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脐血之地

脐血之地

  • 字数: 163000
  • 装帧: 平装
  • 出版社: 人民文学出版社
  • 作者: 李健
  • 出版日期: 2022-10-01
  • 商品条码: 9787020174836
  • 版次: 1
  • 开本: 32开
  • 页数: 252
  • 出版年份: 2022
定价:¥39 销售价:登录后查看价格  ¥{{selectedSku?.salePric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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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选
内容简介
小说集《脐血之地》收入新疆实力派作家、天山文艺奖得主李健的中篇小说《青杏》《库兰》《半春子》《九月》,四部小说相互独立,又被共同的人物所串连,以民国时期的新疆木垒地区为背景,展现了农耕文化与游牧文化相互冲突融合所形成的多元文化风貌。
作者简介

李健,中国作协会员,新疆作协理事。著有长篇小说。曾获第五届天山文艺奖(长篇小说奖)、《西部》文学奖(小说奖)、木垒文化贡献奖等。

目录
脐血之地(自序)
青杏
库兰
半春子
九月
后记
摘要

     青杏 一 青杏站在院门口的斜坡上。 她每天都要在这里站一阵,像棵瘦伶伶的树,一动不动。风像蚂蚁在脸上爬,慢慢变成针刺样的疼,后来就木了。 山梁上的老榆树像被虫蚁镂空的蘑菇。梁背后一抹炊烟。白茫茫的雪。静谧无边无际。日头像个稀软的蛋黄。 风很轻,刮得不动声色。 日子长得望不到头,像空寂的梁谷。青杏揉揉发酸的眼睛,转身回屋,坐在炕桌前准备吃饭,和往常一样,腌咸菜和洋芋拌汤。明贵躺在腿边,再有四天他就两个月了。他总让她感到虚妄,像不真实的幻觉。有时她会含着他豌豆粒似的脚趾,吸嗍着,猛地咬一口,听着尖咋咋的哭声,把屋子撑得又空又大,再把他搂进怀里哄。 豆粒大的灯火苗,青烟像屋顶上垂吊下的一缕线。屋子陷在黑魃魃的虚空里,静得嘶嘶响,间或嘎吱一声,很轻,但很清晰,像风折断树枝的声音。 那女人乜斜着眼,倚在东屋门口。 你看你个鬼样子,青杏翻个白眼,回头看看明贵。明贵扑闪着眼睛,小嘴一撇一撇。 看你能犟得过命,那女人轻笑着哼一声。 要你管,我愿意,她抓起筷子扔过去。女人隐没了,明贵的哭声骤然而起。她禁不住打了个战。 她怔忡地看着明贵,半晌,才抱起他,咋了你?我又没咬你。她抚着明贵的头,贴在胸口,把奶头塞进他嘴里。她的柳叶眉拧着,像跟谁较劲,眼神也一样,带着芒刺,又隐着没着没落的茫然。明贵挣扎着,头朝后仰,嘶哭到气竭,才哽咽着捌换口气。她头皮一阵阵发紧,扯过被子,歪躺在炕上。扯被子时掀起的风,扇灭了油灯。窗纸灰蒙蒙的,透着颓弱的光,像不真实的幻觉。 青杏的庄子是个独庄子,离最近的人家也隔着一道梁。庄子是早年废弃的。周马驹他爹逃荒到这里,先在王农官家帮工攒了些钱,王农官指给他爹这个地方。 房子依山梁而建,坐北朝南,一溜四间马脊梁房。一明两暗,中间堂屋,左右厢房,伙房在东头。草房和牲口棚圈在院子西南角,井台在棚圈前靠近院墙,旁边是木头水槽。院门朝东,红柳条编的柴笆子连着院墙两头的门柱。狗窝旁一棵杏树,枝头才冒出院墙。杏树是青杏嫁过来第二年栽的,杏树苗从老五家移过来时,还没膝盖高。 前两天,她去老五家,想问问老五啥时候去山口子磨面,把她也捎上。老五和几个生人围在火炉边喝酒。屋子里弥漫着烟气酒气。火炉上放着两个烧洋芋。那个大胡子咬一口胡萝卜,端起酒碗吱地咂一口,递给身边的王农官。 王农官住在另一条沟里。他爹就是农官,他爷也是。说不清王家哪一代先人先到了四道沟,那时四道沟还没人烟。随后来的人家想在四道沟落脚,都要先到王家门上求告一声。 他们说,还没落雪那阵子,北闸毙了个当兵的,说是私贩烟土。 那个当官的甩手一枪,头就打爆了,啧啧,血丝糊拉的,大胡子的脸泛着猩红,胡子硬扎扎的,像没理顺的驴毛。 你看见了?老五闷着头,卷莫合烟。 嘿嘿,我没见着,听人说的,他说他就在跟前。大胡子又咬口胡萝卜,咯吱咯吱嚼得脆响,你就是这号?人,喧谎么,不就是个你听我说,我听他说,他抬头扫了一圈,喧谎么…… 哦——老五卷好莫合烟,点着深吸一口,弄这号丢人事,我说就不该打头,该一枪打烂狗日的鸡巴,让他断子绝孙。他悻悻的。 王农官抿了口酒,乜一眼老五,看把你日能的。 坐在窗户边纳鞋底的老五婆姨也嗤了一声。她没抬头,锥子柄绕着麻绳,拽紧针脚。她比入冬时瘦了些,身上散发出浓浓的草药味。每年冬闲时节,她都要吃几服郎中配的药。嫁给老五这么多年,她一直没生养。 青杏想多句嘴,问问清楚,明贵忽然尖咋咋地哭起来,她只好把话咽回去。她恍惚记得公爹断七没多久,头场雪落了一天一夜,雪把树枝丫都坠断了。 四道沟来了不少避难的人。外头疯传尕司令要来攻,又说不清尕司令是谁,说他骑一匹大白马,来去无踪,他的人马已经把哈密城围住半年了。随之而来的是盗匪四起。 麦收将尽时,公爹死在了麦场上。那时新粮已存进地窖,麦场上只剩些没清理干净的麦茬头。日头偏西,下山风在麦场上打着旋,远远的梁弯里腾起一股尘雾,伴着隆隆马蹄声,公爹脱口喊道,快去地窖。她还蒙着,腿已跑起来。不多时,杂沓的马蹄声涌进院子,随后是四处翻腾的嘈杂声……她支棱着耳朵,斜靠在芨芨草席围起的粮囤上。往年这时候,都有部队就近驻扎,以防土匪抢粮,今年咋一个兵也没见呢?三哥芒刺似的眼神倏地在脑子里一闪,她咬了咬牙,鼻子里溢出一声轻哼。三哥是省军连长,她男人周马驹就是跟他走的。汗水蚯蚓似的游下来,地窖又闷又热,憋得人透不过气。她想听清外面的动静,思绪始终无法集中在一个点上。她有些恼恨,觉得应该为公爹担忧,可是没有,脑子像塞进了糟乱的羊毛,咋也理不出头绪。等她从地窖出来,公爹已被铁叉钉死在麦场上。铁叉贯穿了他的胸,看不出死前有丝毫挣扎。他的嘴角微微翘起,似乎想笑,没笑出来。她轻抚着肚子,没有为公爹的死感到悲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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