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走--顾准思想研究/顾准研究书系

本书是对顾准及其思想的研究，它主要由三个部分组成： 第一部分主要是对顾准这个人物的研究，它主要是解答两个问题：顾 准 为什么会在“资本主义”会计所里的职业上升时期走上了革命道路？为什 么 在1950年代中期以后他会成为一个以反思、探索为志业的思想者？这两个 问题便组成了第一、二章的内容。 第一章围绕顾准为何会在1930年代——中国共产党领导的革命处于低 潮时期，走上革命道路这一问题进行展开的。通过对青年顾准所处的历史 情 境：家庭、工作场所、朋友以及他所感知的上海思想文化界进行分析，我 们 会发现，对家庭的“背离感”是顾准走上革命道路的起点，而他工作场所 的 自由氛围、朋友网络及当时上海思想文化界的革命化色彩使革命成为青年 顾 准认同的一个选项。马克思主义理论本身的魅力，特别是1930年代出现的 民族危亡的冲击，使顾准最终走上了革命道路。 第二章是要解答顾准为何以及怎样走上以探索为志业的思想者的道路 。 顾准是自觉走上革命道路的，其在革命队伍中的地位虽有起有浮，不过， 无 论是从总体上看还是从各阶段上看，他是以“失败”而告终的。虽然失败 的 原因有个人性格和组织体制等多重因素，但正是在革命队伍中的最终“失 败”——在“三反”运动中被撤职开启了他反思之路。赫鲁晓夫秘密报告 所 产生的“幻灭”感和反右运动中被划为右派的政治定论，最终使顾准把理 论 反思、探索视为自己的立命根本。本章还对顾准所在单位中国科学院经济 研 究所和1957—1974年他炼狱般的人生经历进行了分析，以从外部回答“文 革” 时代顾准的反思何以可能进行的问题。 第二部分是对顾准思想进行的研究。它首先是对顾准的世界观的转变 进 行讨论，然后对顾准反思、探讨的几个主要的经济理论、社会政治问题进 行 阐述和分析。无论是顾准对社会主义制度下市场经济问题的探讨，还是对 民 主、现代化以及中西历史文化等问题的研究和探索，革命后的中国应该怎 样 即“娜拉出走后怎样”的命题始终是其思考的主旨。顾准提出“娜拉出走 后 怎样”的命题是他个人反思他所处之时代后提出来的，而他探索这一命题 也 并没有脱离他所处时代的理论研讨和现实社会政治实践，相反，他正是从 他 所处时代的理论、现实问题开始去解答“娜拉出走”的命题。这样，我们 会 发现，顾准的理论研究、探索既超越他所处之时代，又处于他那个时代的 理 论和问题之中。这一部分构成了本书的主要内容，它包括了第三、四、五 、六、 七、八章。 第三章所要讨论的是顾准如何从理想主义走向经验主义。顾准的反思 成 果之所以是他所处时代最有深度的，是因为早在1959年他就突破了构建理 想 主义的唯理主义构架，初步形成了经验主义世界观。顾准最初能够突破唯 理 主义的框架是与他反教条主义的信念和在划为右派以后视历史事实优先于 理 论的观点密切相关的，也就是说，顾准的理论突破最初并非源于理论上的 认 识。到“文革”时代，顾准才在理论上指出唯理主义背后存在着宗教神学 的 “陷阱”。不过，他的经验主义世界观的形成却是在了解西方经验主义理 论后 形成的，其中罗素、杜威的著作影响较大。顾准经验主义世界观包含有两 个 核心内容：一是经验主义的多元真理观认识论；二是经验主义进步观的理 想 信念。多元主义的真理观、认识论使顾准的反思、研究具有深度，而进步 的 信念则使他执著地去探索、反思。 第四章研讨的是顾准为什么会早在1957年就提出了在社会主义国家可 以实行市场取向的经济体制。顾准是在1957年《=经济研究》第3期上发表 的《试 论社会主义制度下的商品生产和价值规律》（以下简称《试论》）一文提 出“市 场取向”的观点的。通过对此文写作的社会历史环境和文本内容的分析， 我 们可以看到，顾准提出“市场取向”是建立在他对苏联计划经济体制和斯 大 林经济理论的批判、否定基础之上的，他敢于提出这一观点的理论勇气源 于 他精读《资本论》后形成的对马克思经济理论的理解；而其政治勇气则是 与 苏共二十大后（1956年—1957年上半年间）中国政治理论界宽松、活跃的 氛围有关的；从学术脉络上看，顾准写《试论》是与新中国成立后中国经 济 学术界展开的“经济规律”大讨论相关的。虽然，顾准是完全在马克思主 义 理论框架内来研究、讨论社会主义经济体制问题，但它却是顾准探索“娜 拉 出走后怎样”命题的开始。 第五章是对顾准提出、思考“娜拉出走后怎样”命题的讨论。此命题 在 1920年代由鲁迅提出，鲁迅发出此问是为了警示个体的娜拉，出走是容易 的， 问题的关键在于出走以后怎样。顾准借用此命题来概括他对群体（从民族 到 全人类）革命及解放问题的反思与探索。顾准对革命的反思显然是对“文 革” 时代“继承革命”理论与实践的质疑和反对，顾准赞美在人类发展进程中 冲 垮“壅塞”、洗净“污泥”的革命，但他反对把革命视为人类社会的常态 。在 顾准的探索里，“娜拉出走后怎样”命题的核心内容是革命后建立怎样的 政治、 经济制度的问题，顾准思考得出的答案是民主与市场经济、现代化。本章 还 讨论了顾准对社会主义和资本主义这两种现代性制度的反思，通过反思， 顾 准把现代化视为人类社会的发展方向。 第六章是对顾准间接民主思想的研究。顾准间接民主思想是其思想中 的 一个重要组成部分。“文革”期间，中国在政治上实践了一种叫作“大民 主” 的理论，这场表现形式为直接民主的民主运动虽然对于反对官僚主义可能 会 起到一定的作用，但它更多的是给中国社会与政治带来极大混乱。身处运 动 之中的顾准，并没有简单地对之以否定了事，而是针对“文革”中的民主 现象， 结合近代中国民主的历史实践以及西方民主历史，运用现代民主理论，对 民 主、民主与中国等问题进行研讨，提出真正的民主只有建立在科学之上、 中 国的民主只能实行代议制的间接民主、实行两党制的民主思想。 第七章通过对顾准《希腊城邦制度》一书的研究，来看顾准在研究、 探 索古希腊城邦民主产生、发展时所呈现出来的观念取向、研究志趣和思想 困 惑。顾准研究古希腊城邦制度，是为了搞清楚人类最早的民主制度为什么 会 产生于古希腊，以及古希腊民主实践的历程。研究中，顾准相对来说关注 于 这两个问题：“主权在民”的观念在古希腊是如何产生的和僭主政治在民 主 进程中的作用。由于研究者的最终旨意是民主与中国，因而在这份古希腊 史 的笔记中始终保持着寻找中西差异的比较研究的视角。顾准的这一意念非 常 明确：只有找出差异所在，才能知道可以建立什么样的民主以及为建立民 主 必须要先创造什么样的条件。 第八章是围绕顾准对资本主义产生的研究进行的综合论述。顾准对资 本主义的产生进行研究既与当时中国学术界对此问题的关注相关，更与他 探 索“娜拉出走”命题紧密相连。既然把现代化视为“出走”的方向，那么 ， 对现代化的产生即资本主义的产生思考对顾准而言就有相当大的意义。与 卡 尔·马克思、马克斯·韦伯相异，顾准强调西方社会中的法权体系、民族 国家等制度因素和蕴藏着理性主义和个人主义的西方宇宙一宗教文化精神 对 资本主义的产生起到了关键性的作用。在现代化的视角下，中国传统的专 制 主义、史官文化则成为批判的对象。 第三部分结束语，主要包括这么三个内容：一是论述顾准思想发展脉 络， 梳理顾准探索、研究所运用的理论资源；二是论顾准在中国思想史上的价 值 与意义；三是对顾准“出走”的人生、思想进行一定的阐释。

