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爱

《如果？爱》内容简介：麻树，你曾说过。“小优的姓是秋山。我的姓是冬本。”“秋跟冬，是不是很相近啊？”所以麻树，我们会成为青梅竹马，我们会成为恋人，这一切都是冥冥之中上天的安排吧。但是，眼看着你生命的流逝，我又将何去何从呢？
——《如果？爱》一书包含《上上签》、《初恋》、《约定》、《手牵手，一起走》4个短篇，以及《如果？爱》、《你犹在我心中》2个中篇小说。

《如果？爱》内容简介：麻树，你曾说过。“小优的姓是秋山。我的姓是冬本。”“秋跟冬，是不是很相近啊？”所以麻树，我们会成为青梅竹马，我们会成为恋人，这一切都是冥冥之中上天的安排吧。但是，眼看着你生命的流逝，我又将何去何从呢？
——《如果？爱》一书包含《上上签》、《初恋》、《约定》、《手牵手，一起走》4个短篇，以及《如果？爱》、《你犹在我心中》2个中篇小说。

    上上签
    那还是我读小学二年级的时候。
    奶奶当时还在世。
    新年头一天的清晨，全家人一起，去神社进行新年初次参拜。
    新年即将开始已经结束，街上熙熙攘攘，像赶庙会似的。
    我很喜欢这种氛围。那么冷的天，我却满不在乎地跑来跑去。
    我紧捏着奶奶给我的压岁钱，抽了支签。
    不用说，在我眼里，收钱的那位巫女看起来**新鲜，**耀眼。
    我的心激动得怦怦直跳，用冻得有点儿红的小手，展开了签纸。
    “大吉！”
    看到这个刚学过的新汉字，我高兴地捏紧了签纸。
    说话时吐出的白气也轻飘飘地舞上天空。
    我牢牢地抓住上上签，拿去给奶奶看。
    脸上满是得意之情，像是在说“怎么样？”
    这时，奶奶温柔地笑了，却给了我一个意想不到的回答。
    那回答让我一直耿耿于怀。现在我已年满20了，但只要一到抽签的时候，还是会想起来。
    当时才小学二年级的我，根本没琢磨过奶奶那句话有什么深意，只是想当然地觉得：奶奶一定是眼红我抽到了上上签，才顺口说了句玩笑话。
    “说呀！你奶奶到底说了什么？”
    奈奈扑闪着大大的眼睛，向我问道。她戴了美瞳，眼眸显得**漂亮。
    我一直都固执地认为美瞳和日本人接近不搭调。而我人生中所交到的**个戴美瞳的朋友，就是奈奈。
    她能敏锐地嗅出当下的流行时尚，总是衣着光鲜地来短大上课。
    和每星期有三天都是一身牛仔服的我，可谓是两个*端。
    不管是头发还是化妆，她都很花心思。
    而我总是素面朝天，头发也随便一扎就OK。我俩的确是两个*端。
    “嗯？你想知道？”
    “你还问我想不想知道？！我当然很在意了。都听你说到这儿了。”
    “好了，好了，说得也是！”
    “那，你奶奶到底说了什么呀？”
    她翻来覆去地摆弄手机。她的手机上挂着可爱的小饰物和金丝银线。
    她大概在催我快点说答案吧。
    别人越是着急想知道答案，自己就越是不想公布答案，这是人类的通病。
    我告诉已经等得不耐烦的奈奈，“就算我说了，你也只会说‘真是莫名其妙！’”
    “梨华你也觉得莫名其妙吧，否则也不会讲这番话了。行了，快说呀！”
    奈奈终于受不了了，“啪”的一声，把手机砸到了桌上。
    到了这份上，我也觉得自己有点儿太卖关子了，心里升起了歉疚之情。
    我叹了口气，喝了口手边的柠檬茶。
    “我奶奶呀，看了上上签后，说了句‘是哪种上上签呢？’”
    “……啊？”
    能看到奈奈满脑门挂的都是疑问号。
    这也难怪。我想她恐怕搞糊涂了。
    “她说的‘哪种’，到底指什么呀？”
    “我早说过，我—不—知—道。”
    “搞什么呀，真是莫名其妙！”
    “看吧，让我给说中了吧！”
    奈奈露出懊丧的神情，有点焦躁地调整了下呼吸。
    “哎，我说，梨华。已经过了5点吧？阿健那儿，没关系吗？”
    她像是终于找到能跟我说的话了，把刚才一直拨弄个不停的手机打开，给我看待机画面上显示的时间。
