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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寒冷的冬天2:一位韩国上将亲历的朝鲜战争

最寒冷的冬天2:一位韩国上将亲历的朝鲜战争

  • 字数: 304.00千字
  • 装帧: 平装
  • 出版社: 重庆出版社
  • 作者: (韩)白善烨
  • 出版日期: 2013-02-01
  • 商品条码: 9787229059491
  • 版次: 1
  • 开本: 16开
  • 页数: 341
  • 出版年份: 2013
定价:¥48 销售价:登录后查看价格  ¥{{selectedSku?.salePric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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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选
编辑推荐
韩国年度社科畅销书、韩国媒体《中央日报》全年连载
韩国优选战地指挥官白善烨亲笔著述
丰富的历史图片、生动的战史记录、全面的战争反思 全程再现60年前朝鲜半岛的真实战争场景
军事专家戴旭、空军少将乔良、资历军事评论员宋忠平、深圳卫视《决胜制高点》节目主持人朱奇、军旅作家贾松禅 倾力推荐
内容简介
不可逾越的三八线
难以逃脱的宿命
“战神”麦阿瑟为何会惨淡退出历史舞台?
身先士卒的李奇微是如何在朝鲜战场上运筹帷幄?
晚年的又是如何在韩国政坛作垂死挣扎?
朝鲜战争结束60多年后的今天,三八线上依然硝烟弥漫,作为战争中“很应该”的主角韩国人,在面对无法承受的命运之痛时,又是如何看待这段历史的呢?
朝鲜战争不仅直接导致了今天朝鲜半岛上两个国家的对立,而且由于中国、美国、苏联等大国的介入,这场厮杀的主角已悄然易手。虽已过去60多年,但在近代中国人的集体记忆里,似乎中国才是这场战争的领衔主演。然而,朝鲜战争的真相,真就如我们所了解的那样吗?
洛东江战役的死里逃生,多富洞大捷的欣喜若狂,进驻平壤的意气风发,兵败汉城的绝望无奈,停战谈判中的现实无助,创建韩军的踌躇满志….. 作为韩国靠前位全程参与朝鲜战争及战后重建的陆军上将,韩国人到底如何解读这场没有赢家的战争,韩国靠前猛将白善烨将在这本酝酿60年之久的回忆录中给出很的答案。
生动的战史记录 全面的战争反思
作者简介
韩国军历史记录年轻的陆军上将 很、很客观的朝鲜战争“活化石”
白善烨,韩国历目前靠前位陆军上将。他全程参与了朝鲜战争及韩国的战后重建,并在朝鲜战争时期担任韩国国军师长、军长等要职,战功显赫。同时,通过战场上的领军作战及与各国高层领导人深入接触,他对朝鲜战争的历程了若指掌。作为韩国军队现代化的奠基人之一,2009年6月,他被国会授封为韩国建国以来专享一位名誉元帅。
白善烨于1920年11月23日出生于平安南道江西郡德兴里。1950年朝鲜战争爆发时任韩军靠前步兵师师长;1951年晋升为少将,并任靠前军军长,同年7月作为韩方代表参加停战谈判;1952年1月晋升为中将,同年7月任陆军总参谋长兼戒严司令;1953年年仅33岁的白善烨晋升为韩国历史记录年轻的上将,1954年2月任新创建的靠前野战军司令;1957年,再次被任命为陆军总参谋长;1959年退役。现为韩国 “6?25战争”(即朝鲜战争)60周年纪念事业委员会顾问委员与国防部军史编纂研究所顾问委员长。
此书为其私人回忆录,2009年出版后,以其客观性、真实性赢得各界读者好评,韩国媒体《中央日报》于2010年全年连载。
目录
推荐序 从对手的角度看自己的战史
第1 章 序幕拉开 三八线上燃起战火
1950 年6 月25 日拂晓,朝鲜军队越过三八线,发动了对韩国的突然袭击,4 小时内,朝鲜的坦克和步兵突破韩军防线,朝鲜战争爆发。当时,我正和妻子及两岁的女儿在一起。接到金德俊少校的战事紧急电话后,我匆忙从家里冲了出去,直奔位于龙山三角地的陆军司令部。
1. 凌晨急报:开城陷落
2. 一溃千里的汶山防线
3. 木筏上的渡江战役

第2章 决战洛东江 300公里大撤退
开战之后,朝鲜军队势如破竹,相继占领了汉城、晋州。我们只好从汉江南岸开始后撤。经过300 公里的长征后,我们来到了洛东江边。战况已十分危急。就在这时,美军进入朝鲜半岛,与在洛东江防线坚守多日的韩军展开了绝地反击,局势开始发生逆转……
4 . 7 月拉锯战
5. 兵临“最后的防线”
6. 死守洛东江
7. 多富洞大捷
8. 绝地反击:歼敌三个师

第3章 北进!北进! 遭遇中国志愿军奇袭
就在第1 师成功占领平壤继续北进的时候,云山却突然传来韩美联军遭到中国志愿军埋伏并被炮袭的急电。就在我们为形势突然恶化而感到震惊之时,战场外传来了另一个更加令韩军焦虑不安的消息——中国志愿军跨过鸭绿江,直奔朝鲜而来……
9. 沿着后退的路线打回去
10. 巧施“巴顿战术”,进军平壤
11. 平壤入城,人生巅峰
12. 平壤教堂敲响了钟声
13. 落入中国志愿军的圈套
14. 血流成河的秋夜

第4章 再次后撤 北进平壤成泡影
麦克阿瑟的独断专行使得韩军遭受了重大损失,我们不得不开始惨淡的大撤退。当然,中国志愿军的“人海战术”给我们带来的伤亡也是惨重的。随着整个军队的撤退,近在眼前的统一也只能化为泡影。
15. 立石整军待命
16. “圣诞节攻势”带来的灾难
17. 惨淡的“1?4”大撤退
18. 中部防线攻防战

第5章 重返三八线 生死线上的角逐
李奇微身先士卒,重整旗鼓后的联合国军将目标锁定在了三八线。同以往一样,中国志愿军依旧选择了相对脆弱的韩军防线发起进攻,但他们的战略意图早已被识破。就在中国志愿军集中兵力进攻东线之时,韩军出其不意地在西线发起了反攻……
19. 波谲云诡的汉江
20. 挥泪告别第1师
21. 决战还是后退?
22. 大关岭之生死战
23. 临阵磨枪

第6章 战争得失 停战谈判的艺术
停战谈判的一天还是来了,交战各方迫于各自的压力走到了谈判桌前。此次的停战谈判在世界战争目前更是少见的,双方为了争取谈判的筹码,在后方战场展开了鏖战。但此时的美军已经无意再战,毕竟朝鲜半岛是否能够统一与他们没有丝毫的关系。
24. 我的停战谈判生涯
25. 从僵局到破局:边打边谈
26. 准备与游击队的战争
27. 智异山作战
28. 新生韩军的象征:创建第2军

第7章 狼烟再起 释放战俘事件
停战协议基本达成,但不愿意放弃“北进统一”。为了抵制停战和谈,他冒天下之大不韪制造了释放反共战俘事件,这使联合国军和共产主义阵营陷入大混乱,朝韩双方狼烟再起。美军对失望,战后非但对他在“4?19”革命中被赶下台冷眼旁观,甚至打算除掉他
29. 在压力重重下就任总参谋长
30. 处理军队堆积如山的问题
31. 打破“四星上将只能是国王”的铁律
32. 达成韩美共同防御共识
33. 释放战俘震惊天下
34. 重陷危机的半岛局势

第8章 签订协议 战争终于结束了
停战协定终于签订,所有人都不得不接受这个无法改变的结果。然而1 127 天的漫长战争,使这个国家变成一片废墟,国库早已掏空,人民食不果腹,士兵甚至饿到顾不得军纪,连司令的爱犬也偷偷炖了吃。所幸,在美军的援助下,堆积如山的重建工作都开始紧张而有序地进行。
35.进现代化军队面世
36.加快战后重建步伐
37.被饥饿、死亡阴影笼罩的人们

