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影胡说(老照片专辑)/拍摄者说系列

这是作者的一本图文集。汇辑了20世纪60 年 代后期至21世纪初的一百余幅照片，呈现了一位纪 实摄影家对故乡关中的人文观察，以及摘掉“理想 主义”眼罩后对它们的阐释。这些图文，虽然无法 全面展现某一地域和时代的社会风貌，但读者从中 却不难窥见其社会转型的蛛丝马迹，切实感受庶民 百姓的生存状态、生存理念、生存智慧和生存技巧 ，并进而领悟作者生命历程的内心呼唤。

读碑 我第一次读碑是在陕西省博物馆。那里保存着中国最 早最完整最丰富的石碑，像森林一样，因此被称为碑林博 物馆。碑林博物馆像一部史书，记载着中国有文字以来的 前半部历史，但主要是官史、英雄史和才子佳人史。后来 在其他博物馆以及名山大川，也见到一些石碑，仍然是精 英人物记述精英人物的内容。这种强大的史观以至于影响 到民间，家人死了，坟前立一石碑，造句行文也模仿官 史。当然这是在社会发展以后的近当代，古时不是所有人 都让立碑的。 对于史书我不敢断言其真伪，但就自己经历和体验过 的事实，是全然不能全信的。因为，它会或夸大，或编 造，或隐瞒，或歪曲掩盖。 于是，自从搞摄影以后，我不读石碑了，而迁爱于读 生活，读普通百姓的普通生活。我从他们的脸上、服饰 上、饮食起居上、生产劳作上、丧葬婚礼宗教娱乐上读出 了另一种历史。于是就有了连同《读碑》在内的许多反映 关中庶民生存状态、生存理念、生存智慧、生存技巧的一 系列摄影作品。 我喜欢《读碑》，就用这幅有象征意味的照片做本书 的开篇吧。 包饺子 1967年，迫于当时的形势，我离校返回父母身边。父 母为我回归，包了一顿饺子。 在我的记忆中，只有过大年时家里才吃饺子。对我这 样的平民家庭来说，饺子是高贵食品，它费油、费肉、费 酱、费醋。“文革，，岁月，缺油少肉没有菜，城镇居民 每人每月四两油、半斤肉、二十七斤半粮，其中40％是粗 粮。虽定量供应，商店、粮店门前也总是排着长队。因 此，家常饭就是黄饼（玉米面制作）、面条和稀饭，饺子 显得十分珍贵。我知道父母平日是绝不吃饺子的，他们会 把肉票、油票攒下，留到过年全家人团聚时用。 跳皮筋 1967年，我离校回家。那时妹妹7岁，无学可上，整 日和小伙伴不是四处乱跑，就是玩跳皮筋。看到她们玩得 很开心，我就拿起相机为她们拍照。 20世纪90年代以后出生的孩子，对跳皮筋大概已经没 有什么概念了。这种儿童游戏大约是从20世纪中叶发展起 来的，所用皮筋是用橡胶制成的有弹性的细绳，由两人牵 引拉直就可来回踏跳，踏跳动作有挑、勾、踩、跨、绕、 压等，主要靠腿部功夫。 游戏一般可分两组，以手心手背分组，以石头、剪 子、布决定哪组先跳。万一人少，例如我拍的画面中，只 有妹妹与她的小伙伴，就把皮筋拴在两棵树上，两人同时 跳。跳时还要唱儿歌，歌词大意是：“马兰花马兰花，马 兰花开二十一，二五六二五七，二八二九三十一，三五六 三五七，三八三九四十一……”高年级有了政治意识的同 学，还把《半夜鸡叫》的故事编成顺口溜，边跳边唱： “周扒皮，会偷鸡，半夜里起来学公鸡，我们正在做游 戏，一把抓住周扒皮。打又打，踢又踢，看你还偷鸡不偷 鸡。” 如果顺利地跳过一遍，皮筋就可以升高了。 那时候，经济不发达，人们的物质生活非常贫乏。对 于普通大众的孩子来说，基本没有购买玩具的奢望。男孩 儿一般用自己捡来的香烟盒叠成“三角”，趴在地上对 拍，或用人体做“鞍马”，互跳；女孩儿除跳皮筋外，还 会玩跳坊。这是一种更简单的游戏，在地上画了方格，单 腿把一块小瓦片从一个方格踢向另一个方格，谁先把所有 方格过一遍，谁就赢了。 这些玩法虽然简陋、粗糙却不乏温馨，它们伴随至少 两代人走过自己愉快的童年。（P1-7）

代序 天行乾——胡武功与纪实摄影的陕西群体 杨浪 读碑 包饺子 跳皮筋 演出 民居 花牌 窗花 打墙 嫁妆 婚嫁 满月 独子 黄风 土布 坐席 长面 慈母 父亲 赶集 拔牙 标语 彩票 穿耳孔 炒豆 车技 吹手 存车 打尜 灯笼 地头 读书 电影 蹲功 饭馆 关中汉 光场 合影 和谐 虎头帽 土炕 粉屋 连环灶 天水 看相 买卖 大棚 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