    “还真的是呢。那我走了。过年后再联系你吧。”
    “离过年还有三天呢。这几天联系一次吧。”
    “啊哈。你真喜欢我呀，奈奈。”
    “你说那种话，那干脆不联系好了。快走快走！”
    “哈哈，开个玩笑，别当真。谢了！我先走了，过个好年！”
    我穿上圣诞节刚买的白色皮外套，走了出去。
    一走到外面，就看到在街上走的都是一家人或情侣们。大家好像都冷得受不了，相互依偎在一起，像是在彼此汲取温暖。
    我轻轻地围上百鸟花色的围巾，快步向阿健家走去。
    “阿健”，是我19岁时交到的男朋友。我们的相识可能过于轻率了些，因为他是向我搭讪，才认识我的。
    阿健，他所有的一切都很普通。长相、身高、着装、收入，无论哪方面，都很不起眼。
    只是，有时，阿健会变成另外一个人。
    我不知该如何形容。畸形的爱情？不善表达爱意？
    抑或是独占欲很强？
    同样，我有时也会变得不像自己。
    我叹了口气，打开了有点破旧的公寓门锁。
    大喇喇地挂在我钥匙包里的那把明晃晃的钥匙，是我们确定恋爱关系那天，阿健交给我的。
    我们的交往也有一年了。一年的时光，有什么，在一点点地发生着变化。
    不，与其说是发生了变化，不如说是真面目暴露了出来。
    我转了下有点儿生锈的把手，慢慢打开门。
    一脚刚踏进房间，扑面而来的是混合着烟酒味的刺鼻味道。
    大门口摆着我和阿健**次约会时的照片。只不过，现在落满了灰尘，都看不清是什么照片了。
    我用食指轻轻地擦掉上面的落灰，望向关着的起居室。
    走廊上的小厨房里，堆着几个吃完没收拾的速食面碗。
    水龙头吧嗒吧嗒地滴着水。水滴落到洗碗槽里积的水上，静静地泛起涟漪。
    我一走动，走廊就会嘎吱嘎吱作响，似乎下一秒地板就会翘起来。
    起居室的门里流泻出电视的响声。
    我忍不住又叹了口气。
    慢慢地推开起居室的门。
    “阿健……”
    我话音还没落，他回过身，劈头扔来一团纸。
    “你死哪去了？”
    “我和奈奈去喝茶了。都好久没一起去了。”
    “你看看时间！这都什么时候了！”
    “嗯，对不起……”
    我捡起那团纸，丢进垃圾箱。
    阿健的改变，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其实不该问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因为我是知道的。
    知道得一清二楚。
    阿健的改变，是从他被工作单位解雇后开始的。
    阿健很努力才考进那家公司的，半年前却被解雇了。阿健的名字出现在裁员名单上。
    “我说，连你也要和他们一样背叛我吗？想骗我？”
    阿健猛地站起来，他目光呆滞，斜瞥着我。他今天又喝得烂醉如泥。
    “问你话呢，回答我呀！”
    与骂声一起落在我脸上的，还有耳光。所谓“习惯”，真是**恐怖的东西。
    半年前，我**次挨耳光的时候，**沮丧，也很蔑视他。
    可是，阿健也很痛苦。为了他，我想我得忍受。
    我被阿健揍了，可我由此想到的，却是阿健一定很痛苦。
    我觉得，如果阿健揍了我，就能够稍微减轻些郁闷的话，那我就算挨揍也没关系。因为，我能够为阿健做的事，也只有这个了。
    阿健一定会恢复正常的。因为以前，虽然他一点儿都不起眼，却是个温柔的人。
    我**喜欢他这点。因此，“他一定会恢复成以前的那个阿健。”我这样企盼着，现在仍留在他的身边。
    “你别不知好歹！”
    “嗯……”
    阿健总是紧抓着我，不愿放手。他一定是靠这个来让自己心安吧。
    我哭不出来。为了一星半点的事，我哭不出来。因为我很清楚，哭是改变不了任何事情的。
    我挨了好多打，脑子都是蒙的。我看了眼电视，上面正播着年末专题节目。
    “今年也快要过完了耶！”