第9章 战后回顾 美军与韩国的前世今生
38. 美军在朝鲜战争中的角色
39. 战争爆发前军队左右派的血腥对抗
40. 建军以来最严重的违纪事件
41. “4?19”革命的前兆
42. “4?19”革命与政府的倒台

译后记
军事术语
摘要
    靠前 章
    序幕拉开
    三八线上燃起战火
    1950 年6 月25 日拂晓,朝鲜军队越过三八线,发动了对韩国的突然袭击,4 小时内,朝鲜的坦克和步兵突破韩军防线,朝鲜战争爆发。当时,我正和妻子及两岁的女儿在一起。接到金德俊少校的战事紧急电话后,我匆忙从家里冲了出去,直奔位于龙山三角地的陆军司令部。

    1
    凌晨急报:开城陷落
    “师长,朝鲜军队突然在前方发起了全面进攻,开城一片混乱,好像……已经丢了!”
    1950 年6 月25 日早上7 点,师作战处长金德俊少校惊慌失措地打来了电话,这是我在“6?25”战争中接到的靠前个战报。
    我当时是陆军上校,任韩军靠前 师师长。靠前 师是驻防三八线的韩军4 个师中的一个,主要负责从黄海道青丹、延安、白川至京畿道开城、长湍、高浪浦和积城一带全长90 公里的正面防线。
    美国的布莱德利将军(时任美参谋长联席会议)曾说过,“6?25”战争是一场“在错误的时间,错误的地点发动的一场错误的战争”,对我来说,这更是一场发生在错误时间的战争。因为就在战争爆发前两个月的4 月22 日,我刚刚从驻守光州的第5 师师长位置上调靠前 师师长,而就在10 天前,我甚至仓促到连靠前 师的情况还尚未了解清楚,就又被派到始兴步兵学校的“不错干部培训班”开始为期3 个月的学习。
    冲突时有发生。从1949 年开始,大大小小的冲突在三八线附近就没有停止过。1950 年6 月中旬,陆军司令部情报局局长张都暎上校在主要指挥官会议上就曾警告说:“朝鲜目前的军队调动情况不太正常,随时都有发动进攻的可能。”[1]
    “6?25”战争爆发时,我和妻子及两岁的女儿生活在汉城(汉城,韩国首都,自2005 年1 月18 日后中文名称统一为首尔。下同。——译者注)的新堂洞。在接到金德俊少校的电话后,我匆忙从家里冲出去,这时恰好有一辆军用吉普经过,我当即拦下来,随后直奔位于龙山三角地的陆军司令部。在那个汽车还是稀罕物的年代,能这么快找到辆汽车真是太幸运了!我向车窗外望去,外面同往常一样沉浸在周末的宁静之中,远处还传来了教堂和平的钟声。
    到达陆军司令部后,我便直奔参谋长办公室。之所以这样做,一是想尽快了解当前的战况;二是由于我当时还是步兵学校的学员,我必须确认自己是否可以返回靠前 师指挥战斗。
    已经有七八名军官聚集在参谋长办公室里,表情严肃地讨论着战况,气氛十分紧张。
    当我问及我是否该返回靠前 师指挥战斗时,蔡秉德参谋长厉声喝道:“这都什么时候了,还问这种问题,你马上给我回到靠前 师的位置上去!”
    现在很重要的是弄到一辆汽车,于是我立马想到去找靠前 师的美军首席军事顾问洛克威尔中校。他就住在陆军司令部的旁边,虽然他好像对发生了什么事情还不太清楚,但他的军用吉普正好停在那里。
    在我向他通报完战况后,洛克威尔中校二话没说,立刻就发动了汽车带我直奔位于南大门的崔庆禄上校的家。
    靠前1 团团长崔庆禄上校在我培训期间代理靠前 师的日常工作。当我们到达他家门口时,他恰好刚接到战报从家里出来。于是我们三人一同驾车向京畿道水色的师部驶去。
    去师部的途中,街道上还和往日一样平静,只是来来往往急驶的军车在暗示人们发生了突发事件。
    上午9点,我们抵达了位于水色的师部。这时,炮兵营长卢载铉少校、作战处长金德俊少校和通信连长董弘旭上尉正在师部门口等我们。
    我们来不及进入师部,就站在门口听取了目前部队的情况介绍。由于开城已经陷落,我们与驻扎在那里的靠前2 团(团长全盛镐上校)失去了联系,不再抱任何希望了。驻守汶山的靠前3 团(团长金益烈上校)正在与朝鲜军队交战。而驻水色的靠前1 团,正在整合兵力准备投入到前沿阵地上去。
    从报告中得知,由于开战的前(6 月24 日)是星期六,许多官兵都在外出休假中,因而现在只有一半的兵力留守。其实,进入6月以来,靠前 师一直处于战备执勤状态,外出和在外留宿是保证禁止的,陆军司令部也是刚刚才解除禁令而已。
    由于在外学习,十多天不在部队,现在我的脑子有点儿乱,只是潜意识里预感到要出大事儿。我们几个人分别乘坐军用吉普和三轮军用摩托风驰电掣地奔向位于坡州小学的师前沿指挥部。坡州小学前面有座小山,天气晴好的时候在山顶上能看到整个开城。考虑到战时的需要,我把师前沿指挥部设在了坡州小学内。随后我们登上了坡州小学前的山头,看到前方到处弥漫着硝烟并不断传来隆隆的炮声。
    我心里担忧的仍旧是靠前 师左翼的安全,还有负责以开城为中心正面防御的靠前2 团还剩下多少兵力,以及他们什么时候能撤过临津江铁桥,因为这是他们后撤的专享通道。此外,负责驻守右翼——高浪浦南侧坡平山阵地的靠前3 团能坚守多长时间;如果外出的官兵能及时归队的话,作为预备队的靠前1 团又能否迅速地投入到靠前 师正面汶山一带呢……这些问题不断萦绕在我的心头。
    当初在调任靠前 师师长后,我曾借巡视之机视察了师前线防御阵地,当场更正了沿三八线一字排开部署兵力的做法,并沿临津江一带构筑了战时阻击线。当时有人反对说,这是弃帅保车的做法,根本没有考虑开城这个重要城市的安危。但我认为,30 公里才是一个师的兵力所能承受的战斗强度,所以必须压缩90 公里长的防御阵地。好在我事先将驻扎在仁川的靠前1 团调到了水色,这多少让我感到庆幸。
    师属各团如果贻误战机,没有及时进入临津江防御阵地,那么汉城将面临极大的压力,我师的退路也将被切断,这样一来后果将不堪设想。现在很困难的问题是无法掌握前方战况,特别是位于东线的第7 师的情况,由于通信不畅,我们与第7 师一直无法取得联系。
    这时,一同赶来坡州小学的洛克威尔中校突然跑来对我说,美军事顾问团(KMAG)[2]发来撤退命令,让他速回汉城。
    “不是说好来帮助我们的吗?现在情况对你们不利了,就急着撤走?”我对美军的期待瞬间变成了绝望,只好强忍着泪水,同洛克尔中校握手话别。当时,韩军的大部分后勤装备依靠美国顾问团供给。如果美国顾问团撤走的话,这不是等于让我们赤手空拳和对手作战吗?不行,我现在需要直接掌握战况。想到这儿,我便立即动身前往对手坦克在临津江很可能实施渡河作战的高浪浦。
    靠前3 团打得不错,位于很前沿的一个营挡住了朝鲜军队的进攻,且战且退。这个营在战争爆发时恰好在临津江南岸训练,一接到命令就直接进入了坡平山阵地了。
    休假外出的官兵陆续赶了回来,靠前 师右翼所受的压力减轻了不少;而位于左翼的靠前1 团在整合完归队的官兵后,强化了以铁桥为中心的“汶山突出部”(此地位于汶山邑,是临津江边西北朝向突出的一个半岛型的地区,属于从开城经汶山到汉城的必经之地,临津江铁桥就架在这里)的防御。
    在占领临津江南岸阵地后,我们又遇到了何时炸掉临津江铁桥这个棘手的问题。正午刚过,工兵营营长张治殷少校便急匆匆地赶来向我报告:“爆破铁桥的准备工作完毕,请师长指示爆破时间。”
    我回道:“再等一会儿,等靠前2 团主力撤过来以后再说。”
    下午3 点左右,我终于看到靠前2 团的全盛镐上校带着30 ~ 40名余部乘三轮摩托车通过了铁桥。全上校面部受伤,流了很多血,我连忙派人把他护送到后方。
    我们又等了一个多小时。在这期间,不断有撤退归来的士兵三三两两地通过铁桥。
    这时,铁桥北端的警备部队突然报告:“敌军从后面追上来了!”我连忙下令炸掉铁桥,却一直都没有听到爆炸声。过了一会儿,工兵营营长才黑着脸来向我报告说,由于线路故障,爆破失败。
    就在这时,朝鲜军队已经冲上了铁桥。一瞬间,双方陷入激战,子弹在我的身旁乱飞。
    眼看铁桥这一战略要地几乎落入朝鲜军队手中,万幸的是,朝鲜军队的坦克部队选择高浪浦为主攻方向,借以向坡平山和汶山一带推进。也许他们当初判断临津江铁桥一定会被我们炸掉,才没有选择在这里渡江。
    下午晚些时候,俞海濬上校和金东斌中校率领陆军士官学校教导大队和步兵学校教导大队乘火车赶来增援我们。他们的到来,对于已经丢掉一个团兵力的我来说真的是雪中送炭。
    而在另一边,负责坡平山以北防御的靠前3 团与已渡过临津江的朝鲜军队坦克部队展开了血战。靠前3 团虽然编有一个反坦克连,但他们装备的57mm 反坦克炮和2.36 英寸巴祖卡火箭筒根本不能穿透对方T-34 坦克厚实的装甲。很要命的是,反坦克连从没有配备过大威力的穿甲弹,而且士兵们几乎没有见过坦克,更不用说受过很基本的反坦克训练了。开战第,士兵们就患上了所谓的“坦克恐惧症”——一听到坦克的轰鸣,就魂飞魄散,斗志全失。
    但靠前3 团的士兵们还是很好勇敢的。特别是他们自告奋勇地组成敢死队,当看到一个个身上绑着和手榴弹的敢死队员冲出战壕与对方坦克同归于尽时,无人不为之动容。
    他们用血肉之躯迫使朝鲜军队在进攻的头没能通过坡平山,这为位于汶山的我师预备队赢得了时间。
    太阳落山时,我回到位于坡州小学的指挥部。当时,通信部队已经抢通了部分通信线路,我们因此得以迅速地掌握了前线的战况。
    就在这时,电讯官送来一份电报,是驻守在熊津半岛的陆军司令部直属靠前7 团团长、我的弟弟白仁烨上校发来的。电文如下:
    请转告靠前 师师长:前方官兵们正在奋勇抵抗,但战况对
    我方很好不利。这也许是很后一次发报了。
    白仁烨
    看过电报之后,我极力控制住了情绪,因为在这个时候,这种感情在士兵们面前是保证不可以流露出来的。
    “一万余名士兵的生命握在我这个既年轻又缺乏实战经验的人手中,我该如何应对这场战争?”一想到这里,我肩上的担子便似有千万斤重。
    虽然表面上未动声色,但那一整天我都处于神经紧绷与内心慌乱之中。我总是感到口渴,几乎喝了的凉水。
    炮声彻夜未停,我也度过了一个不眠之夜。随着太阳西沉,我和战友们艰难地熬过了这场即将历时3 年零1 个月2 天17 小时的战争的第。
    夏夜是短暂的,天马上就要亮了。

