炉火旁

今时今日，爱尔兰和苏格兰的盖尔语民间故事虽然还是一种“活着的”文学样式，实际上却已近乎于文物了。时势之轮将民间故事扎根的沃土踏碾于足下继而弃之如荒地；万幸的是，在这之前苏格兰已经获得一次大丰收，然而，没有人能确定地告诉我们民间故事的起源，没有人有意识地见证民间故事的诞生，也没有人留意民间故事的成长。从很多方面来说，民间故事都是一个谜，像时代的残骸与弃物，有气无力地撞击着十九世纪的海岸，漂到英格兰后被物欲与文明的合流淹没，又挣扎着漂到了爱尔兰的西海岸，诸君眼前的这卷就是其中之一。爱尔兰的民间故事，与爱尔兰的民歌和本土文学一样，长期无人探索、无人收集。这部爱尔兰经典的盖尔语文学名著，相信会为中国读者打开一扇以往相对陌生的大门。

本书收录了部分爱尔兰盖尔语民间故事，正如编者所言“只有那些思想单纯的人们使用的语言才能为民间故事织出最合体的外衣，他们如此单纯所以才会兴高采烈地保留着那些心思复杂的人无一例外已经忘记了的故事”“像这样的神话故事理应被妥善保存，因为它们体现了文明人与史前人之间最后一丝可见的联系。这些故事作为古迹的价值，唯有零星几个被钻了孔的岩石或燧石箭簇能与之相媲美”。这部爱尔兰盖尔语民间故事集是“活生生”的民族遗产，是人类文明与文化的见证。

前言001
裁缝和三只野兽001
布兰008
爱尔兰国王的儿子012
馋虫精灵027
波丁·奥凯利和白鼬040
利安姆·奥鲁尼的葬礼050
黑脚丫的古力士058
世界尽头的井082
克里诺庄园096
尼尔·奥卡利103
没有脑袋的身体110
长牙齿的老女人们119
威廉树126
老乌鸦和小乌鸦130
谜语132
故事的来源136
注释140
补遗168

     裁缝和三只野兽 很久以前，高威有一个裁缝，以裁剪缝补为生。有一天，他看见一只跳蚤从布料里头跳出来，就拿起缝衣针朝跳蚤扎过去，把跳蚤扎死了。于是，他对自己说：“我能把那只跳蚤扎死，我难道不是一个大英雄吗？” 后来，他说他必须去一趟黑池（都柏林）1，去看看国王的宫殿，试试他能不能把它盖好。国王的宫殿盖了很长时间了，可是，白天盖多少夜里就被推倒多少，一直都这样，所以没人能把它盖好。推倒它的是三个巨人，他们总是夜里跑来推倒白天盖好的部分。第二天，裁缝带着他的工具，一把铁锹和一把铁铲，出发了。 裁缝没走多远遇到了一匹白马，白马和他打招呼说：“神保佑您，您这是要去哪里呀？” 裁缝回答说：“我要去都柏林，去为国王盖宫殿，还要找一位女士做妻子，如果我有能耐的话。”这是因为国王曾经许诺过，谁能为他建成宫殿，他就把自己的女儿嫁给那个人，还会送上一笔丰厚的嫁妆。 “您能帮我挖一个洞吗？”老白马问裁缝，“有了这个洞，每当有人来抓我去推磨烧窑的时候我就能把自己藏起来，躲进洞里他们就看不见我，不然，我就得为他们一直干苦活直到累死。” “好吧，我为你挖个洞，”裁缝说，“我很乐意。” 他拿出铁锹和铁铲挖了一个洞，然后，他要求老白马钻进洞里，让他看看洞的大小是不是合适。白马钻进洞里，可是，当他想从洞里出来的时候却发现自己出不来了。 “请您帮我把洞挖大一点，我饿的时候就能从洞里出来。”白马对裁缝说。 “我不挖了，”裁缝回答道，“你待在洞里等我回来，到时候我再把你从洞里拉出来。” 第二天，裁缝继续往前走，看见了一只狐狸。 “神保佑您。”狐狸说。 “神和圣母保佑你。” “您这是要去哪里呀？” “我要去都柏林，去试试看我能不能把国王的宫殿盖好。” “您能帮我找一个藏身的地方吗？”狐狸问道，“其他狐狸都打我欺负我，不让我和他们一起吃任何东西。” “我帮你找个地方。”裁缝回答道。 裁缝随身带着斧头和锯子，他用斧头砍了些芦苇秆，用芦苇秆做了一个东西，你如果看到了一定会说这东西像个鱼篓。他要求狐狸钻进去让他看看篓子的大小是不是合适。狐狸钻进鱼篓，裁缝等狐狸钻进篓子深处后用大腿啪的一声堵住了篓子口。狐狸终于找到了藏身的好地方，心里十分满意，他让裁缝把他从篓子里放出来，裁缝却不答应。 “你在篓子里等着，等我回来。”裁缝说。 第二天，裁缝继续赶路，没走很远他又遇到了一只莫德阿拉（狮子）。狮子和他打招呼，问他要去哪里。 “我要去都柏林，为国王盖一座宫殿，如果我做得到的话。”裁缝回答。 “如果您能帮我做一把耕地的耙犁，”狮子说，“我和其他狮子就能用它来犁地，等到收割的时候我们就有一口吃食了。” “我来帮你做一把耙犁。”裁缝回答。 他拿出斧头和锯子做了一个耙犁。耙犁做好后，他在犁柄上钻了个孔，然后，他要求狮子套上耙犁，让他看看狮子是不是个好农夫。他把狮子的尾巴塞进事先钻好的孔里，又用夹子夹住，这样一来狮子就没法把尾巴拔出来了。 “请您放开我，”狮子说，“我们做好准备就要去犁地啦。” 裁缝回答说，在他回来之前不会把狮子放出来。于是他把狮子留在那儿去都柏林了。 到都柏林以后，裁缝贴出一张告示，请所有参与盖宫殿的工匠到他这里来，他付工钱给大家。那时候，工匠们辛苦一天只能得到一个便士。第二天，来了很多工匠，他们开始为裁缝干活。工匠们完成了白天的工作后正准备回家，裁缝对他们说：“把那块大石头立起来，放在已经盖好的房子上面。”工匠们立起大石头放在盖好的房子上面，裁缝在大石头下放了一个机关，一旦巨人靠近，他就可以启动机关把巨石推倒。工匠们回家了，裁缝却留下来躲在巨石后面。 P2-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