茅盾全集第15卷 散文五集

本卷书收录作者茅盾于一九二三年至一九三三年间所作政论、杂感等共二五八篇。其中《“九一八”周年》、《“自杀”与“被杀”》、《紧抓住现在》、《血战后一周年》、《最近出版界的大活跃》、《现代的！》、《欢迎古物》、《“惊人发展”》、《学生》、《何必“解放”！》、《“回到农村去！”》、《时髦病》、《再谈“回农村去”》、《论洋八股》、《也算是（现代史）罢》、《汉奸》十六篇，曾收入天马书店出版的《茅盾散文集》（一九三三年七月）；《大减价》、《教科书大倾销》两篇，曾收入良友图书印刷公司出版的《话匣子》（一九三四年十二月）；《风化》、《自杀》、《公墓》、《健美》四篇，曾收入开明书店出版的《速写与随笔》（一九三五年十二月），余均未编入过专集。各篇的排列统按写作或发表时间先后为序，并据《茅盾散文集》、《话匣子》、《速写与随笔》编入本卷。

妇女教育运动概略
闻韩女士噩耗后的感想
“母亲学校”底建设
关于浙女师风潮的一席谈话
替杨朗垣抱不平
读《对于郑振壤君婚姻史的批评》以后
评郑振壎君所主张的“逃婚”
妇女自立希望的好消息
《妇女周报》社评（一）
《妇女周报》社评（二）
《妇女周报》社评（三）
给未识面的女青年
青年与恋爱
参观日舰的感想
有害的发展
讨论婚姻问题的妙文
买卖
哭与笑
湘匪
寿，病
清明中的黑暗
《严禁奇装女生的怀疑》按语
[附]严禁奇装女生的怀疑
绑票
代表
群猪种树
实事求是
要不得
擒，纵
洋钱底说话
学校戒严
名不符实
太不自然了
教育界的人格
皇会复活
去留
罪人与诗人
孙胡子的可怜语
勤与惰
欢迎儿子
何妨游美洲
不劳而获
今天的希望
人肉馒头
吃饭问题
保存《四库全书》
在家办公
“社会写真”要改头换面了
国家主义
猪仔与妓女
“杭育”的意义
挂名公使罢
辞职的性质
顾全面子
同乡的意味
特别绑票
谣言如何挽回
阅者自决
梁俊青来信“按语”
[附]来信
恢复科举罢
送礼
绑死票
航空的比较
欢迎会
小学界的离奇案
是否应映自杀影片
中国的睡病
根本之策
……

    但是我希望读者不要误会，我为杨朗垣呼不平，并非是消极的袒护女师校方面（女师校底办法不合新潮流，亟需改革，是无疑的）；更希望读者勿误会我是受了杨君底嘱托。
     就《新浙江》所记关于杨朗垣的事，约可别为二类：一是关系于此次风潮的，一是关于杨君平日的言行的。关于第一类者，有下列数条：
     一、“……至教职员所以欺惑学生者，实推杨朗垣为最擅长；闻杨曾对拥墨派学生痛哭流涕，谓校长一经去职，则教职员必须连带同走，你们与我就不得不分手，言念及此，岂彼此独无师生感情云云……”（见《驱叶特刊》一）
     二、“……杨朗垣献上妙策三条，借以对付各方面之攻击，……（一）诬蔑学生有过激思想，（二）再开除学生以示威，（三）联合各学校校长及教职员同盟大罢教以威吓各界。……”（见《驱叶特刊》二）
     三、“……家属再去责问一个姓杨的教员。……家属问，‘校务会议有没有到会？’答，‘是到的。’又问，‘凡到会的人，应有表决的责任，你有什么意见，要表决开除伊们？’答，‘我到是到的，但是没有什么意见，没有什么表决不表决。’问，‘你既是会议中一分子，难道普通判断力都没有，学生有事故，为何偏要表决斥退伊们？’答，‘我是实在没有什么意见，我是糊糊涂涂地并没有表决，今日承教，再会，再会。’……向里面抱头鼠窜而去。”（见《驱叶特刊》四）
     我只见《驱叶特刊》第一，第二，第四，不知此外还有没有记载；但即据上面三条看来，我觉得杨朗垣是受冤屈的，《新浙江》的纪事根据外来投稿，恐不免有传闻失实之处。因为（A），上述一二两条是没有证据的，仅日“闻诸某生”，颇嫌证据不足；况既系在深夜间教员密议，何得有学生参加；参加此等密议的学生又何致反泄密谋于外问。还有（B），就上摘三条看来，杨朗垣在前何其机警，而在后何其不中用；上述一二条所写的杨朗垣是机警诈谋百出，而第三条上的杨朗垣竞连普通的质问都对答不上，未免太不近情理。
     这是就事实上加以客观的考察，觉得杨朗垣是受冤的！而就我主观的见解，以我所知的杨朗垣而言，更觉得报上记载，不免过甚。杨朗垣思想和我底意见不能尽同，所以他在这次风潮中，未必不是站在学校方面的；但我相信他决不是“军师”，更不会献三条妙计。以阴谋卑鄙等字加在他身上，是不公平的。
     关于第二类（涉及杨之平日言行）的，《新浙江》上仅有一段，我记得大意是：“杨朗垣身穿绿色绒线袄，叶墨君虽不许学生穿红，而教员则衣绿如故；至该绒线衫从何而来，则不得而知。”（该纪事不登在《驱叶特刊》，似为四月五日之报。）
     我以为这一段纪事是无聊的，是不正当的！如果以此为攻击之具，大有伤于舆论家底庄重的态度。一个人做了女校教员，难道就不该穿绿色的绒线衣么？一件绒线衣中岂必含有暧昧的故事？漫无证据而以不道德疑人，就是损伤别人底名誉！为尊重人人的人格起见，即使被损者是敌人，我们也要抗议的！
     这一点，是我所以代杨朗垣不平的最主要的原因！虽然我是微弱的呼声，却也忍不住不放出来！
     最后，我以朋友资格告杨朗垣，希望他脱离女师，以杜悠悠之口，以表示他的真面目！
     ［附注］本刊底篇幅是很宝贵的，我本不应为了一个某人的缘故来占本刊篇幅，但我又忍不住不说，所以终于说出来。即使有人因此骂我，我也是愿受的。但累许多读者看此不相干的文字，我应得告罪。（P036－03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