    注 释

    [1]大卫?哈伯斯塔姆《很寒冷的冬天:美国人眼中的朝鲜战争》[M]. 重庆:重庆出版社,2010.43-46.
    在当时美国情报部门获悉的关于虎视眈眈的南北双方的报告中,每天都有不计其数的消息证明某些事件即将发生或者根本不会发生,因此一些迹象很容易从情报人员的眼皮底下溜走。
    但是,美国人还是从中发现了一些不祥之兆。一位年轻的前美国战略情报局(OSS,中央情报局的前身)驻华官员杰克?辛格劳布当时正在培训一批韩国特工去寻找一些能够证明平壤方面不再采取“打了就跑”的游击战术的证据。随后,他派遣这些人越境潜伏。这些人都是新手,而且他们的训练也没有达到优选水平,因此这些特工的任务就是搜寻那些很简单的信息:首先,同时也是很重要的是,边境地区有无疏散或者撤离当地居民的行动,因为这是战争准备进行的信号,而共产党当局对此会极力掩饰;其二,他们有没有对一些小型桥梁进行拓宽或者加固;其三,有没有人从事任何有可能重新开通南北铁路的活动。
    辛格劳布的手下都很年轻,但是他认为有些人相当很好。到了春末,他已经搜集到不少很好有价值的情报。这些情报显示,朝鲜正在向边境地区派遣精锐部队,同时悄悄撤离当地平民。此外,他还得知有些桥梁正在被加固,而每到夜间,边境地区就有人加紧修复铁路。因此,辛格劳布相信,边境地区反馈回来的信息足以证明,这里必将有大事发生。

