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时

《彼时》是英籍澳大利亚作家莫里斯·葛雷兹曼《往事》《彼时》《此景》《余声》四部曲的第二本书。这是一套背景设定在二战时期的青少年作品。本书以一名犹太孤儿菲利斯的视角，真实地反映了犹太人大屠杀时期那段惨烈的历史。二战时期的波兰，十一岁的犹太孤儿菲力斯和六岁的波兰小女孩塞尔达终于从去往纳粹集中营的火车上逃了下来，躲在森林中逃过了这一次的劫难，又目睹了纳粹一次又一次的恶性。然而，无衣无食又不敢露面的他们又能坚持多久？终于，他们被善良的农妇杰尼娅收留，正大光明地生活。菲力斯由此结识了年龄相仿，爱看书又友善的希特勒青年团团员、想要置菲力斯于死地的恶霸孩子以及另一名一心想要报复纳粹的犹太孤儿。正当菲力斯、塞尔达和杰尼娅齐心化解了一场又一场危机，以为开始美好生活的时候，灾难却突然降临了……

《彼时》是澳大利亚作家莫里斯·葛雷兹曼《往事》《彼时》《此景》《余声》四部曲的第二本书

    然后，
    我和塞尔达开始逃命，我们以*快的速度爬上了山顶。但其实并不是很快。虽然我牵着塞尔达的手，拉她上陡坡。你知道当时那种情？，你和你的两个朋友从去往纳粹死连眼镜都没有碎，但你的朋友凯亚就没那么幸运，她被杀了，所以你花了不少力气把她埋在蕨类和野花下之后，已经不剩多少气又跑又爬山了。我和塞尔达现在就是这样。“我腿疼。”塞尔达说。可怜的家伙。她才六岁，腿还没长成呢。而且她穿着睡前的拖鞋，要爬覆满多刺野草的陡坡不太行。
    但我们不能慢下来。我们得在另外一列车顶上有机枪的纳粹火车来之前逃走。
    我回头瞥了一眼。
    山脚下的火车轨道在阳光下闪着光，像纳粹军官制服上闪亮的配件。
    我盯着陡坡。
    山顶是茂密的森林，到那里就安全了。我们可以藏起来，只要塞尔达不嚷嚷着骂他们，纳粹的火车就发现不了我们。
    如果我们能到得了的话。
    “加油。”我对塞尔达说，“继续走，我们不能停。”
    “我不是要停。”塞尔达愤愤不平地说，“你什么都不知道吗？”
    我知道塞尔达为什么生气。她觉得我幸运。我就是。我十岁，我有强壮的腿和结实的靴子。但我希望我的腿能更强壮些，如果我十二岁，就可以背塞尔达了。
    “哎哟。”她说着滑倒在地，磕到了一边膝盖。
    我轻轻把她扶起来。
    “你还好吗？”我说。
    “不好。”她一边说我们一边继续前进，“这座山就是个笨蛋。”
    我笑了，但没笑多久。
    我突然听到了世界上*糟糕的声音，远方传来另一列火车的轰鸣声，越来越近了。
    我又看了一眼陡坡。
    森林太远了。我们来不及躲进去。如果纳粹看见我们在山坡上，我们很容易就成靶子了。我的衬衫已经撕扯得破破烂烂，片片飞来飞去，塞尔达的裙子是花的，但够不上当伪装。
    火车已经很近了。
    “躺倒。”我说着把塞尔达拉倒在草地上。
    “你说我们不能停的。”她说。
    “我知道。”我说，“但现在我们不能动。”
    “我没动。”塞尔达说，“瞧见了吧？”
    我们趴在地上，除了喘气一动不动。塞尔达紧挨着我，脸热热地贴在我的脸颊上。她双手抓住我的一只胳膊。我看见她的一片指甲因为给凯亚扯蕨草受伤流血了。
    现在火车的噪音**大。随时都会通过我们身下的弯道。我希望我们也有蕨草可以藏。我们旁边有个兔子洞。我希望我和塞尔达是兔子，我们就可以蹲在山坡上吃胡萝卜了。
    但我们不是兔子，我们是人。
    纳粹的火车呼啸着拐弯。
    塞尔达把我抓得更紧了。
    “菲力斯。”她说，“要是我们被射中了，我希望我们能一起被射中。”
    我也这么觉得。我捏捏她的手，因为她的指甲，我没捏太重。 我希望我们能生活在机枪还处于原始阶段的古代。就算有人从很近的地方射击，你要幸运的话子弹也可能只打到山上。而1942年的机枪已经**得可以从高速列车上用上千发子弹射中一个逃跑的孩子。
    下面纳粹火车发出的声音像上千挺机枪的声音。
    我用一只胳膊搂着塞尔达，向瑞奇摩尔？朗普顿祈祷我们平安。
    “塞尔达不是犹太人。”我默默地和瑞奇摩尔？朗普顿说，“但她也需要保护，因为纳粹有时候也杀天主教的小孩。特别是有点任性和厚脸皮的天主教小孩。”
    瑞奇摩尔？朗普顿不是什么圣人之类的，但她很善于写故事，在她的书中，她让威廉和维尔莱特？伊丽莎白和其他孩子都平安无事，就算他们**任性，**厚脸皮的时候也一样。
    我的祈祷起作用了。
    没有子弹射进我的身体里。
    “谢谢。”我默默对瑞奇摩尔？朗普顿说。
    我看见山下的火车拐了另一道弯之后消失了。我敢说这又是一趟满载犹太人去死亡集中营的火车。车厢和我们之前那趟车的一样，像是用钉子钉上的大木箱子。
    *后一节车厢上有一架机枪，但后面坐着的两个纳粹士兵正忙着吃东西。
    “走吧。”等火车出了视线之外，我说。
    我们站起身，山顶的森林在等着我们，凉爽、黑暗又安全。
    P13-1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