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形记 城堡

变形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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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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附录
《城堡》第一版后记
后记

    他的母亲有一回把他的房间扫除了一番，其实不过是用了几桶水罢了——房间的潮湿当然使得格里高尔大为狼狈，他摊开身子阴郁地一动不动地躺在沙发上，可是母亲为这事也受了罪。那天晚上,妹妹刚察觉到他房间所发生的变化，就怒不可遏地冲进起居室,而且不顾母亲举起双手苦苦哀求，竟号啕大哭起来，她的父母——父亲当然早就从椅子里惊醒站立起来了——最初只是无可奈何地愕然看着，接着也卷了进来;父亲先是责怪右边的母亲，说打扫格里高尔的房间本来是女儿的事，她真是多管闲事,接着又尖声地对左边的女儿嚷叫，说以后再也不让她去打扫格里高尔的房间了；而母亲呢，却想把父亲拖到卧室里去，因为他已经激动得不能控制自己了；妹妹哭得浑身发抖，只管用她那小拳头捶打桌子；格里高尔也气得发出很响的哧哧声，因为没有人想起关上门，免得他看到这一场好戏，听到这么些吵闹。
     可是，即使妹妹因为一天工作下来疲惫不堪，已经懒得像先前那样去照顾格里高尔了，母亲也没有自己去管的必要，而格里高尔也根本不会被忽视，因为现在有那个老妈子了。这个老寡妇的结实清瘦的身体使她经受了漫长的一生中所有最坏的打击，她根本不怕格里高尔。她有一次接近不是因为好奇而纯粹是出于偶然打开了他的房门，看到了格里高尔。格里高尔吃了一惊，便四处奔跑起来。其实老妈子根本没有追他，只是叉着手站在那儿罢了。从那时起，一早一晚，她总不忘记花上几分钟的时间把他的房门打开一点来看看他。起先她还用自以为亲热的话招呼他，比如"来呀，嗨,你这只老屎壳郎"或者是"瞧这老屎壳郎哪，瞎"，对于这样的攀谈格里高尔置之不理，只是一动不动地待在原处,就当那扇门根本没有开。与其容许她兴致一来就这样无聊地干扰自己，还不如命令她天天打扫他的房间呢，这粗老妈子！有一次，是在清晨一一急骤的雨点敲打着窗玻璃，这大概是春天快来临的征兆吧——她又来噜苏了，格里高尔好不恼怒，就向她冲去，仿佛要咬她似的。虽然他的行动既缓慢又软弱无力，可是那个老妈子非但不害怕，反而把刚好放在门旁的一把椅子高高举起。她的嘴张得老大,显然是要等椅子往格里高尔的背上砸下去才会闭上。"你又不过来了吗?"看到格里高尔掉过头去，她一边问，一边镇静地把椅子放回墙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