    *近新蹿红的年轻女模特，笑嘻嘻地说着。
    为什么当模特的会这么频繁地在电视上出镜呢？我按着脸颊，考虑着这些事。让模特儿来当节目主持人，对此我感到很不搭调。
    我自己也是，和以前大不一样了。我一直被阿健打。这种事，对奈奈难以启齿。
    大概是我不愿在阿健恢复以后，因为这事而给奈奈留下负面印象吧。
    “对不起，很疼吧？”
    阿健似乎冷静了一些，他温柔地抚摸我的脸庞。
    这时候我才发现，只要这一丁点的柔情，我就能万分满足了。
    “嗯，没事的。”
    有点儿强颜欢笑。可惜，再怎么强颜欢笑，红肿的面孔还是很疼。
    我如此地勉强着自己，坚持要和这个人交往，这究竟是为什么？我不明白。但是有一点我明白，自己的的确确爱着半年前的那个他。
    刚开始谈恋爱的时候，阿健经常给我发短信。
    里面有相当多的表情文字，我也确实觉得很开心。
    他变着花样哄我，带我去购物中心、观赏夜景、去餐厅吃大餐……
    我们去了哪儿，他带我去了哪儿，其实这些并不重要。我觉得想尽办法讨我欢心的阿健，真是极其可爱。
    *近我们去过哪儿？家庭餐馆？便利店？已经，想不起来了。
    因为我都想不起来我俩好好儿聊天的样子。
    所以，我能做的事情，就是留在他身边。
    信任他。仅此而已。
    阿健拿出，他皱着眉头，抽得起劲，沉迷在的味道中。
    我真的很受不了烟味，以前，他从不会在我面前抽烟。
    拿以前的阿健和现在的阿健比，这很可笑。但，自己还是忍不住这么做了。而且，说老实话，我也越来越烦躁了。
    “喂，我说，你能不能借我两万块？以后一定会还的。”
    “……”
    每次听他这样说，我的心就感到一阵一阵的刺痛。
    以前，奶奶曾经说过：
    “钱在人情在，钱尽缘分断。”
    我觉得这句话，讲得真是太对了。
    因此，每次一听到阿健说出这样的话，我就极其难受。
    “给你。”
    我从钱包中抽出两万块，默默地递给他。
    我很清楚这样做是错的。
    虽然心里很清楚，但我还是极力说服自己：怕是只能这么做了。
    “谢了。”
    他稍微高兴了些，把两万块塞进自己的钱包里。
    我再一次将目光移向电视，茫然地注视着电视画面。
    “我回来了。”
    我轻轻地关上大门口的那扇门。
    家中，寂静无声。隐约闻到一丝甜美的香气。
    ……姐姐回来了……
    我踏上用桧木铺成的走廊。有点儿凉飕飕的，但我极喜欢这种感觉。
    起居室亮着一盏灯。
    我将手放到把手上，打开门。
    “我回来了。”
    “你回来啦。”
    姐姐把黑发一下子甩到脑后，看到我，她笑了。
    我拉了把椅子，边脱大衣，边坐了下来。
    “喝咖啡吗？”
    “啊，嗯。谢谢。”
    姐姐站起身，往我的茶杯里倒咖啡。
    大我三岁的姐姐，是普通的办公室文员，比我稳重得多。
    “当心烫！”
    和阿健刚交往时买的粉红色的茶杯，上面有了豁口。
    虽然有了豁口，但我还是十分喜欢这个茶杯，不太想再买个新的。
    “今天下班后，我和同事去算卦了。”
    姐姐往杯子里轻轻吹着气，神态悠闲地啜着咖啡，说道。
    稍微往上抬眼瞅着我的姐姐，和我很像。
    “后来呀，就听到让我郁闷死了的话。”
    “郁闷死了？”
    姐姐的脸，在袅袅的热气中显得朦胧不清。
    “很过分！说什么我现在运势很好。”
    “那还不好？”
    “对吧，你也这样想吧？开始我也这么想。”
    我接近弄不懂姐姐说的是什么意思。
    我的想法很普通：运势好，的确不能算坏事。
    “可是，算卦的师父却说，正因为如此，才更要当心。”
    “……为什么？真是莫名其妙！”
    啊，我成奈奈了。
    我在心里吐槽。
    姐姐自然没发觉我内心的波动，继续说道：
    “不是说，人的一生，有高峰就会有低谷。就这么回事！”
