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庭言语研究

法庭审判是最重要的法律活动之一，也是法律实践最重要的形式 之一，因此，法庭言语研究具有重要的理论意义和应用价值。 Austin和searle的言语行为理论主张说话即做事，即人们往往通 过说话直接或间接地完成一定的行为。法庭审判是一个大言语行为， 由言语行为序列组成。法庭言语活动中的言语行为功能主要有指令、 表述行为（如宣告）、获取信息、确认、陈述事实或意见、请求、劝诫、 指 称等。法庭话语属严肃性基调，具有客观地陈述事实、不表明主观评 价和意向、话语正规等特点。而从法庭言语活动的功能看，其主要方 式有问答、陈述、说明、辩论、宣告等。 根据我国诉讼法的相关程序规则，法庭审判中的宣布开庭阶段宣 布庭审的案由，也即提出了法庭话语的主题，预示了法庭话语展开的 方向；法庭调查阶段的言语目的是查明案件事实，因此其言语功能是 对案件事实相关的证据进行举证和质证，所有话语围绕事实展开；法 庭辩论阶段是以法律为准绳对查明的案件事实进行法律适用辩论；最 后意见／陈述阶段是在举证和辩论之后法官对诉讼双方最后意见的确 认；宣告判决是法庭言语活动得出的结论，标志着言语目的的完成。 因此，法庭话语语篇也被相应地划分成五个语段，每个法庭话语语段 又由多个回合组组成。比如在法庭调查阶段，针对每一个证据的举证 产生的话语就是一个回合组。回合组由回合组成，回合则由话轮 组成。 社会文化语境因素在法庭言语活动中起着重要作用，另外，法庭 的物理场景、言语角色、话题、时间等语境因素都具有制度性的特征。 语境因素的制度性特征是法庭言语制度性特征的一个重要方面。在 法庭的言语活动中，只有各言语角色对法庭言语的制度性语境因素有 一个充分的认知，才能达到良好的言语效果。语境因素影响着语言的 使用，并形成了使用语言的特点。根据法庭言语活动的语境因素可以 总结出部分法庭言语特征。结合法庭言语的一些其他因素，相较日常 言语，法庭言语主要有以下特征：制度性言语特征（包括任务指向性、 严格限制性、推理独特性等）、法律专业话语特征、严肃性话语基调、即 兴口语特征和口头书卷语体特征等。 法庭言语具有比较典型的制度性特征。法庭言语角色之间的权 势不对等引起了他们之间的权势层级性。权势的层级性、对法律知识 的掌握、司法经验以及对庭审案件的了解情况等都影响着各言语角色 之间话语权的大小。其中法官的权势最大，公诉人或律师次之，证人 及刑事案件中的被告人处于权势的最底层。法庭活动中的言语使用 者之间是一种交叉互动关系，即法庭上一方言语角色在说话时其他多 方角色根据自己的不同目的作出反应。因此，这种法庭上说话者和听 话者之间的交叉互动是在一对一的互动基础上的交叉互动。在法庭 言语的互动中，一个言语角色在发言时，必须考虑与其他言语角色之 间的关系并对对方可能作出的反应进行预测，因此，他说话的目的必 须明确。一个言语角色所说的话语可能是多方角色作用下的结果。 在法庭所有的互动中，最终的话语接受者是法官。 在法庭言语各因素的作用下，法庭言语各角色的言语也有各自的 特征，如法官的言语特征是使用提问、给话题、打断等强式言语方式； 律师言语特征是使用法律专业性话语、话语目的明确、话语具有策略 性等；公诉人的言语特征是“明知故问”；原告、被告的言语特征是话语 法律专业性不强、法庭言语目的性不强等；证人处于权势的底层，话语 权很少，他们的言语特征是一般只能答话，不能提问，答话的内容也常 受律师的影响和限制，不能凭自己的意愿偏离或转换话题。 在违法事件发生后，权利受到侵犯的一方或公诉人会提起诉讼， 要求对方对所造成的损失或所犯的罪行作出赔偿或受到法律制裁。 审判就是从被侵犯人或公诉人对事件的叙事开始的（诉讼请求）。由 于诉讼双方因为有极大的利益冲突关系，对所发生事件的叙述版本可 能完全相反；法官在庭审的过程中，通过双方的论证和法理框架的使 用，也会形成自己的一个叙事版本（判决）。可见，法庭审判中的叙事 有它结构上的、形式上的以及语境上的等独特性和制约性，对法庭话 语的叙事分析也有其特殊的意义和价值。 为了达到最佳言语效果，各言语角色都会自觉或不自觉地使用各 种论辩策略，以达到把握诉讼节奏的目的。语言策略有语音策略、词 汇策略、句法策略等；言语策略有修辞策略、主题／话题策略、提问策 略、语境策略、话轮策略等。以上的语言和言语论辩策略并不是孤立 的，有些策略之间可以成为互为攻守的对策。在更高层面上，法庭论 辩策略还可以在论据的充分性、叙事的完整性、法理的关联性、谋篇的 策略性及论据的情理性等方面进行。 询问可以说是一门“斗争”艺术，所以司法人员会根据具体案情和 诉讼参加人的不同特点，如性别、年龄、心理素质、职业、文化程度、个 性、智商、反应灵敏度、经历等，确定讯问策略与技巧。因此余素青编著 的《法庭言语研究》还分 析了职业、性别、年龄、文化程度、弱势群体等这些会影响到法庭言语 效果的因素。 《法庭言语研究》运用外国语言学及应用语言学的理论对具有制度性 特征的 法庭言语的各个方面进行了分析，并总结了法庭言语中的一些法律语 言学的特征和规律。