    2
    一溃千里的汶山防线
    面对偷袭,靠前 师可谓损失惨重。但是6 月26 日一大早,士兵们又不顾疲倦,与在兵力和火力上占尽优势并有坦克支援的朝鲜军队展开鏖战。
    由于我军熟悉地形,并事先在重要地点构筑了完善的防御工事,对方军队在这里受到顽强的抵抗。而且当我们从第被偷袭的噩梦中镇定下来后,发现对方军队的战斗力也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强大。
    从早上开始,坡平山就笼罩在一片硝烟之中,靠前3 团的士兵们比我预想中的情况要好。与此同时,攻占了临津江铁桥的朝鲜军队在昨晚趁着夜色又占领了周边的高地,这使得汶山直接暴露在朝鲜军队面前。如果汶山丢了,那么靠前3 团的退路也就被接近切断了。我急命靠前1 团迅速出击,收复“汶山突出部”,因为一味的防守只会被打得疲于奔命,并且时刻陷于惶恐之中。
    对方的炮火很好猛烈。我在带着副官金判圭上尉和汽车兵检查各部队防务时,几乎是被炮弹追着跑的。说实话,如果说我当时不害怕,那肯定是假的。尽管那我累得两腿发颤,但一想到自己是在指挥着一万多没有经过严格训练的士兵作战时,沉重的责任感又让我瞬间战胜了恐惧。我在那一刻根本顾不上生死。同时,作为一师之长,我是万万不可将恐惧表现在脸上的。
    公路上,向北奔赴前线的士兵与向南逃难的人群混杂在一起。当时,能用的兵力几乎全都投入到前线去了。在靠前1 团和教导大队都被投入到汶山前线后,我这个师长手中已经没有一兵一卒的预备队可用了。于是我请示陆军司令部速派部队增援,并立即派人接替已在后方接受治疗的靠前2 团团长。电话里,我推荐了陆军司令部情报局的金点坤中校来接替这个职务(金点坤曾在我任陆军司令部情报局局长时与我共事)。
    正午时分,靠前1 团和教导大队在师属第6 炮兵营的火力支援下,发起了反攻。由于教导大队平时要给军官和军校士官生进行战术示范,所以在这次战斗中显得训练极为有素。
    但是,由于高地暂时掌握在朝鲜军队手中,而且对方火力比我军强大,所以我们遭到顽强的抵抗。我军射程只有8 公里的105mm 榴弹炮在对方的大口径火炮面前显得极其脆弱。
    虽然个别部队冒着枪林弹雨几乎把朝鲜军队逼退到了临津江边,但迫于对方的凶猛火力,我们很终还是被压了回来。我为丧失了反攻的很好时机而自责不已。因为,如果我们早一点发动反攻的话,还有可能把失去的阵地夺回来,但是现在,我们面对的却是对方加固过的防御工事了。
    傍晚时分,朝鲜坦克部队终于突破了位于坡平山的靠前3 团防御阵地,登陆到临津江南岸并进入汶山。靠前3 团虽然集中反坦克火力进行了顽强的抵抗,但穿甲弹在击中T-34 坦克厚实的装甲后,也只不过暂缓坦克的行进速度,而坦克本身毫发无损。
    靠前3 团的炮兵营在这次战争中表现神勇。在只有15 门野炮的情况下,他们坚持到了很后。他们不仅对对方主力进行了强有力的炮击,甚至延缓了对方坦克部队的进攻速度,而这是连反坦克连和敢死队都没有做到的。
    虽然靠前3 团的反坦克火力、敢死队及炮兵的精准射击让朝鲜坦克部队夺取汶山用了两天的时间,但汶山很终还是落入对方的手中。靠前1 团的退路被切断了,靠前3 团也在来势汹汹的朝鲜军队面前且战且退,坡平山—汶山防线开始瓦解。
    傍晚时,天下起了小雨,我不得不命令部队放弃防御阵地向后方撤退。之所以这么做,是因为驻守在我师右侧东豆川防线的第7 师防御失利,因而被迫提前向议政府方向撤退。
    我师在后方重新集结,地点是位于三八线与汉城之间的从苇田里奉日川到金村的防线。那是我被任命为靠前 师师长后修筑的防御工事,用来作为战时确保汉城安全的很后一道防线。京义线铁路与汉城至开城的国道(现称为统一路)在那里呈S 形交汇,防线两侧是连绵的丘陵山地。当时我一眼就断定这里是修建防御阵地的很好地点。
    不记得是什么时候,靠前2 团的美军顾问多诺万少校来到我师指挥部。他说:“美军顾问团已经取消了撤退的命令,韩国陆军司令部很快会派6 个团增援议政府一线,并准备反攻。因此,现在靠前 师能否守住奉日川的阵地很好重要!”
    在发出后撤命令时,我再也无法掩饰住自己焦虑、惶恐的心情,但同时又告诉自己:“一定要死守奉日川。”
    但现在我面临的问题堆积如山:前线一片混乱,后撤命令是否能传达到各部队?靠前1 团能否绕过朝鲜军队撤出来?防线已被突破的靠前3 团能否冲出包围安全撤出?趁黑夜撤退时,重装备和重武器能不能带得出来?靠前 师东侧的议政府防线能否支撑得住?……
    师部的作战参谋们在忙着联系各团的作战参谋,让他们务必将撤退命令传达到各所属部队。说实话,当时我内心的悲壮真是无以言表。我皮鞋的后跟也不知何时跑掉了,露出来的鞋钉把我的脚后跟扎得鲜血直流,结果把整只鞋都浸透了,但我也顾不上处理一下。
    当天晚上,我把师部从坡州转移到奉日川小学,并逐个确认每支部队的撤出情况。朝鲜军队虽在6 月26 日夜里发起了新的攻势,但我师各部队都有条不紊地进行了后撤。虽然仍有个别部队没有接到后撤命令,但到6 月27 日早晨时,各部队已经基本都按命令进入了奉日川防御阵地,没有出现大的疏漏,这多少减轻了我很初的担忧。
    6 月26 日深夜,两个营的增援部队乘火车经龙山赶过来。他们是原驻守在全罗南道的第5 师靠前5 团的一个营和第20 团的一个营,而第5 师的主力则都投入到议政府方向。
    正在步兵学校学习的第5 师15 团团长崔荣喜上校在龙山与增援部队会合后一起来向我报到。而接手靠前2 团团长职务的金点坤中校正忙着把从开城撤下来的余部进行再次整编。
    经过一夜的痛苦煎熬后,我终于逐渐地摸清了正面朝鲜军队的基本情况:将近两个整编师,并配有坦克支援。
    这天夜里,师属工兵营副营长金永锡少校带着21 名士兵组成敢死队,以防夜袭。他们出发前都写好遗书,随后躲在汶山南麓道路两侧的散兵坑里,等待对方军队坦克的到来。他们的武器是绑着手雷的TNT ,只要朝鲜军队坦克一来,他们就会拔出手雷上的卡销,冲出战壕与其同归于尽。但那天晚上朝鲜军队并没有出动坦克,反倒是敢死队的战士们偷袭了对方的一支先头部队,并缴获了十几支枪,随后大家都平安返回了。
    由于临津江大桥爆破失败,工兵营一直对此耿耿于怀,他们总想找机会挽回面子,因此在这次战斗中表现得很好英勇。
    第二天天刚亮,隐蔽在苇田里北侧树丛中的朝鲜军队在25 辆坦克掩护下,沿国道向南推进。经过的炮火洗礼的我师所属各部已经重新找回了自信,士兵们集中反坦克火力对付对方的坦克,同时,炮兵营对对方坦克前进的道路进行了炮击,这有效地延缓了朝鲜军队的进攻。
    前夜里赶来增援的靠前5 团官兵也组成了敢死队,他们身上绑着,与朝鲜军队的坦克同归于尽。那壮烈的场面无人不为之动容。
    经过的胶着战事,防线丝毫没有动摇。
    当天下午,作为陆军司令部派遣的战略指导组组长,金弘一少将和闵机植上校来到位于奉日川小学的靠前 师师部。听完我的汇报后,52 岁的金将军称赞道:“没想到靠前 师会打得这么好!议政府方面可能不行了,没希望了。”
    他接着说道:“现在放弃阵地,撤到汉江以南,你认为怎么样?”
    我回应道:“我也是这么考虑的,但我不能随意下令撤退。”
    我建议金将军赶紧回到陆军司令部请求蔡秉德参谋长下达后撤命令。金将军同意我的建议,随后火速向陆军司令部赶去。
    但在当天晚上,陆军司令部的一名军官乘吉普车带来了参谋长的手令,上面写着四个字:
    死守阵地
    一纸命令,让靠前 师撤到汉江以南的希望成为泡影。我们只能战斗到很后一刻,期待着战局能出现奇迹。
    后来我才知道,金弘一将军回到陆军司令部后,就强烈要求蔡参谋长下令靠前 师后撤,但蔡参谋长一直犹豫不决,金将军甚至急得拿起电话听筒恳求他下命令,但很终还是被拒绝了。蔡参谋长这么做当时是有原因的,因为他听说美军即将参战,因此想以此表明韩军要御敌于汉江以北的决心。
    战争结束后,有人说我当时没有接受金将军将靠前 师后撤的建议,而决心要死守奉日川防线。很多人批评我说,作为师长,即使上级没有下令后撤,我也应该带着靠前 师撤到汉江南岸才对。
    要知道在战时,听信作战参谋的建议行事而出现的失误数不胜数。但违抗军令,临阵脱逃,则在任何一个国家都是要枪毙的。话说回来,如果当时下达了后撤命令,靠前 师保存着整体实力撤到汉江以南防御的话,韩军也许不会那么快地就被打到洛东江一线,也许那段历史会被改写。但这只是战场上千万个“如果”中的一个,军人是以服从命令为天职的。
    6 月27 日这天,前次审问了俘虏。
    这个朝鲜俘虏年龄不大,20 岁左右,身材瘦弱,好像根本没把我们放在眼里。
    “告诉你们,我们很快就要占领汉城了!真他倒霉,居然让你们这帮废物给抓住了……”
    从那以后,我一直保持了亲自审问俘虏的习惯。这不仅是为了要从俘虏嘴里获得所需的情报,也是为了了解对方军队的精神状态。
    6 月28 日,经过三天两夜的激战后,我军仍坚守着奉日川防线。虽说是让我们死守阵地,但我觉得不能只是一味的防守,我还要考虑组织反攻。
    6 月28 日凌晨,我命令作战参谋拟定反攻计划,并下达给各师属部队。就在当天凌晨3 点,韩军炸断了汉江铁桥,陆军司令部撤到了水原。朝鲜军队穿过弥阿里占领了汉城。而我对此却浑然不知,正忙着准备与朝鲜军队进行决战。
    6 月28 日中午时分,护送伤员的救护车中途返回,去富平一带接受弹药补给的军需参谋朴暻远中校也带着空车跑了回来,他们带来了汉城陷落的消息。
