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遗留下来的古迹中,我们无法证明迈锡尼在商业财富的增加之外,文化也有相当的成就。希腊一直认为迈锡尼人从腓尼基商人那里学会了字母。在梯林斯和底比斯曾发现了一些瓶瓮上载有一些无法了解其意义的字体,但是并未发现泥板、碑文或文件。也许当迈锡尼人使用文字时,他们是使用了一些易坏的书写材料,就像克里特人在其最后时期一样,因此什么也没留下。在艺术方面,迈锡尼人都是模仿克里特的,并且非常忠实,以致考古学界怀疑他们是否从克里特输入了主要的艺术家。但在克里特艺术衰微之后,希腊大陆上的绘画非常兴盛。檐口及边缘的装饰都属第一流,并且持续到古典希腊时代,留下的壁画也显出对人生的强烈感受。《包厢中的女士》(Ladies in the Box)是华丽的贵妇,即使在今天她们参加任何歌剧会,其发式及衣服仍然不会落伍;她们要比午后驱车游公园的《马车中的女士》(Ladies in the Chariot)更活泼。画得更好的是《猎猪》(Boar Hunt),这是梯林斯的壁画。猪及花朵都是因袭旧往,令人难以相信的是淡红的猎狗身上有猩红、黑色或蓝色的斑点,正向前冲刺的野猪后半身逐渐变细,仿佛一位穿着高跟鞋的小姐从其闺房中跌出的形象,但是追击的样子却是逼真的,野猪情急逃命,猎狗从空中跃过,而动物中最可怕又最善感的人类则举着矛蓄势待掷。我们从这些例子也许可以想象出迈锡尼人活泼有力的生活、妇女的美貌以及宫廷中的生动装饰。 迈锡尼艺术的优选成就在金工方面。在这方面,希腊大陆可以媲美克里特,并且有其自己的形式及装饰。施里曼虽没有发现阿伽门农的骨头,但他发现了同样重要的金银:各种各样的饰物;刻绘狩猎、战争或海盗行为的凹雕;闪亮纯银雕成的牛头,拥有金质的双角及面部玫瑰花结――似乎随时均可听到它发出哀鸣。施里曼甚至认为迈锡尼便是来自牛鸣之声缪肯耐(Mukenai)。梯林斯及迈锡尼遗留下来的优选的金工制品便是两把青铜匕首,镶有琥珀和黄金,并优美地刻着野猫追逐鸭子,以及狮子追逐豹子或与人相斗的情景。遗物中最奇怪的是黄金面具,显然戴在过世的王族脸上。有一个面具接近就像猫的脸部,但是施里曼认为这不是克莱登妮丝特拉的,而是属于阿伽门农的。 迈锡尼艺术的优选杰作既不是在梯林斯发现的,也不是在迈锡尼掘出的,而是在斯巴达附近瓦菲奥(Vaphio)的一座墓中发现的,当地曾有一位小王一度模仿北方诸王的豪华气派。在这里发现的一堆宝物中,有两个以金箔制成的杯子,形式简单,却是以极大的耐心精工制作。其技巧很像米诺斯时代优选的作品,以至大多数学者都认为可能是出自克里特某位大师之手,但如果因此将迈锡尼文化中最完美的遗物夺去的话,未免太可惜。杯上刻画的主题――公牛的被捕及驯服――似乎是克里特的特色,但是迈锡尼戒指和图记或宫墙上经常雕刻或绘有这种景象,显示这项活动在希腊大陆和克里特岛上一样流行。在其中一个杯子上,第一头公牛被粗绳编织的网所罩住,由于想重获自由而挣扎,于是使网子越来越紧,结果鼻孔及嘴巴由于愤怒及疲惫而大张。在杯子的另一面,第二头公牛因为害怕而奔驰,第三头公牛则向抓住它双角的一位牛仔猛冲去。在另一个杯子上,被捕获的公牛正被牵走;在杯子的另一面我们可以看到它已经屈服于文明的束缚,并且如伊文斯博士所说的,正与一头母牛“谈情”。直到数百年后,希腊才重新出现了如此技巧精湛的作品。 P36-3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