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树跟鸟跑了/干亚群

树跟鸟跑了/干亚群

  • 字数: 180000.0
  • 装帧: 平装
  • 出版社: 浙江文艺出版社
  • 作者: 干亚群
  • 出版日期: 2018-03-01
  • 商品条码: 9787533951580
  • 版次: 1
  • 开本: 32开
  • 页数: 0
  • 出版年份: 2018
定价:¥29 销售价:登录后查看价格  ¥{{selectedSku?.salePric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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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选
编辑推荐
作为从农村到城市的亲历者,干亚群侧重表现的不是城市与农村两者之间的冲突,而是自己携带着农村的烙印,在城市中寻找身份认同的精神历程。她将自己的人生以及对整个世界的态度十分坦诚地展现在读者面前,几乎毫无保留。字里行间都迸发着生命的热情,更难能可贵的是热情过后,遗留下了思考的痕迹。
内容简介
《树跟鸟跑了》收录了浙江青年散文家干亚群近期新的15篇散文。这些散文在主题上继续将农村与城市进行对比,表达了她以异乡人的身份对农村与城市的思考;在内容的具体安排上,是在农村与城市对比的大框架下,展开日常化的叙事,尤其是关注城市生活中的社会边缘人和以自己母亲为代表的传统农民;在语言上,则延续了她平实朴素,理性色彩稍浓的风格。
作者简介
干亚群 1972年9月出生,散文作品见于《天涯》、《作家》、《花城》、《散文》、《散文选刊》、《上海文学》等,出版散文集《日子的灯花》、《给燕子留个门》、《梯子的眼睛》、《指上的村庄》等,曾获浙江省优秀文学作品奖、第七届冰心散文奖、首届三毛散文奖等。
目录
屋檐下 草语 过年蓝 影子飞逝我不动 指迷 补课 纸水杯 不是所有的蛋都能孵出小鸡 介入 树跟鸟跑了 空缺 午后之内 障碍 一棵梅子树 须臾记 去向不明 遇见
摘要
    屋檐下
     我在屋檐下闲坐,有人来敲门。
     我趿拉着拖鞋,吧嗒吧嗒去开门,是阿珍婶婶。她一见我,满脸的皱纹立刻绽成一朵南瓜花,笑容里带着讨好的成分。
     我请她进来,她扭捏了一会儿,才怯怯迈进院子。
     阿珍婶婶是村里出了名的大屁股,家里有一把特制的竹椅子,像半张竹榻。那是她家的荣耀。一个女人如果走起路来屁颠颠的,别人的目光即使紧跟着她,也无法笼罩她的屁股,这个女人的“坐家门”就极好。意思是旺夫。
     阿珍婶婶已年过六旬,一头霜发,身子也略显佝偻,专享还没有老去的就是她的屁股,看起来仍然很鼓实。我跟在她后面走,脚底有一种不由自主的颠簸感,似乎阿珍婶婶的屁股给我打着节拍。阿珍婶婶有意提高嗓门,喊我母亲。母亲在里面接过她的招呼。很快,阿珍婶婶颠进了屋里。
     如果屋檐下坐的不是我,那么坐下的就是她跟母亲。她们会在屋檐下聊半天,从一个话题扯到另一个话题,在家长里短中起承转合,在各自的生活境遇中平平仄仄。她们有主见,她们也碎舌,在别人的非非里坚持着自己的是是。待暮色四合时才散场。离开时还不忘记拍拍自己坐过的竹椅,似乎拍打刚才说过的那些话――你就留在屋檐下。
     邻里串门,其实串的是屋檐下。既有进了邻居家的意思,又可以随意自在,咳嗽、吐痰、擤鼻涕,一点都不用在意。讲究些的,几声重咳嗽后,一口浓黄的痰液,朝道地夺嘴而奔。不讲究的,叭,一口痰吐在了凳脚边。说着说着,清水样的鼻涕来了,用手一捏,朝墙壁上一摔,或朝凳脚一抹。来人不介意,主人不计较。不就屋檐下嘛。
     女人坐在屋檐下喜欢窃窃私语,一个悬着半个屁股,一个倾着身子,只差脸撞脸了,其实同坐一个屋檐下还能远到哪里。可女人聊天就喜欢这样。女人说话的内容全在表情上,有蹙着眉的,也会噘着嘴的,脸上半晴半阴,一会儿嘁嘁,一会儿喳喳,有时提高嗓门,噼里啪啦,陈芝麻烂谷子都倒进了锅里。偶尔突然爆发出一阵笑声,也不知她们的情绪什么时候拐弯的,把站在门前电线杆上的麻雀惊得惶惶而逃。屋檐下的女人,她们聊的内容杂七杂八,而笑声是实打实的,全无杂质。
     屋檐下的男人坐在条凳上抽着烟,脚边放一杯茶。他们一口烟,一句话,像庄稼一样,一垄一垄地过去。有时,大家沉默着,嘴里的烟嘶嘶地燃着,似乎烟与烟在交流。他们从不为一个话题来串门。那些习惯了用力气向大地讨生活的男人,肚子里的内容比嘴巴更胜一筹。屋檐下的烟蒂散落一地,而他们的话还没有被扫拢在一起。
     狗蹲在主人的脚边,吊着舌头,目光炯炯地盯着外面,有陌生人走过,立刻起身,吐出一串汪汪。主人呵斥一声,狗又重新蹲下来,把脑袋趴在前爪上,似乎有些尴尬。它的窝,就在屋檐下的一角,靠着墙壁。村里的男人喜欢赌,也喜欢打赌,他们的赌都在屋檐下,外面是明晃晃的太阳,把赌的内容照得透亮透亮。
     村里的老人,坐在屋檐下念阿弥陀佛,嘴巴嚅动着,手里捧一只盒子,里面躺着一串佛珠。老人们的后半生几乎在屋檐下度过。一个老人健不健在,屋檐下几乎是一个证明。他们不念佛的时候,靠着屋檐下的墙角晒太阳,晒着晒着,打起了瞌睡,口水慢慢地从嘴角流下来,在阳光下一闪一闪,似乎翻晒着他们的回忆。
     村人闲聊爱在屋檐下,以前如此,现在也是如此。只不过现在屋檐下再也找不到成堆的黄豆秆或油菜秆,以及七七八八的杂物,只有农具还一如既往地靠在墙壁上,旁边有时站着一只坛或一只缸,里面腌着菜。
     村里有一句老话:三天勿吃咸菜汤,两只脚骨酸汪汪。那一只只缸或坛里腌出来的就是咸菜。从医学角度而言,咸菜属于腌制食品,长期或过多食用对身体不利,里面有太多亚硝酸盐。我无意跟医学争论,这跟村里的男人打赌一样没有标准,只能是样本量的不同而已。我只能说每家每户都有一只咸菜缸,上面压着一块石头。生活拮据的时候有,现在生活改善了还是有。就像过日子,穷过富过,到底还是一样过。
     P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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