    “有高峰就有低谷？”
    “梨华你可真是有够笨的！听人那么一说，我可是马上就明白过来了。”
    姐姐轻轻哼笑着，把咖啡送到口边。
    她一口气喝下咖啡，打算对我仔细解释。
    “就是说，我现在运势很好，可这件事恰好从反面证明了我今后运气只会越变越差。”
    “反面证明？”
    “对呀。我现在的确**幸福，我甚至觉得再不会比现在更幸福了。所以，也就意味着以后只能是走下坡路了。”
    是谁说出这么无厘头的话呀？
    运势不错的时候，才更应该多往好处想嘛。
    我心不在焉地这样想着。但这时，我突然想起了某件事。
    脑子里啪地响了一声，有件事，我忽然间就明白了。
    迄今为止，一直弄不明白的那件事。
    明白了……
    总算明白了……
    “……”
    我在脑海中整理着思路。
    姐姐还在喋喋不休地说些什么，可我接近是耳旁过风。
    等一下，
    等一下……
    “是哪种的呢？”
    我那天，抽到了上上签。
    奶奶看了，说了句：“是哪种的呢？”
    我觉得自己终于明白了。
    奶奶想对我说的话。
    我觉得自己终于明白了。
    为什么奶奶会对抽到上上签的我，说那样的话。
    现在，我觉得自己明白了。
    “哪种？”
    抽到上上签，是意味着我从痛苦的事情中脱身而出，时来运转，好运不断呢？
    还是反过来，我本来运气很好，可惜因为抽到了上上签，而变得厄运缠身？
    我觉得“哪种”这个词里，包含着这样的意思。
    真实情况如何，没有人知道。但我坚信一定是这样的。
    到了20岁，我终于弄明白了。
    我觉得，要是现在，就能和奶奶无话不谈了。
    花了十三年的时间都没有弄明白的事情，现在总算是解开了谜团。我抑制不住满心的喜悦之情。
    那是从未有过的温暖心情，**舒服，我甚至觉得感动。
    “喂喂，你有在听吗？”
    “姐……奶奶是怎样一个人？”
    “奶奶？你怎么现在……”
    “快说呀，是怎样的人？”
    我看到姐姐皱起了眉头，她不太高兴了。但我就是****想听。
    “奶奶她……吃过很多苦，所以对自己很严格，对别人却真的**温柔。妈妈是这样说的。”
    对自己很严格，对别人却很温柔……
    是我印象中的奶奶。
    现在，我真想见见奶奶呀……
    “不过，那时奶奶真的很担心你！我也还清楚地记得那事呢。”
    “担心？”
    也许是咖啡已经冷掉的缘故吧，都不冒热气了。
    “你忘了？那是因为你常常被人欺负呀。”
    “……”
    这么说，我以前……被人欺负过？！
    我自己接近不在意是不是被人欺负了，不过原来妈妈和奶奶都**担心我呢。
    我自己真的没在意，否则也不会等到别人说起我才想起这码事。
    其实，准确地说，我是，努力表现得毫不在意。
    “嗯，奶奶真的很担心呢。”
    原来……还有过那样的事呀。
    “是吗？真想见见奶奶呀！”
    真的，真的，很想见她。我真的认为，现在的话，我们就能无话不谈了。
    奶奶！我已经20岁了。
    奶奶！我已经可以喝酒了。
    奶奶！我也已经有男朋友了。
    奶奶！我……能相信他吗？
    这样一直，相信阿健。
    奶奶……
    第二天，我再次来到阿健家里。
    我穿过闲置已久的冷冷清清的厨房，走进那个流泻出电视声音的房间。
    “喂，我说，你这家伙劈腿了吧？”
    “……啊？”
    这段时日的阿健，真的很奇怪。
    说我劈腿，我也得有那闲工夫呀。
    “你知道，我没理由做那种事的。”
    不，我总觉得你很亢奋的样子。在想其他家伙吧？”
    到了这份上，说什么都是白搭。我叹了口气，深深顿了下呼吸。
    “我没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