    朴暻远中校带车到达碌磻里时,发现朝鲜军队已攻入汉城。而且听说汉江铁桥已被炸,西大门监狱的犯人都被放了出来,正在大街上挥舞着对方军队的旗帜欢迎朝鲜军队入城。于是朴中校立即掉头返回。
    雪上加霜的是,卢载炫少校这时跑来报告说炮弹都打光了。刹那间,我感到全身虚脱,一点力气也没有了。我紧紧地抱住卢载炫少校,眼泪禁不住流了下来。不一会儿,又有人来报告说,奉日川小学东侧不远处的山坡上出现了朝鲜骑兵,约有50 多匹蒙古马,有的马上骑着人,有的马上驮着机枪和迫击炮。没过多久,学校周围就响起了机枪声和迫击炮弹的爆炸声。
    看来,靠前 师的东侧暴露了。
    反攻计划夭折在襁褓中。我急命部队停止反攻,慌忙带着师部人员撤到离奉日川小学几百米的曲陵川大桥旁的大堤上。恰巧这时美军的轰炸机从西边飞过来,却误炸了我们靠前 师的左翼部队。
    我当时的感觉就是:天不助我,今日吾命休矣。
    3
    木筏上的渡江战役
    我们一边提防着朝鲜军队的骑兵部队再次从侧翼发动进攻,一边召集各团团长和师部参谋召开了在汉江北岸的很后一次会议。参加会议的有崔庆禄、崔荣喜和金点坤三名团长,以及师参谋长石主岩上校等师属各部队主官和师部参谋。
    我在会上说道:“这四天大家的表现都很好英勇,也许大家都听说了,今早汉城陷落了,汉江铁桥也被炸了,虽然美军轰炸机的空中支援表明美军已参战,但从误炸的情况来看,仗还得靠我们自己打。现在我命令大家要在尽可能保存实力的情况下把部队撤到汉江南岸,目的地先定在始兴步兵学校,在那里重新集结。如果战况继续恶化,我们就向南,上智异山打游击。坚持个两三年,战局总会向着有利于我们的方向转化的。”
    此时,朝鲜军队的枪声越来越近,已经快打到河堤了。
    由于我们是在白天组织后撤,本身就困难重重,再加上又是在后有追兵的情况下要组织一万多名官兵横渡汉江,因此就更加困难了。更何况,我对汉江的地形不甚了解,于是在讨论渡江地点时,我征求了各团团长的意见。靠前1 团团长崔庆禄建议渡江地点选在汉江下游金浦市的二山浦;而靠前5 团团长崔荣喜则建议选在幸州渡口。两个团长都说自己对所建议地点的地形很好熟悉。
    于是,我让崔庆禄上校和崔荣喜上校各带一个小分队分别去二山浦和幸州渡口实施侦察。同时,我也带了师部的参谋乘车先到二山浦了解情况。不知怎么搞的,我们到那儿的时候,崔庆禄上校的小分队还没到。二山浦的江面很宽,一只渡船也没有,实施渡江作战问题太多。于是我们又调转车头奔向幸州渡口,到那儿一看,崔荣喜上校已经开始作渡江准备了。幸运的是,那里不仅有十多只渡船,而且艄公居然也在。向对岸望去,金浦机场方向已是浓烟滚滚。曾经做过工兵的崔荣喜上校指挥起渡江行动看上去很内行,他先在外围布上警戒哨,然后把两条渡船绑在一起,上面再铺上木板,就成了个大木筏子。这些大木筏虽然看上去有些滑稽,但好在它能保证战士们平安渡江。
    崔荣喜上校不知从哪儿给我弄了些吃的,我已经四天没吃东西了,说实在的,还真感觉有点儿饿。但一想我的部下们同样也是四天没有进食,我婉拒了他的好意。
    多亏了崔荣喜上校,官兵们才得以安全渡江,而且还带过来两辆吉普车。由于要保证一万多官兵的后撤,我们不得不忍痛丢掉了150多辆汽车、榴弹炮及其他辎重。丢掉它们对我来说如同剜肉。
    我还清晰记得在后撤途中,逃难的人群和艄公向我们投来的失望的目光。在那些毫无表情的目光中,我仿佛能读出他们对这些只知道逃命的士兵的怨恨。
    我们渡过汉江后天就黑了。我带着一部分官兵沿江堤向东部永登浦方向行进。从金浦机场那里不断传来机枪的射击声,汉城和永登浦的夜空也被炮火染得通红。
    夜路很不好走,我索性将带过江的吉普车扔在江堤上,沿着田埂徒步向始兴方向走去。我带着的这支队伍里有石主岩上校、金益烈上校、崔荣喜上校和宪兵队长李圭光少校等40 多个人。
    也许是四天只喝了些水而没有进食的缘故,我才走了30 多分钟就觉得精疲力竭,因而不得不坐在田埂上休息一会儿再继续前进。就这样,走走停停。就连夜里我们也在不停地行军。在黑暗中,副官金判圭上尉不知从哪儿弄来了水,算是救了我那快要冒烟的喉咙。而李圭光少校一路上尽职尽责,对警戒任务丝毫没有懈怠。
    我们到始兴时已是6 月29 日清晨,天刚蒙蒙亮。在始兴火车站,我遇到正在站台上的美军顾问团副官梅伊中尉,我们曾有过一面之缘。当时,我也顾不上脸面了,冲上前便问道:“你这儿有白糖吗?”他很快给我们找来白糖,我泡了白糖水和弟兄们一起喝。喝完糖水,我才感到气力有些恢复。长这么大,前次知道白糖还有这等神奇的功效。
    梅伊中尉告诉我,现在战况虽对我方不利,但美军很快就会参战的。美军到达前,韩军需全力以赴地守住汉江防线。
    随后,我们来到始兴步兵学校,发现这里已经成为始兴地区战斗司令部,两天前在奉日川小学师部见到的金弘一少将在此任司令。
    金将军见到我,一把就把我抱住。
    “撤下来就好!撤下来就好!靠前 师现在怎么样了?”
    我把这两天的战况作了汇报,并向他报告说:“现在我们这支是先头部队,等后面的弟兄们陆续抵达后,我们还要对部队进行整编,可能需要些时间。”
    金将军说现在金浦地区形势危急,问我能不能带兵去救急。可此时的我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我手上几乎没有可用之兵,这让我如何临危受命?无奈中,我只好说靠前 师还要进行再编,希望金将军能想想办法让别人去执行这个任务。好在金将军也理解我现在的处境,没再强求。
    当时,始兴地区战斗司令部的任务是接管汉城周边的防务,将撤到汉江以南的各部队改编成新的营、连级单位,然后再重新投入到汉江防线上,以拖延对方南下的进攻速度。
    在金弘一将军的关照下,我得到了充分的休息,并重新整编我的队伍。从6 月25 日开战以来,我一直没来得及换衣服,卡其布的军装和军帽让汗水不知浸透了多少次。到了这里,我终于有机会换上了崭新的国防绿战斗服。
    拉开这场战争大幕的临津江战役就这样结束了。靠前 师与增援部队配合得很好,打得很顽强。战士们对我的高度信任和坚定不移地听从指挥,也是我力量的源泉,让我这个既年轻又缺乏经验的师长,能够集中全部智慧,冷静地去指挥战斗。但战争是不问原因和过程的,毕竟结果是以我的失败而告终的。这其中当然有太多的原因,比如对战场情况的估计不足,错过了带部队撤退的很好时机,前后方指挥不畅等。
    我在翻阅朝鲜军队很初进攻的战史时发现,他们当时把主要进攻地点选在我军第7 师正面和靠前 师所在的汶山方向。这两处都是打开进入汉城通道的主要地区,所以他们集中了坦克部队进行猛攻。
    其实,当时韩军的反坦克作战能力并不是很弱。如果战术得当的话,还是能够遏制朝鲜军队坦克部队推进的。靠前 师灵活运用炮兵,击毁朝鲜军队11 辆坦克的战例就是很好的证明。但不幸的是,大多数军事主官和士兵没有领会到这一点。而且,很多士兵在战前根本就没见过坦克,所以初次见到后会产生恐惧感。这个教训在今天仍然适用,当今武器日新月异,但只要对它了解后,总会找到对付的方法。
    对于战争初期韩军的大规模溃败,曾有人质疑我们之前是否制订过战争突发时的作战计划。在这里我可以负责任地说是有的。1950 年3 月的(当时我任第5 师师长),师参谋长石主岩上校曾去陆军司令部开会,并带回了防御作战计划,整个计划是以假想敌军突袭议政府方向为前提拟定的作战方案。当然,这份计划内容相对比较简单,上面只说明了如何在三八线与敌作战,但没有如何在汉江以南抵抗敌军进攻的内容。
    我出任靠前 师师长后,重新制订了临津江防御作战计划,特别是将临津江和奉日川定为主要防线的工事构筑工作,对后来的实际作战起到相当积极的作用。记得我曾问为何不沿江修筑防御工事,作战处长金德俊少校给我的回复是,上级没有指令,不敢擅自做主。
    后撤到始兴的各部官兵的士气已经跌落到谷底,大家都对战争形势悲观绝望。就在这时,忽然传来一个振奋人心的消息:6 月29 日,麦克阿瑟将军将来韩国,并视察前线。
    麦克阿瑟将军当时不仅在军中,而且在一般老百姓中也是一个被尊为“战神”的传奇人物。他是二战的英雄,也是接受日本天皇战败投降的人,他在那个时代的存在感,是当今社会无法想象的。
    麦克阿瑟将军视察永登浦汉江防线的消息,就这么一传十、十传百地传开了,这极大地鼓舞了官兵的士气,到处能听到对麦克阿瑟将军的赞叹声。
    金弘一将军领导的始兴地区战斗司令部通过组织兵力,在汉江防线死守了6 天。因为当时在日本的远东美军司令部希望韩军很少坚守汉江防线3 天,以便为调美军赴韩参战赢得时间。
    在这场战争中,韩国曾几次处于生死存亡的边缘,其中就有汉江防线保卫战。如果汉江防线守不住,美军地面部队和装备就没有时间运到韩国,那么纵有回天之力也无法挽救战局。金弘一将军的努力,为韩军和美军的作战部署赢得了时间。之后,韩军以始兴地区战斗司令部为母体创建了靠前 军,金弘一将军任军长,并指挥了洛东江防御战。金将军曾在中国国民党军队中担任过不错指挥官,有着丰富的作战经验,建军后又担任了韩军参谋学校校长,对战争中的迟滞战术很好在行。所以很庆幸能有金弘一将军这样一位深谙不错战术的军人来指挥汉江防御战和迟滞战。
    6 月30 日起,我开始着手部队的重建工作。当再次徒步十多公里路来到汉江边时,我看到汉城鹭梁津一带已经在朝鲜军队的炮击下变

