一小撮枯草插在里边。捂着自己哧哧发笑的嘴闪开,轻轻说:“大鼻子为了他那口井,太劳累了!”就身心满意,散去了,各执其是。
     大鼻子的侏人一直没有醒,在宁静的落霜的冬晨,暖和和的太阳开始照耀在了身上。
     这侏人确实是疲乏不堪。十多天里,他忙活着凿门前的水井,井口开有筛子粗,深度已经到达十五丈,还没有见水。整个夜里他将从井里掘出的土石挑到村外硷畔去,黎明经过村口的香椿木树下,发现了一只狼卧在那里。他跑不动,也明白一跑动起来狼就会随之追来,便强撑了胆量,将挑笼筐的扁担霍霍地挥转着圆圈,但是狼并不惧怕,甚至没有动静,这使他吃惊不小,遂又深感疑惑。缓缓挪将过来,才看清原来是一个麻袋。
     “谁将破麻袋放在这儿了?”他松了一口气,很快为自己刚才的举动大觉羞辱。“现在哪儿会有狼呢?多少年里狼早绝迹了哩!”
     侏人用手摸摸麻袋,鼓囊囊的,似乎里边全装有草料。就坐下来拿他的火镰磕碰火石,欲明未明的晨曦中,有了飞溅的三粒火花。后来就点着火绒,吸起烟。
     人是不能享乐的,侏人吸过三锅烟后,果然堕落,从心脏、胃和肝部的某一部位泛上来一股污浊之气,使他舒服地“啊”了一声,眼皮觉得十分沉,想瞌睡,就瞌睡了。
     村子里一时杂乱开来,游狗在追逐疯咬,鸡在叫。女侏人们用篦梳篦下一些头虱后,端了尿盆在门前的麦地里泼,后来就提了芋头在门槛处刮皮,弄出一脸一胸的白粉点。狗已经不叫了,立等着孩子们下炕后在院子里的第一泡屎,吃罢了还伸出柔软修长的舌头把屁股眼舔得干干净净。
     这时候,得得的骡马蹄声从大官路的那一头传来,如地心在敲鼓。麻袋上的侏人苏醒了。他惺忪的眼睛看见跑来一辆骡马车。前边的是两匹马,驾辕的是一头骡,滚圆膘壮,喷几团热气,那身上飘拂的热气在冷气中变为水珠,又变为冰花。车上却是空的,驾车人,一个老头,精瘦如柴,满头都是汗水,脸色蜡黄地跳下来了。
     “乡党你好!”老头对着侏人笑,问候十分殷勤。
     “好,好!”侏人说。
     老头却迅雷不及掩耳地抓住了麻袋,甚至已经死死地抱在怀里了。
     “这是你的麻袋吗?”侏人问。
     “当然是我的!”老头凶狠狠地说,使侏人觉得诧异。“麻袋是装在车上的,遗在了这里,走过二十里了才发现丢了。当然是我的!”
     侏人好笑,很有些瞧不起他的样子说:“是你的你拿去吧,犯得着那么厉害吗?”
     老头并没有答话,背过身去打开麻袋,似乎在清点着数目。转过身来的时候眉目竟是那么和蔼可亲,连声说:“谢谢,谢谢!”几乎腿软下去,要给侏人下跪了。
     侏人忙扶起他,说:“有什么谢的,一条破麻袋子。” 老头却诡诡地笑,说:“你瞧瞧。”
     一麻袋的钱币,一百元一捆的,新崭崭的一万五千元巨款。
     侏人顿时是傻眼了,眼前的世界为之改观。自己的老婆,比自己更矮的女侏人,每日清晨打开鸡棚捏住十二只母鸡捅屁股试有没有蛋要生下来,鸡屁股就是钱库。这一万五千元的钱票他没有见过,做梦也没有梦见到。这买盐,该买多少呢?买孩子吃的洋糖……
     他真有些悔恨,怎么自己看到这条麻袋而没有想到麻袋里装的是巨款呢?这怪精灵的老头,竟想出在麻袋里装钱为伪装!为什么自己见了麻袋就会瞌睡了,专门是来守护巨款的吗?!
     他木然地接住老头递过来的一根纸烟,看着他把麻袋抱上车去,三匹骡马就十二条蹄腿翻碟似的远去了。
     首先是在路旁扫落叶做柴火的一个侏人看见,后来是更多的侏人跑近来问情况。
     “是一麻袋钱,一万五千元的。”他说。
     “天呀!你就全交给他了?”
     “啊。”
     “啊?!”
     侏人将火镰和烟袋在腰带里别好,鼻孔是痒痒的,一摸还沾有草。旁观的侏人也没有取乐他。他挑着笼筐回家去,操心井里挖出来的那些土石。
     有人立即迅跑至山地,将消息传播给了劳作的侏人。劳作的男侏人回家又耳语给村中的女侏人。村中就骚动了,男侏人便怨恨自己没有拾到这麻袋,又讥笑打井的侏人没福,又愤愤不平赶车的老头竟没有送给拾麻袋者三分之一的钱,甚至二分之一的钱!他们就联合起来,几乎是不需动员,跑步从大官路向西去追赶那辆骡马车。
     女侏人们则到打井侏人的家来。白天里,侏人已经下井掘凿了,她们在井口上叫侏人上来,安慰他,说许多同情的话。这侏人是很穷很穷的家,穷得和她们一样的穷。高高的门,门环安装得很低,锅台后,土炕下,都修有石砌的台阶。一嘟子包米棒子吊在大梁下,为了防止老鼠,吊绳上系了偌大一束荆棘。屋角的石板柜里,堆着粪堆般大一堆芋头。
     P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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