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巴什一日

从历史记忆到时代巨变，从风光山色到乡土人情，一篇篇散文以生动的语言、真挚的情感，多角度、全方位地呈现康巴什区的独特风貌，让我们领略到康巴什这片魅力之土的多姿多彩。

肖亦农，河北保定人。北京大学中文系文学学士，北京师范大学研究生院文学硕士。中国作家协会第九届全国委员会委员。1973年开始发表作品，1987年加入中国作家协会。著有电视剧剧本《山情》，发表小说、散文、报告文学、影视文学及其他剧作数百篇（部），共计300余万字。报告文学《毛乌素绿色传奇》荣获全国第十二届“五个一工程”奖、第六届鲁迅文学奖报告文学奖；中篇小说《红橄榄》获《十月》文学奖、索龙嘎奖；短篇小说《山风》获鲁迅文学奖、索龙嘎奖；小说《同路人》获内蒙古自治区改革题材奖一等奖；《枣红色的腈纶衫》获天津鲁迅文学奖；广播剧剧本《红橄榄》获世界华语评奖金奖；其作品还获1993年庄重文文学奖、1995年内蒙古政府文学评奖特别荣誉奖等。

辑一 区外视界
梦落康巴什——康巴什印象四题
康巴什之瑰——乌兰木伦河
一个作家的文学记忆
走进康巴什
好看的劳动者
“帆船”里的童话世界
重返康巴什
天堂瑰丽——从哈巴格希到康巴什
单于的王冠
康巴什的天空下
辑二 城市记忆
约定康城作赋文
雕塑群纪事
见证历史
康巴什拾零
康巴什的陕北人家
煤矿人在康巴什
……

     梦落康巴什 ——康巴什印象四题 特·官布扎布 现在，在鄂尔多斯康巴什，时间就在我的脚下。 不论对任何的人，你脚下的时间都是岁月的高地，你所说的话都是岁月高地上的发声。有话说，“站得高看得远”，但岁月的高地似乎不是站位的高地，所以，发出的声音中往往会有感性的、片面的、浅薄的、偏激的、猎奇的，甚至是无知的，但也会有敏锐的、深刻的、尖锐的、公允的、隐晦的，还会有哲理的、深思熟虑的、充满责任感和历史认知的。在这样无奇不有的发声中，传得远，留之久的应该是深思熟虑的和具有责任感和历史认知的。被我们一代一代在传承的就是这样的认知遗存。 但是，尽管不能成为认知的遗存，浅薄和猎奇的发声，也会扰乱人类视听一阵子的。比如，2010年美国《时代周刊》发布题为《鄂尔多斯：一座现代的鬼城》的文章，说：“康巴什这座原计划迁入百万人口的城市在建成后却成为一座现代化空城，十五分钟内不见一个行人，驶过的汽车不到十辆，偶尔遇到一个行人，也是踱着沉重的步伐。”接着，于2012年，英国新闻广播机构也以《鄂尔多斯：中国优选的鬼城》为题，进一步坐实了康巴什的鬼城形象。于是舆论一片哗然，人们都以疑惑不解的目光打量这个用鄂尔多斯羊绒衫温暖过全世界的地方，对这座开建不久的城市充满了非议。 应该说，美国的《时代周刊》和英国新闻广播机构都是驰名世界的大媒体，发声的时间站位和认知站位应该高一些，符合本真一些，以爱护自己的名声。可他们没能做到这一点，2021年9月，美国彭博社发布题为《中国“鬼城”的街道在经历多年空荡后迎来勃勃生机》的文章，以更正十年前的“鬼城”之说。我国的媒体认为：“整整十年后，美国媒体终于把“鬼城”这件事看懂了。” 看懂了吗？也许。但距离真正的懂还差很长一段的认知之路。 不管对于谁，幸福和美好是生命内里的追求。然而，幸福和美好不是随处可长的草，而是随着发展一步步形成的感受，一步步成长的梦。 鄂尔多斯人的康巴什梦就发芽于中国崛起的大发展之中。随着国家的工业化转型、城镇化的速度明显地加快，优质的生存资源开始快步向城镇聚集，人们挤向城镇的浪潮也一浪高过一浪。于是，鄂尔多斯市原来在东胜的行政中心开始出现承载乏力的问题。这个问题，从最基本的用水开始，如果人口骤增，紧缺的水源将难以满足人们吃饭、喝水、洗涮等基本的需求。就在这时，鄂尔多斯人建造一座新城市的梦开始发芽了。 建造一座新的城市，这的确是一个梦。 在一片空地上，从零开始建造一座新的城市，在这个地球上也没有太多的先例。因为，世界上现有的绝大多数城市都是随着人类社会演进的必要，一步步从一个居落或一个城堡发展壮大起来的。原始年代，对于人类来说，别说是城市，就是一个温暖的小屋都是很大的奢望。人类学会农耕后，他们开始找有水源的地方定居下来，造就了被我们称之为“城邦”的居落形式，再随着城邦人群的增多，发展成了古代的城市。在农耕主导的年代，城市的发展是缓慢的，可工业化之后，它就像雨后春笋一样快速地长大。但成长是有烦恼的，在原址上壮大起来的城市们都遇到了承载乏力的问题，但它们都太古老了、太庞大了、太笨重了，难以弃用，又难以推倒重建。所以，只好不断地整修扩建，以勉强适应新的需求。这是人类与无奈和被动和解的结果。然而，这没有成为鄂尔多斯人模仿和复制的模式。因为，刚壮大起来，水就不够用了。 不过，从零开始新建一座城市，不是绝对没有先例。巴西的首都巴西利亚城就是不多的先例中的一个。巴西利亚城由有名建筑师奥斯卡·涅梅耶尔设计，自1956年开始建设，经人们三年半的辛勤劳作，于1960年建成一座崭新的首都。如果说，建造巴西利亚新城是后殖民时代发展的需要，而鄂尔多斯的康巴什则是中华民族伟大复兴事业只能正步向前，而不能立定休息的需要。 在原址上壮大起来的城市都有一个先天的优越条件，那就是不是依河就是傍湖。可鄂尔多斯人造城的梦则找不到这样易于成长的地方。于是，他们一不做二不休，干脆选择了一个难以他用的荒地，建造一座现代化的新城市。 这片难以他用的荒地，地处库布其沙漠向毛乌素沙漠过渡的地带，它的原名叫“哈巴格希”，意思与“哈老师”对应，为方便起见，后被叫成了康巴什。如果荒漠化不停，沙进人退继续，用不了太长的时间，这个地方就可能成为两大沙漠握手言欢之地。那样，人类可能更新关于这片连成一体的沙漠的称呼。可鄂尔多斯人不信神，不信鬼，也不信天上会掉馅儿饼，只信自己的智慧和创造力。于是，他们发布公告，向全球征集规划，好中选优，优中选强，最后于2004年开挖第一锹土，开启了大规模建设的帷幕。 种植梦想是美好的，是令人心情澎湃和难以忘怀的。对康巴什造城贡献过力量、参加过开挖第一锹土奠基仪式的民营企业家丁先生至今还珍存着象征种梦的第一锹土。这锹土虽然是土，但随着时间的推移，记忆的沉淀，会比黄金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