    1950 年6 月29 日,麦克阿瑟将军从位于日本东京的美远东司令部飞抵水原机场。

    成了一片废墟。在永登浦大堤上,我遇到正在指挥战斗的机甲团团长刘兴守上校,当时机甲团正用装甲车上的37mm 机关炮对汉江北岸进行炮击。机甲团装备有50 余台装甲车和200 多匹马,是韩军的核心机动部队。交谈中,刘兴守上校也为麦克阿瑟将军的来韩视察及美军即将参战的消息深受鼓舞。
    我问他能不能给我一辆吉普车,他二话没说便送了我一辆。在战况危急的时期,这种慷慨令我感激不尽,终生难忘。
    有了车后,我能更方便地奔走于始兴和位于水原的陆军司令部之间,带着几名军官到处招兵买马。宪兵队也设立了落伍士兵收容站,为我师送来了不少还能打仗的士兵。在这些归队的老部下中,很令我动容的是那些长途跋涉还不忘把迫击炮带回来的弟兄们。
    在位于水原一所小学的陆军司令部,我看到作战部长金白一上校正在黑板上编写“军队重建计划”,主要是重新整编从汉江以北撤下来的各部队官兵。于是我赶紧上前跟他建议把靠前 师和第5 师合并起来,因为我在1949 年7 月赴任靠前 师师长前,一直在第5 师当师长。金白一上校当场同意。
    出生于咸镜北道的金白一上校,1945 年和我一起从平壤跑到南方。他是我的军中前辈。战争爆发时,他正代理丁一权中将(当时在美国)任陆军司令部作战部长,后来他随靠前 军在攻打咸镜道时立下赫赫战功。1951 年3 月,他在一场空难中不幸殉国。

    第2 章
    决战洛东江
    300 公里大撤退
    开战之后,朝鲜军队势如破竹,相继占领了汉城、晋州。我们只好从汉江南岸开始后撤。经过300 公里的长征后,我们来到了洛东江边。战况已十分危急。就在这时,美军进入朝鲜半岛,与在洛东江防线坚守多日的韩军展开了绝地反击,局势开始发生逆转……