蒋贤斌（1967—），男，湖南永州市人，华东师范大学历史学博士，现为江西师范大学政法学院副教授，硕士生导师，“中国近现代史基本问题研究”硕士点负责人。主要研究方向是中国近现代思想史、中共党史。教学读书之余，爱打网球！

绪论 一、研究旨意 二、研究综述 三、研究框架 四、研究方式、方法 第一章 走向革命 一、个人性格：“狷狂”与“背离” 二、历史情境：革命理论与体验_ 三、立志革命：民族危亡与理想主义 第二章 立命探索 一、失败：革命队伍中的经历 二、幻灭：赫鲁晓夫的秘密报告 三、安身立命：经济研究所 四、炼狱：1957—1974年 第三章 思想突破与基础 一、突破 二、走向经验主义 三、多元主义与经验进步观 第四章 “市场取向"的提出 一、中国“市场取向”第一人 二、计划经济：从理想到现实 三、从价值规律到“市场取向” 第五章 “娜拉出走”命题 一、鲁迅：“娜拉出走后怎样” 二、反思革命：“群体”出走以后 三、对两种现代制度的反思——兼论人类解放问题 第六章 民主思想 一、“文革大民主” 二、间接民主 第七章 探索古希腊民主的起源 一、《希腊城邦制度》 二、古希腊民主的演进 三、文本的背后：两个问题与一个迷惘 第八章 对资本主义产生问题的研究 一、什么是资本主义 二、资本主义产生的制度因素 三、西方精神文化与资本主义的产生 结束语 一、思想发展脉络与理论资源 二、思想史上的呈现 三、一个出走的人 参考文献 后记