余素青，浙江龙游人。1998年、2006年分别于上海外国语大学获硕士及博士学位；2008年7月至8月于澳大利亚维多利亚大学进修英语语言教学法；2009年2月至7月在英国阿斯顿大学“法律语言学研究中心”进修半年，师从国际法律语言学协会首届会长Malcom Coulthard教授；2012年5月华东政法大学法学博士后流动站顺利出站。现为校级重点学科“外国语言学及应用语言学(法律语言学方向)”带头人。兼任中国法律语言学研究会副会长，为国际法律语言学协会会员，主持国家社会科学基金项目一项、国家 人文社科规划基金项目一项、上海市教委科学研究项目两项、校级科学研究项目一项。先后在《外国语》、《外国语文》、《修辞学习》、《江西社会科学》等杂志发表论文二十多篇。

第1章　法庭言语研究回顾 1.1 英美国家的研究 1.2 国内研究 1.3 法庭言语研究的现状分析和本书的预期目标 1.4 本书的语料和研究方法 第2章　法庭言语 2.1 法庭言语研究的意义 2.2 法庭话语、法庭话语语篇及法庭言语 2.3 法庭言语与日常言语 2.4 法庭言语的表征分析 2.5 结论 第3章　法庭言语的功能和言语方式分析 3.1 法庭言语的功能 3.2 法庭言语方式 第4章　法庭话语语篇结构分析 4.1 法庭话语语篇 4.2 法庭话语语段 4.3 回合组 4.4 回合 4.5 话步 第5章　法庭言语的语境因素及言语特征 5.1 法庭言语的语境分析 5.2 法庭言语特征 第6章　 法庭言语各角色关系及其言语特征 6.1 法庭言语各角色之间的关系 6.2　法庭言语各角色的言语特征 第7章　法庭审判中的叙事话语分析 7.1 庭审言语的叙事研究 7.2 庭审中的叙事及其特征 7.3 庭审叙事形式及其层级结构分析 7.4 法庭审判中的叙事衔接 7.5 法庭审判的总叙事 第8章　 法庭论辩中的语言及言语策略分析 8.1 法庭论辩中的语言策略 8.2 法庭论辩的言语策略 　8.3 法庭言语活动中的论辩策略与对策 第9章　法庭论辩策略分析 9.1 论据的充分性 9.2 叙述的完整性 9.3 法理的关联性 9.4 谋篇的策略性 9.5 论证的情理性 第10章　影响法庭言语效果的因素分析 　10.1 职业因素 　10.2 文化因素 　10.3 受教育程度 　10.4 年龄因素 　10.5 性别因素 　10.6 其他因素 第11章　结论 　11.1 本书在语言学理论中的地位 11.2 对法律职业人员言语规范作用及审判方式改革的启示 11.3 本书研究的局限性和对未来研究的展望 附录一 民事诉讼案例 附录二 刑事诉讼案例 参考文献 后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