    4
    7 月拉锯战
    进入7 月后,朝鲜军队逐渐加强了对汉江防线的进攻。由于兵力不足和缺少重装备,我军开始有些支撑不住了。已占领汉城的朝鲜军队,以汉江铁桥为中心,向四周不断地扩大战果。之前被韩军第6 师(师长金钟五上校)阻击在春川一线的朝鲜军队,这时也突破了我军防线,并向西南方向突进,对水原形成包围之势。在如此危急的情况下,靠前 师接到了撤至汉江以南后的抢先发售作战命令——进入水原东北地区阻击进攻丰德川的朝鲜军队。
    我们虽然名义上是一个师,可实际兵力连一个团都达不到。但是靠前 师仍然按照命令迅速在丰德川山谷(现水原高尔夫俱乐部附近)进行部署,而且还收编了100 多名从广陵地区撤下来的靠前0 期士官学校学员。
    就在他们刚刚投入到前沿阵地时,陆军司令部就来电:“目前,任何一名军官都是国家的重要资源,陆军司令部将对他们授衔,并投入到前线作战,命令你立即将他们撤至大田。”于是我又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才说服这些士官学员并把他们送走。
    按照带兵多年总结出的战术经验,我把部队呈“V”字形埋伏在山谷中。果不其然,朝鲜军队按照预想进入了我们的“V”字形包围圈。随着我一声令下,士兵们一起开火。朝鲜军队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我们消灭殆尽。虽然只是一场小胜,但这场胜利可以被视作是对临津江战役惨败的雪耻。同时,这场胜利还对集中在水原以北的我军主力日后的成功撤退作出了不小的贡献。
    但伴随这场胜利的是一个不幸的插曲——由于美军飞机的误炸,几名战士失去了宝贵的生命,金益烈团长也被炸伤,后来被护送到后方医院治疗。
    在我军主力放弃对水原的防守与陆军司令部迁至大田后,我部被命令经平泽南下到鸟致院(位于韩国忠清南道燕歧郡)。当天下午,当部队撤至乌山(位于京畿道南部)附近时,我们碰到了正在路边修筑工事的美军。这是美军第24 师的先头部队史密斯先遣队,他们装备的新型105mm M2 牵引炮,让我们在充满羡慕之情的同时也对战争的胜利充满了信心。
    这是前次亲眼看到美军陆军直接参战,而且听说从熊津撤下来的靠前7 团(团长白仁烨上校)与史密斯部一起驻守在乌山。
    我师官兵在平泽顺利地坐上火车向鸟致院开进,我则乘吉普车继续南下。在全义郡(现忠清南道燕歧郡一部分),我在与遇上的金白一上校一起讨论战况时,遭到朝鲜军队飞机的突然袭击,但扫射火力都集中在一棵大树的后面,我们又逃过一劫。
    在鸟致院,靠前 师正式编入新创建的靠前 军(军长金弘一少将)。陆军司令部则在吸取了战争初期的经验教训和体会到中间指挥体系的必要性后,决定以靠前、2 师为基础创建靠前 军,精简了指挥单位。
    金弘一将军对我说:“从日本紧急派来韩国的美军第24 师师长威廉?迪恩少将虽在平泽和安城各部署了一个营的兵力,但我仍对那里不放心。”他随即命令我带部队到东北部的阴城方面抵御南下之敌。
    就这样,由美军第24 师负责京釜(汉城—釜山)国道沿线、由韩军负责中部和东部的迟滞战就此打响。由于我们暂时缺乏扭转战局的实力,只能通过麻雀战在各处袭扰朝鲜军队,消灭朝鲜军队有生力量,把他们拖入疲劳境地,同时也是为了等待美军和联合国军的到达。
    为了及时赶到阴城,靠前 师开始长途行军。当我带着2 000 多人的队伍徒步经过清州时,听到部署在镇川地区的我军首都师与朝鲜军队交战的炮声。
    “我军开始慢慢找到感觉了!” 我当时不禁思忖道。但看到自己的队伍衣衫褴褛的模样,心情不禁又黯淡下去。
    到了曾坪(曾坪郡,位于忠清北道)的时候,我发现第6 师司令部也设在那里。在司令部我见到了师长金钟五上校和柳阳洙少校,他们看上去心情都不错。
    曾与我在陆军司令部情报局一起工作过的柳少校高兴地对我说:“我们在春川和阴城地区打了两场漂亮仗,战士们现在正士气冲天呢。”
    第6 师摩托化程度很高,不仅配有军用卡车,还有从矿山征用的日本制造的卡车和一个炮兵营,战斗力很好强。
    在曾坪,我再次对我部人数进行了清点,发现兵力已超过5 000 人。增加的人都是跟在我后面渡过汉江,并日夜兼程赶上来的原靠前 师的人马。
    7 月8 日,靠前 师翻过白马岭到达阴城后与第6 师第7 团(团长林富泽中校)换防。林富泽中校刚刚在同乐里战斗中大获全胜,对未来的战事充满了信心。换防的同时,我向他详细地介绍了靠前 师目前的情况。
    “你也看到了,弟兄们都太疲劳了,我们没有炮也没有重武器,就这么换防的话,我心里没底。在我们准备好之前,你们能不能先留在这儿帮帮我们?”
    林富泽中校二话没说就答应了。其后,他率领第7 团与靠前 师并肩坚守防线。第7 团的炮兵营为我师的正面阵地提供了有效的火力支援,抵挡住了朝鲜军队的猛烈进攻。
    后来,我们接到立即后撤的命令——要求靠前 师经槐山和米院进驻俗离山东麓的化宁场(位于庆尚北道尚州市化西面)。我们在暴雨中翻山越岭抵达那里后,发现战争初期曾守卫熊津半岛的陆军司令部直属靠前7 团早就到了。团长白仁烨上校因在水原附近负伤而被送到了后方医院,部队现在由副团长金熙濬中校指挥。
    靠前7 团曾在化宁场设伏,有效地打击了突入该地区的敌军靠前5师。作为奖励,全团3 000 多名官兵集体晋升一级,军服和装备也都换了新的,装备水平基本上和美军不相上下。
    在化宁场,我部又与美军第25 师第24 团会合,这也是我平生靠前次与美军地面部队进行联合作战。我与第24 团团长霍顿?怀特上校此前早就相识,1945 年韩国光复以后,怀特曾任美国驻韩第24 军情报处处长,与时任陆军司令部情报局局长的我经常进行业务往来。因为我姓白,而他姓“WHITE”(英文中“白”的意思),所以我们经常互相开玩笑,关系也处得不错。这次老朋友再次重逢,我们都万分高兴。
    比我部先期抵达化宁场的怀特上校此时正为部队的难于管理而心烦意乱。已经50 岁的他向我抱怨道:“韩国的山太多了,对我这个年龄的人确实是个大问题,看来战争真的是年轻人的游戏。”
    第24 团除了团长和个别几个人外都是黑人,因而在美军中有“黑色军团”之称。他们的武器装备很好不错,特别是155mm 大口径榴弹炮。这让崔荣喜上校很好兴奋,特意叫上我一起去看。
    怀特上校给我一张比例尺为50 000 ∶ 1 的地图及一些透明纸和蜡笔。当看到小学墙上居然挂了一幅“大韩民国全图”时,作战参谋们都高兴得欢呼雀跃。
    7 月23 日,靠前 师协同靠前7 团和美军第24 团在葛岭对敌军靠前5 师发动进攻并取得了不小的战果。战斗结束后,金弘一军长命令我在7 月25 日向美军第24 团移交防务,然后在尚州休整后进驻咸昌。可直到7 月25 日早上,美军第24 团还没有到。也许是由于这里地势较高,部队上来会很费时间。很后,当我们出发时,已比预定时间晚了多,金弘一军长一直责问我为什么用了这么长时间进行换防,我只好催促部队加快行军速度来回应。
    7 月26 日白天我们抵达尚州时,第20 团(团长朴基丙上校)和青年防卫队已经在那里等候。把他们收编之后,靠前 师的兵力一下子增加到7 000 多人。随后,我又把炮兵靠前7 营营长朴永湜(shí)少校编入我部,同时为没有枪的战士全部配备了M1 步枪和卡宾枪。开战后,靠前 师又一次找回了原来的样子。
    整编之后, 靠前 师一刻未歇便沿洛东江的支流颖江进行部署,以抵御经闻庆(位于庆尚北道)的南下之敌。在这场阻击战中,我们靠前次得到美军的空中支援和地面炮火支援,这使得对战事充满悲观情绪的战士们找回了些自信。
    在咸昌的激战中,我师牺牲了两名营长。但我们的坚守为韩军全面部署到洛东江防线作出了很大的贡献。
    7 月27 日,在没有事先通知的情况下,国防部部长申性模和陆军参谋长丁一权突然来到位于尚州邮局的靠前 师指挥部。
    “报告,靠前 师再编完毕,可以立即投入战斗。”
    我话音刚落,申部长和丁参谋长便意外地说道:
    “祝贺你荣升为将军!”
    随后,他们上前和我握手,并给我的军服上换上准将肩章。同时告诉我,靠前 师已编入新创建的第2 军(军长刘载兴准将)。
    俗话说,不想当将军的士兵不是好士兵。此时的我也有充分的理由感到高兴,但我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因为战事的发展还处于混沌之中,升任将军只能让我感到肩上的担子更沉重了。

    ① NK 2nd Infantry Division 朝鲜第2 步兵师 NK 9th Infantry Division 朝鲜第9 步兵师 Charley Company 查理连
    Dog Company 小狗连 Lt. Beahler & Dog Company 比勒中尉和小狗连 Fox Company 狐狸连
    ② Changnyong 昌宁 Poncho-ri 豆谷里 Namji-ri 南芝里
    ③ Naktong River 洛东江
    ④ U.S. positions, evening, August 31 美军驻扎地点,8 月31 日夜 U.S. positions, evening, September 1 美军驻扎地点,9 月
    1 日夜 NK river crossing,August 31-September 1 朝鲜横渡洛东江,8 月31 日~ 9 月1 日
    洛东江战役[2],1950 年8 月31 日~ 9 月1 日
    注 释
    [2] 大卫?哈伯斯塔姆《很寒冷的冬天:美国人眼中的朝鲜战争》[M]. 重庆:重庆出版社,2010.205.

