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集眼泪的酷女孩

郁雨君，有名儿童文学作家，儿童文学专业硕士，毕业于上海师范大学人文学院。曾任《少女》、《少年文艺》主编，现为上海九久读书人文化公司高级顾问。 这本由其创作的《收集眼泪的酷女孩》是“女孩梦花园”系列之一。 《收集眼泪的酷女孩》收录了《我也很想你》、《你是妈妈的命》等文章。

花朵绽放理想国(前言)
收集眼泪的酷女孩
我也很想你
偶们都是木头人
你是妈妈的命

    老班漫不经心的手指一点，这个瘦高的女生一步一步迈开长腿，径直走向我……
    旁边的家伙全都一副有戏可瞧的神情。哈，杰潘摊上个女同桌啦！
    班里的“人口”原本是48+1。仗着身高，我白告奋勇承包了“单身”座位，让其他兄弟姐妹们各自搭伴过日子。我一个人在教室底部的*后一排落了户。**可以和我竞争的篮球前锋陈李偶自动弃权了，因为他不敢逃出女朋友简单的视线范围。
    我带着我的桌椅在**组和第四组的末梢间滑动。通常，在一天之内，太阳：走我也：走。夏天躲远点，冬天靠近些。我把“户籍”固定在第四组，不然组长们收本子或搞活动就要乱套了。
    一个人，摊手摊脚，自由自在，光抽屉就有两只――一只包揽课业，一只装着玩的和吃的东西，泾渭分明。我还可以随时转换“频道”，累了，挪到靠窗的位子。这里视野通透，可以看到外面树上有几只麻雀打架，用屁股尖上的毛顶来顶去。哈，真是娱乐、学习两不误！
    无牵无绊的日子真是短促呀！体校分来了五个人，纯粹是为了来这所重点中学镀金。听说，*弱的那个都破过市纪录，还有几个保持着全国纪录呢，他们高考起码可以加一百分。我们这帮苦读的孩子，听得眼睛都直了。
    分到我们班的那位，就插队落户在我这儿了，因为搁哪儿都不合适啊！毕竟不是寻常女生，目测一下，身高超过一米七五，在女生里鹤立鸡群，和我都可以勾肩搭背了。
    果然，一条过道经不起她的几小步，眨眼间她就立定在我旁边了。
    高个运动员女孩刘海遮挡住全部额头，戴无框眼镜。我视力二点零，甚至能数得出她脸蛋上散着几颗雀斑。
    我在迟疑，要不要立即把旁边的桌面腾出来。末了，我按兵不动。
    她拖开凳子落座，把书包先搁在腿上。现在，属于她的桌面上摊着副下了一大半的象棋，没剩几个子。要不是她来搅局，我和陈李偶眼看要决出胜负了。
    女生嚼着口香糖，神情笃定地瞧着棋子，连用眼睛跟我这个老“土地爷”打打招呼都不屑。
    我和她对峙着。哼！先将她一军再说。她肯定得输。难道她能抱着书包上一堂课不成？预备铃响起的时候，她忽然满回笑容地推一推目艮镜：“将！”
    我凑过去一看，黑马斜刺里杀出，一招致命，俺的红帅已然将死。
    还有什么话说？三下两下，我乖乖卷起棋子让路。
    她先在桌角边上放了一本微型的小台历，用笔圈掉一个数字，叹了口气。
    接下来整整一节课，她就用一只左手擦桌子，翻书，记笔记，吸墨水。靠我这边的右手一直插在口袋里。老班课讲到一半，好像忽然想起了什么，拍拍脑袋，我的新同桌就被叫上去做自我介绍了。
    她的话少得可怜：“我叫于果，会长跑，到这儿来念点书。”
    老班问：“没了？”
    她点头。
    我们班的美女简单不甘心地插嘴：
    “是不是写《巴黎圣母院》的雨果啊？”
    她飞快地弹出一句：“你也可以叫这个名字。爸遇上妈了，于――是――结――果，简单吧？”
    这是我听到的*精彩的回答，一语双关。
    大家都呆了一呆。然后，明白过来的人带着糊里糊涂的人一通乱笑。陈李偶拍了拍大腿，那神情像是在说：
    “绝啦！”
    我的同桌于果众目睽睽之下，右手照样不离开口袋，很酷。
    不止一个人注意到了她分秒不离口袋的手。男生们诸如我之类顶多说声“哈，左撇子”。女生的说法不大好听，又是“烫伤”又是“鸡爪风”之类的。
    于果浑然不觉，继续用左手绰绰有余地应付了一堂政治课。
    我近距离观察，她好像紧紧攥着什么东西。是看家宝贝？
    接下来是体育课。女生都跑出去换运动服了。于呆纹丝不动，她本来就穿着一身运动装。
    我低头换跑鞋的时候，看见她的右手在口袋里蠢蠢欲动。我心里一动，把系好的鞋带松开，磨磨蹭蹭地重新打结。
    我的眼睛盯着她的口袋，暗暗叫道：“喂，右爪子，出来透透气吧，闷了一下午啦！”
    先是手背，然后是手指，她拖着根蓝丝线绳子，一点一点钓啊钓啊……终于，一只小瓶子冒出头来。小半瓶蓝莹莹的沙子在流动。哦，许愿沙，小姑娘才相信的玩意。于果的手掌在裤缝上抹了抹。攥得太久，出了不少汗吧？
    弯腰太久了，胸口闷得慌。我挺直身体，长长地吐出一口气，顿觉神涪气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