摆渡人

杨仁才，随县作家协会顾问，热心慈善公益活动。多年来笔耕不辍，在各类报纸杂志发表文学作品百万余字，出版小说多部。

1/风骨
27/两个老保安
99/摆渡人
108/猫儿眼睛
115/钓友
125/那文那学
151/分家产
155/寻找
163/岸柳依依
190/丑书惊魂
202/养老
208/老母亲
213/老父亲
219/老奶奶
223/老警察
228/老军人
234/老木匠
239/老作家
244/老工人
249/老农民
254/老校长
258/老伙计
264/老连长
269/老不慌
273/老眼子
278/老裁缝
282/老干部
286/老两口
290/老头儿
294/老嬷嬷

     风骨 一 林道礼原籍随县高城，1948年出生。因家庭成分不好，作为知青，下乡五年后被分配到县地方国营砖瓦厂上班，天天干些运砖运瓦的工作。因他能写会画，38岁那年混了个厂办公室主任。一直单身，原因想必是复杂的。 林道礼46岁那年，砖瓦厂停产，工人及部分管理人员转入新建的火力发电厂上班，林道礼还是因有一技之长，当了个厂工会副主席。那时候下乡也算工龄，他工龄长，单位分了他两室一厅的住房。发电厂新招了一批青工。新招的小王，叫王学礼，与几名青工就住在他隔壁，因都爱好书法，一来二去两人便混熟了。王学礼很崇拜林道礼， 林道礼不光书法好，为人也正直，爱打抱不平，不管是厂领导还是普通工人，都很喜欢他。 王学礼要拜林道礼为师，学习书法。王学礼瘦高个，长得白净，说话斯斯文文，标准的帅哥。林道礼见王学礼人很机灵，人也勤奋，工作认真，书法又有很好的基础，悟性也高，就同意收他为徒。 林道礼对王学礼要求很严，练字从魏碑临摹开始，这一临就是六年。后让王学礼学楷书、行书，草书还没让他沾边，说是要打好基础，基础不牢，地动山摇，说得挺玄乎的。 王学礼与赵晓梅同年，他俩都是从艺校毕业，又是同时被招工进厂的。赵晓梅在学校是校花，在电厂是厂花。他俩在学校就认识，聊得来，所以成就了这场姻缘。 王学礼、赵晓梅是天生的一对，走到街上，是风吹柳枝的回头率。 二 大年初一，王学礼提着两瓶西凤大曲酒，两条软黄鹤楼，来给师傅拜年。 林道礼是个非常讲究的人，两室一厅的房子收拾得一尘不染。衣架上挂着铁灰色总统风衣，二八分头梳得溜光，上身穿着棕色貂皮袄，下身穿着深蓝色裤子，中间的裤缝熨得笔直，三接头皮鞋擦得铮亮。别说是过年，就是平时他也容不得半点马虎。喝的车云山毛尖，杯子一端，嫩茶像仙女跳舞似的，盈盈香气飘满房间。大中华放在桌上，上面搁着精致的气体打火机。 王学礼已结婚四年，小孩都3岁了。因是双职工，厂里分了他两室一厅的房子，还是住林道礼隔壁。 师徒二人坐下后，王学礼说：“师傅，跟你学书法这么多年了，你看我的字写得怎么样？今年市里举办书法大赛，得奖者可上省里比赛。如果我俩同时报名，我不敢说，你的字一定能得奖……” 林道礼点上一根烟，不紧不慢地说：“怎么，坐不住了？想一鸣惊人天下知呀？” 王学礼赶紧道：“不是，不是！” 林道礼抽了一口烟，慢条斯理地说：“你一定要戒掉浮躁，老古话说得好，文无第一，武无第二。中国书法博大精深，中国字没有可比性，只有相对性。从古至今谁也不能说谁的书法在中国算第一。谁的字好，只是因人而异，各人欣赏的角度不一样。书法是一门高雅的艺术。一旦沾上功名利禄，就玷污了这份高雅！” 王学礼说：“说得有道理，那你每年还卖对子？我们一直忙到腊月二十九？”师徒俩这么多年了说话也很随便了。 林道礼说：“你又要抬杠了？买纸要不要钱，买墨要不要钱？费那么多功夫该不该得点报酬？” 王学礼说：“也是，还分了我600块呢。” “嫌少了？总共才赚了2000块。”林道礼说道。 王学礼忙说：“不少，不少。” 林道礼说：“我的字是不会参加比赛的，你也不许参加。” 王学礼说：“那练它干吗？” 林道礼说：“你看这么多人买我们的对子，证明老百姓喜欢，修身，养性，个人爱好。” 王学礼说：“那我听师傅的，不参加。” 林道礼笑着说：“这就对了，世上有学问的多得很，字写得好的也多得很，人上有人，天外有天呀。今天你媳妇和你儿子儒煌不在家，你就在我这里吃饭，我掌勺，你打下手。” 王学礼说：“好。”赵晓梅到她高中同学家去了，她同学从大城市广州回来的。 林道礼起身围上围裙，准备饭菜。王学礼帮忙淘米，择菜。不大一会儿工夫，饭菜上桌，师徒二人围桌而坐。林道礼开了一瓶53度五粮液，两人边喝酒边聊天。 王学礼说：“师傅，喝这么好的酒？” P1-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