    5
    兵临“很后的防线”


    在经历了从汉江南岸开始后撤直到洛东江边的尚州这整整300 公里的长征后,我终于站在洛东江边。到了这里,我们已经是无路可退了。洛东江防线沿晋州—金泉—咸昌—安东—盈德一字排开[3],以咸昌为界,向北90 公里由韩军驻守,向西120 公里则由美军驻守。
    7 月8 日,沃尔顿?沃克[4]中将就任美军第8 集团军司令,并被授予了这次防守战役的作战指挥权。
    近一个月时间不停的后撤,是我战争中很痛苦的记忆,也是我人生中很难忘的一段经历。那段时间,我不知道明天的目的地会是哪里,就这么带着精疲力竭的弟兄们行军后撤。除了在丰德川、阴城、化宁场和咸昌等地与对方军队作战外,剩下的时间里我们都在徒步行军。而且总是感觉对方军队就要追上来了,全身的神经时刻都处于紧张状态。
    我师在后撤途中随时都要准备战斗,还要随时接收跑散的士兵并将他们再编入部队。靠前 师自从在汉城被打散后,直到后撤到洛东江时,仍能保持4 000 ~ 5 000 人的规模,不得不说是个奇迹。也不知道掉队的士兵是如何找到我们的,他们都很快地回到原来所在的连队。
    我一直认为,我们之所以日后能反击成功,靠的就是这些生死与共的战友。如果没有这些在战争中迅速成长起来的战士和徒步行军300 公里仍不会掉队的弟兄们,谁能保证我们后来能扭转战局呢?
    这一个月的迟滞战,使战士们对战争有了更深刻的认识,也激发了他们的斗志和耐力。在漫长的行军途中,大家不再顾及盛夏蚊虫的叮咬,路边摘下刚成熟的辣椒、青菜、瓜果都能当饭吃。军装刮破了,脚底走烂了,却听不到一声埋怨,在这万分紧急的情况下,没有任何人掉队。前次知道,有病不用吃药也能自愈。
    说实话,要指挥这么一支叫花子般的军队绝非易事。但作为师长,我有责任管理好他们。虽说军令如山,但对于某些散兵游勇来说,军令有时也不见得奏效。正是针对这种情况,陆军司令部在任命军官时,不是从上面委派,而是常常从所在部队就地提拔。而当时作为师长的我的处境,真的和中国战国时期那些领兵打仗的将军们差不多。
    7 月初,战争爆发前已退役的金锡源准将重新回到首都师任师长。金锡源师长威望很高,一听说他当了师长,很多军官都纷纷投到他的门下。甚至我的靠前1 团团长崔庆禄上校和作战参谋金德俊少校也申请调转到首都师任职。
    在这个战事难料的时期,到自己信任的长官身边去战斗的心情,是可以理解的。
    而曾在第5 师任作战参谋的文亨泰中校,虽然和金锡源将军有旧交,但他还是选择留下。当我问他是否能继续留在靠前 师时,他好像洞察到今后战局变化似的,对我说道:“如果师长您没意见的话,我想留下来。美军已经参战了,我想和善于同美军联合作战的上司一起战斗。”
    部队在尚州结束整编。金东斌中校接替崔庆禄上校任靠前1 团团长,崔荣喜上校接替在后方养伤的金益烈上校任靠前3 团(后改称靠前5 团)团长。而金点坤中校和曾任第20 团团长的朴基丙上校被任命为靠前2 团团长(一个团有两名团长的现象在战时是允许的)。同时,我们把师部设在当地的邮局里(为了保障作战时的通信畅通,这在战时是常有的事情)。但是,在靠前 师与第5 师整编过程中,两个原所属部队士兵间不断发出的不合谐音符,曾让我头疼不已。在战事的发展难以预料的情况下,这也是个人主义与集体主义相互碰撞的结果。
    8 月1 日,一直驻守在咸昌的靠前 师接到上级命令——越过洛东江后,沿江部署到北起洛井里,南至倭馆的洛东江防线。因为美军第8 集团军司令沃克中将欲通过坚守洛东江防线以等待时机,进行反攻。
    从倭馆向南至马山的防务,由美军第8 集团军所属的第24、25师和靠前 骑兵师担任;而以靠前 师所在的洛井里为中心向东的山麓地带,则由韩军第3、6、8 师和首都师驻守。
    靠前 师所驻守的正面,是一块长41 公里的开阔地,从防御角度来讲这是很好不利的。由于朝鲜军队迂回到湖南地区(韩国全罗南北两道的统称。——译者注)攻陷了晋州,并向釜山的关门—马山进攻,使得原本驻扎在尚州的美军第25 师不得不调防到马山防线,于是只好把这一开阔地带留给了靠前 师防御。
    靠前 师的左翼是7 月中旬刚从浦项登陆的美军靠前 骑兵师(师长霍巴特?盖伊少将),右翼则为韩军第6 师(师长金钟五上校)。
    我们刚刚在洛东江队线部署完毕,接踵而来的敌军便在江对岸开始渡江作战准备。当一个师7 000 多名官兵部署在如此漫长的防线上时,就会显得很好单薄。因为我们面对的是人数3 倍于我们的朝鲜军队和数量几乎10 倍于我们的火力。
    在白天,依靠美军的空中支援,我们尚可维持。但一到晚上,情况就变得很好棘手了。朝鲜军队的攻势日渐猛烈,因为他们制定了要在8 月15 日光复节前完成所谓“解放战争”的战略目标。
    面对朝鲜军队的人海战术,我们要集中所有火力来抵挡住对方潮水般的进攻。江滩上堆满了朝鲜士兵的尸体,江水也被染红了。但对方在督战队的催促下,仍然源源不断地涌过来。
    8 月4 日,一部分朝鲜军队渡江成功,并开始组织兵力冲击洛东江防线。朝鲜军队躲开白天的空袭,在夜间用草袋和汽油桶搭成简易的浮桥。从8 月8 日开始,朝鲜军队坦克利用浮桥成功过江,协同部队发起进攻。
    成群结队不断过江的逃难人群给我们的防御作战造成了极大的麻烦,这使得我们白天的任务变成了掩护老百姓过江,而晚上还要提防偷袭。
    战线再次陷入危急的境地。
    8 月中旬,我们配备了美制3.5 英寸反坦克火箭筒和57mm 无后坐力炮。美军在向我师移交3.5 英寸火箭筒时还叮嘱我说:
    “这种武器保证不能落到朝鲜军队手中,请师长先生直接管理。”
    我师的每个团分配到2 ~3枚3.5 英寸火箭筒,在经过短暂的训练后随即投入实战。各团组织了突击队,在朝鲜军队坦克上岸前用火箭筒实施攻击。这种新型火箭筒的威力确实不同凡响。靠前2 团在一开始就一举击毁了4 辆T-34 坦克,还成功地抢回其中一辆(该坦克后来送到大邱进行展示,现保存于韩国陆军士官学校)。
    光在靠前 师负责的防线上,我们就击毁了10 辆坦克。这极大地提升了士兵们的士气和信心,大家都争相报名参加突击队。

    靠前师士兵在用新装备的3.5 英寸反坦克火箭筒打退朝鲜军队T-34 坦克的进攻后,高兴地抱着反坦克火箭弹留影。
    士兵们也由此开始知道没有步兵协同的坦克进攻并不可怕,并逐渐克服了刚开始一听到坦克轰鸣声就魂飞魄散的“坦克恐惧症”。
    就在为胜利而喜悦的同时却发生了一件不幸的事情。听说我师在靠前仗中就一举击毁朝鲜军队4 辆坦克后,联合国军印度代表纳亚尔上校带着《伦敦时报》的爱伦?莫里斯和《每日电讯报》的克里斯托弗?巴克利两名英国记者在乘摩托车来我师采访的途中不幸触雷身亡。
    8 月份以来,从军记者来前线采访的次数越来越多,就连在二战中曾任美军欧洲战区战略空军司令的卡尔?斯帕兹上将也作为美国《新闻周刊》的特派记者访问了靠前 师师部。
    这段时间,新兵源的补充和各种装备物资的补给变得顺畅多了。但补充来的新兵训练时间太短,几乎都是只打了十几发实弹后就被匆匆地派上前线。领着这么一群新兵作战,给指挥官带来的烦恼实在是难以言表。虽然我们打得很勇敢,但战争形势仍旧是天地恶化。
    我尤其担心我师与美军阵地的结合部——倭馆铁桥附近的鹊乌山(302 高地)。为此,我专程来到美军阵地,请骑兵团的罗杰斯上校和约翰逊中校给予协助(约翰逊中校在向清川江方向反攻时,曾担任美军靠前 军作战参谋,越战时升任陆军参谋长)。我们很终决定,从美军和靠前 师靠前3 团里各抽调一个排交错部署在302 高地,组成交叉火力网,并保持彼此通信的畅通,以此来加强结合部的防御。
    刚开始,我还担心双方会因语言不通而对协同作战造成影响。但几个小时后,当我看到双方士兵通过手语就能够毫无障碍地进行交流时,也就放心了。我的师部位于善山郡(今龟尾市)长川面的善山到大邱国道边的五上中学,我把那里定为我们的“很后防线”。
    美军第8 集团军司令沃克中将很初把洛东江防线定为“X”形,很后的阻击线定为“Y”形。“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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